「你这么快就追来了?真好!事情办得还顺利吗?借据和官印拿回来了?」
唐妙颜本能的抬手摸了摸,跑到自己面前的大男孩儿的头顶。
只不过他比她高太大,这个动作需要她踮着脚完成。
也真是有些煞了重逢喜悦的风景。
「都办好了,很顺利。夫人,这是借据和官印。」
苏禹珩虽然已经不在翰林院当官,这官印不需要上交。
但到底是他用过的,流落在外面容易出事。
当时是没有办法,才将这东西放到赌坊去抵押借高利贷的。
如今官印终于回来,唐妙颜仔细检查妥帖。
这才撕了借据,将官印妥帖放到袖子里。
这才又抬起头看向梓竹。
「你呢?身体好利索了吗?着急赶路,也不需要连夜狂奔?你看你这眼睛,简直和国宝有一拼了。赶紧去休息休息,对了,你吃饭了吗?」
唐妙颜此刻就像个终于看到归家弟弟的姐姐,碎碎念个不停。
说完连她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梓竹更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还故意把脸转过去,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眼底的乌青。
「多谢夫人关心,都已经好利索了。饭、饭在路上吃了干粮,这会儿也不困呢!」
「不困也挺好。那你跟我厨房,我问你点事。」
唐妙颜摆摆手示意他跟过来,这才迈步往院子里进。
「奴婢拜见夫人!」
一进门,突然有两道娇滴滴的女声传来。
唐妙颜差点以为自己进错了家门。
一愣之后才想起来,感情这就是她让人去买的丫鬟。
「抬起头来。」
唐妙颜抬头挺胸,和电视里看到的当家夫人学了模样,这才吩咐两个跪在院子里,穿着淡粉色衣裙的丫鬟。
这俩姑娘长得很水灵,大眼睛里透着慧黠,一看就都是聪明的。
唐妙颜倒是对她们很满意。
「你俩叫什么?」
「回夫人的话,奴婢叫冬菊。」
「奴婢叫夏荷。」
两个人一次开口。
唐妙颜却是无语的抽了抽嘴角。
「叫这俩名字,当真是白瞎了你们的长相,这也太俗不可耐了!这样吧!你叫福兮,你叫运兮。有福有运,大家的日子都好过。」
唐妙颜歪着头想了想,便这样决定了她们俩的名字。
「奴婢福兮(运兮),多谢夫人赐名。」
家奴进门都是要主人重新取名的。
听懂这么好听用心的名字,两个丫鬟也很开心,都是跪地磕头感恩。
唐妙颜这才带着梓竹走进厨房,梓竹早从另一个跟着她的护卫手里,将菜篮子接过去。
一时间,屋内就只有她们主仆二人。
「梓竹,你老家就是京城本地的吧?」
唐妙颜开门见山的问。
梓竹点点头又摇摇头:
「属下小时候家乡闹灾,所有人都死了。是被人伢子卖到京城来的,原本是要进青楼做龟公伺候客人。却在当天夜里被首领看中,赎身去到护林司学习武艺,后来才被分配跟随大人。」
这还真是一个老套的故事。
唐妙颜点点头,算是明白了他的来历。
便又问到:
「那你应该最少在京城生活过几年。我想问问你,在你眼里,虢国公是个什么样的人?」
「虢国公啊!」
梓竹从竹篮子里拿出青
萝卜,轻车熟路的放到水盆里,一边洗着上面的青泥,想了一会儿才回答道:
「我只见过虢国公一次,当时是在距离这里不远的街道。那日本是皇帝去天坛几天,道路早都封禁了。然而虢国公不知道什么原因迟到,非要闹着走那条近路。为此不惜和羽林军的荀将军大吵大闹,听说还将旬将军给推倒了!最后被逼无奈,旬将军特意去轻视皇帝,得到允许之后,还是放虢国公过去了。」
「不过虢国公会这样做,也是可以理解的。虢国公的祖上跟着太祖打天下,辈辈都出护国为民的将领,十几代的簪缨世家。虢国公的父亲,老虢国公就是为了保卫北疆战死在沙场,当时的虢国公还在襁褓里呢!可能就是因为虢国公府认定凋零,老国公夫人才过分疼爱儿子吧!」
这番话的言下之意就是,虢国公的确是个自大又分不清楚轻重之人。
那是因为虢国公从小就没了爹,早早守寡的娘亲,自然是格外疼爱这唯一的子嗣。
所以到了虢国公这一代,本是世代江门的虢国公没有去战场,成了京城了有名的纨绔霸王。
虽然不干欺男霸女的事情,可是他藐视皇权啊!
连皇帝去天坛祭天都敢迟到,甚至是当众推到皇家卫队羽林军的将军,这跟当面打皇帝的脸有什么区别?
虽然最后新帝允许他通过了,但是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有没有记恨他,可想而知!
「那你知道突厥吗?」
唐妙颜又问,已经顺手拿起猪肉,洗干净放到菜板上,动作麻利的去皮开剁。
一刀又一刀精准的砍在肉中,将瘦肉和肥肉切碎融合。
还只是生肉,就让人可以想象到肉馅的香气。
梓竹回头看了她一眼,轻轻吞了吞开口,开始拿小刀给青萝卜去皮。
这才忍着口水和腹内饥饿,回答道:
「这个当然知道!突厥这些年都和我国有战事,经常在北方骚扰我国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不过……夫人,请恕属下直言。属下绝对不相信,虢国公会和突厥私下往来密谋造反。」
唐妙颜这问题几乎就是直接给了梓竹答案,所以根本就不需要她问。
梓竹就继续说出自己的分析:
「老虢国公就是死在对抗突厥的战争之中,哪怕那个时候虢国公还只是个孩子,但杀父之仇天下皆知。即便虢国公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也不可能不顾这种血海深仇,与突厥有所往来。更何况,突厥就算是想要结盟,蚕食我国领土。」
「也不至于找个,手里连实权都没有,文不成武不就的纨绔合作啊!既然捞不到好处,突厥为什么要费心思与虢国公交往?至于宋将军,那就更是荒谬。他既不在北方驻防,又不在京城值守,他怎么和突厥密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