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志愿军总部的命令,组织各师从辑安过江,陆续开赴朝鲜,一一三师的前卫三三七团一到辑安,从自己搭的浮桥上徒步过了江。
江师长、于政委给各团布置任务以后,便乘坐汽车进入朝鲜。
三三八团十月二十二日上午才到大辑安,各部队下车后按照师部原来的安排在距离辑安十多里的地方住下,准备徒步过江。他们刚刚住下,师团之间还没来得及架设通信电话,军司令部军务科副科长姓崔,按照军长命令乘一辆吉普车来到三三八团驻地,传达紧急任务,让他们立刻乘大车过江。
并交给他们一份志愿军司令部签署的准予乘汽车的命令,让他们过江后找后勤三分部要车,火速抢占妙香山。
三三五团战士们也已经踏上前往朝鲜的列车,当列车时驶上江桥,战士们的心情都很不平静,车箱里安静极了,只有呼吸声伴随着秒针跳动的声音。
人民屏住了呼吸,戴表的同志都不约而同的盯着手腕上的指针。
肖和平有些激动地问:“班长,现在几点几分了。”
“八点三十分,记住这个时间。”
大老刘一改往日毛毛躁躁的性子,沉着声说。
炊事班的战士默默的把这个时间记在心里,这个时间将永远刻在他们的生命里。
火车停了,隐约听到了隆隆的炮声。
打开铁皮车门,呼啸的寒风打着旋钻进车厢,战士们紧了紧身上的棉衣,凑着头往外面看,黑漆漆的夜,建筑物都显得十分模糊。
这是一个简陋的车站,没什么太多建筑。
远处传来哨子,战士们从车厢里鱼贯出来,这才把外边的世界看的清楚。
这个车站遭受到美国空军的轰炸,到处都是倒塌的建筑物废墟,他们的人正在竭力的恢复火车站的运兵能力。
“快,不要在火车站停留,跟着车走。”
号令员一边跑,一边喊。
“走。”大老刘背着黑锅,拽着夏远,对肖和平他们喊:“别掉队了,跟紧一点,这要是掉队了,你们想找到自己的人,都不一定能够找到。”
踏上朝鲜的土地,隆隆的炮火在山野间回荡,远处天际隐约闪烁着火光,久别重逢的战场,所有的战士们不由得捏紧了手里的钢枪,干部们加快了脚步,急速前进,部队像一条黑色长龙,在朝鲜北部的崇山峻岭间穿行延伸。
白天的朝鲜很安静,只是相对于北朝鲜,反倒是美军那边热热闹闹的。
到了黄昏之后,天黑下来公路上才恢复它的生机,人流汹涌,车辆拥挤,仿佛置身于热闹的闹市上一样,吵吵嚷嚷,漫山遍野都是惶恐不安的人群,有的顶着包袱,有的背着耗子,有的牵着黄牛,有的赶着架子车,在寻找避难的场所,掩埋贵重的物品。
这里已经是最后的一线国土,还能上哪里去寻找安全的处所。
此情此景,使得干部战士们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投入战斗,打退敌人的进攻,为朝鲜父老乡亲保住一块立命安身的土地。
“美帝好像一把火,烧完朝鲜烧中国。中国邻居快救火,救朝鲜就是救中国。”
一边走,肖和平的嘴里一边呢喃着。
大伙没有讲话的,只伴随着粗重的呼吸,穿过难民的群众,与他们背道而驰。
逃难的中夹着三人一伙、十多人为伍的小股人民军,他们见到志愿军很高兴,询问他们的第一句话就是:
“东木,边机以梭?”
赵瑞龙会给大伙翻译:“同志,有飞机吗?”
他们最关键的是志愿军有没有飞机参战,似乎仅靠步兵是打不赢这一仗的,他们遭受过美空军的轰炸,感受过美空军的威力,正摧毁北朝鲜的交通、城镇,而且也在摧毁着北朝鲜人民心中最后的防线。
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他们又会说:“有多少坦克?来了多少人?飞机坦克都没有,那不行!那不行!”
战士们安静的听着赵瑞龙和几个朝鲜人民军的同志讲话,最后送他们离开,赵瑞龙叹一口气,看向孙连长,把刚刚谈话的内容简单的讲出来。
孙连长吐了口吐沫,“咱们用劣势装备可以打败优势装备的敌人,我们不是已经消灭了反动派八百万美式装备的军队,美国鬼子来了,照样收拾他们,跟上队伍。”
大家心情激奋,不顾辛劳,昼伏夜行,连日行军,一路上不时碰到三五成群、满面征尘、突破重围、北上归来的人民军干部战士,他们见到志愿军向前开进,欢呼雀跃,鸣枪欢迎。
还有一些女护士搀扶着伤员向后撤退,步履艰难,疲惫凄惨,看到我中国人民志愿军长龙队伍向前开进,顿时精神振奋,迈着整齐地步伐,唱着雄壮的歌曲,既是欢迎中国人民志愿军的到来,又是表达她们此时此刻的心情。
走到城镇的时候,常常看见朝鲜人民军的女战士镇静地站在一片炸弹坑旁,嘴里含着哨子嘟嘟吹着,双臂挥动小红旗来指挥来往车辆的通行。
在路上,三连遇到了两名人民军女护士,操着一口流利的中国话,自豪的跟孙连长和胡指导员讲:“我们在中国人民解放军中工作过,参加过北东解放战争,我们很怀念中国,也谢谢你们能过来帮助我们。”
即便是国土沦丧,这些女战士还带着一股积极向上的精神,深深的感染着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