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毅抡起木棍朝领头的浪人砸去,因为左手已经失去知觉,只是单手随意的乱挥,没想到这个家伙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地上的女学生身上,被唐毅一棍子就打到了天灵盖。**看了又看网/^看了又看网**
矮壮的日本浪人回头用一种很好奇的眼神看着唐毅,似乎有点想不通自己是怎么挨上的。唐毅也吃了一惊,这个家伙的脑袋是够硬的,一棍子抡了个结实,居然连头皮都没破!
“八嘎!”矮壮的日本浪人龇牙咧嘴的骂道。虽然没受伤,不过这一棍子还是很疼的,倒吸着冷气,仁丹胡不停的抽动。
他撇下那个女学生,从腰间抽出武士刀,双手握着刀柄,恶狠狠的冲唐毅冲了过来。唐毅一看不妙,撒丫子就跑,打不过还不跑那绝对脑子有病。但是路上人实在是太拥挤,到处都有人在厮打,而且还要防备其他的日本人冲自己下黑手,唐毅直恨自己为什么没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功夫。
唐毅周围的日本人都朝他涌了过来,他回头一看,那个领头的浪人在用日语吼叫着什么,其他的日本人都纷纷丢下目标朝自己靠拢,眼看包围圈就形成了。
众矢之的?唐毅心里的郁闷就甭提了!那么多人怎么就专挑我一个人打?
一群日本浪人狞笑着将唐毅围在当,满眼望去都是高高举起的武士刀。
尽管冲向他的都是刀背,但唐毅豪不怀疑自己会被捶成牛肉丸子。周围的日本侨民和国学生也都停战了,日本人狂笑着嚎叫着,用木棍、刀柄敲击着地面制造噪音给浪人们助威。
领头的矮壮浪人把刀又插回腰间,唐毅几次往外冲,都被外圈的浪人给逼回了场地央。唐毅捡起地面上的碎石、砖头、棍棒朝浪人首领乱扔,都被他轻易的躲闪了过去。
“咚、咚、咚”日本侨民敲击地面的声音渐渐有了节奏,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残酷笑容。
唐毅心知肚明,他们是拿自己来消遣!这里仿佛成了古罗马的斗兽场,而自己则是一个蹩脚的角斗士,生命的意义就是被人屠杀取乐。
跟这家伙拼了!唐毅眼睛充血,直奔对面矮着身子摆出相扑架势的浪人,紧跑两步后飞起一脚朝他裆下死命的踹了过去。心里暗下决心,一脚就废了这王八蛋!
突然,唐毅感觉自己脚下一软,失去了重心,不由自主的跑前猛跑了几步,踉踉跄跄险些摔倒。等反应过来才明白,自己是被人给带了一下,没摔个狗吃屎就算是运气了。回头望去,那个日本浪人笑呵呵的朝自己招手,示意继续。
围观的日本侨民笑翻了,有些人还用怪腔怪调的国话喊道:“支那猪,乖乖的磕头吧,磕头就不杀你!”
“东亚病夫!”
国学生心里难受,拼命往里面冲,试图救出唐毅,却被日本侨民用棍子和武士刀挡在了外面,只能干着急没办法。尤其是那个被唐毅从浪人手里救出来的女孩,更是眼睛通红,急的想哭。
两边暂时歇战,都在看浪人领袖和唐毅的单挑。唐毅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想逃也没机会了,反正缩头也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那就只好拼了。骨子里那股血气翻涌,就是死老子也咬你一口带下你身上一块肉!
可是拼命是要看实力的,唐毅就是想拼命也得有机会,几次冲过去拳打脚踢,每回都被人轻松的化解,还像面口袋一样被扔到空摔的结结实实眼冒金星。
日本侨民还在数数:“一·····二······三······”,看到唐毅被扔出去一次,他们就哄堂大笑。
唐毅感觉嘴上火烧火燎的疼,鼻子和嘴唇都磕破了,衣服早已撕破,丝丝缕缕的挂着,半条袖子已经不见,西服、头发、脸上到处是血污,鲜血混合地面的泥土糊的看不出长什么模样。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觉得手臂没有丝毫的力气,尤其是左臂更是软的像面条。
眼睛被血遮住,眼前的景物朦朦胧胧看不清楚,只是一片刺目的红色。隐隐约约能看见对面的浪人正在笑呵呵的冲自己招手,示意再来。
唐毅几次挣扎着起来,却又无力的摔倒,日本人的笑声变得更加刺耳,那种张狂的笑声让他感觉比挨打还难受。国学生有不少都在抽泣,商铺里从门缝里偷看的店主、伙计在低声咒骂没人性的萝卜头。
一家杂货铺,一个年男人从窗口冷冷的看着这里,他个子不高,穿一件寻常的青布长衫,手指上套一个硕大的祖母绿戒指,看起来眉目也算斯,只是个上海滩普通商人的打扮。但是他眼睛里那种寒光令任何人都不敢小视,这绝对不会是个人畜无害的善男信女。他旁边一个熊虎般强壮的男人望着唐毅被打眼睛冒火,醋钵大的拳头握的嘎巴巴响。
壮汉的脸上有一道醒目的刀疤,从额头直贯脸颊到腮帮,让他看起来狰狞恐怖。
刀疤脸低声道:“杜先生,这个小伙子恐怕撑不住了,咱们帮把手吧?”
年男子平静的摇头道:“先不要着急,今天的事情由阿德哥主持,全盘由他老人家调动····阿德哥说的有道理,不打就不打,小打小闹没意思,要是动手就一次把这些萝卜头打怕!让他们再不敢来闹事,要不然今后天天在街上看见他们,烦也烦死了。”
刀疤脸苦涩的道:“杜先生,可是那些都是读书娃,打架不行啊,眼看这个小伙子要被打死了!没有咱们的人出手,谁也救不了他啊!”
杜先生一抖长衫云淡风轻的道:“不要因小失大,看他的造化了·····不过这小子的骨头是够硬的!如果他能撑过今天的话,很可以交个朋友嘛!看他穿戴也不是一般的人家····想不起来上海滩还有谁家的公子哥这么有种的。”
“哎!”刀疤脸无奈的长叹了一声。
唐毅自己都不知道伤在什么地方,更不知道自己被人摔了多少次,总觉得浑身上下就没有不疼的地方,直觉得天旋地转,身上冷的发抖,无论怎么挣扎怎么努力都已经站不起来了。
日本人的笑声虚幻像十八层地狱的鬼哭,唐毅躺在地上用袖子擦擦糊在眼前的血,阳关把眼睛刺的生疼,对面的日本浪人的样子也看不清楚了。
就这么躺着吧,躺着真舒服啊!
我要死在这里了?唐毅的脑海突然冒出这个念头,浑身打了个寒战。
自己还没有任何的作为,就这么随便就死了?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不晓得是从哪里冒出一股力量,也许只是单纯的求生本能支持着唐毅,他用右臂的手肘撑起重逾千钧的身体,用膝盖顶着地面,又摇摇晃晃的爬了起来。
围城一个圈的日本人都有点傻了,这个已经死了一多半的人居然又还魂了!而国学生则是响起一片掌声。
尽管唐毅是跪在地上,可是在学生们看来,他比任何站着的人都高大,尤其是被救的那个女学生领袖,更是热泪盈眶,手掌都拍红了。
一个有力的手臂将唐毅拽了起来,他定睛一看,原来是安娜,不晓得她是怎么从日本人的圈子里钻进来的。
安娜甜甜的一笑道:“达令,你还能站的住吗?”说罢,递给唐毅一个木棍让他当拐杖。
唐毅一看是她,脑袋就发炸,用喑哑的嗓音道:“你快走,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不能再把你给搭上。”
想把安娜推走,手一软木棍掉在地上,又直挺挺的往下栽,安娜一手将他拉住,用脚把木棍挑了起来,笑呵呵的道:“达令,认识你这么久,就这句话最好听了。”
说罢,安娜缓缓的松开唐毅的手臂,见他已经扶着棍子站稳了,冷冷的一笑,然后冲对面的日本浪人标准的一个四十五度鞠躬,双手摊开摆出了柔术的起手式。
安娜的神情自若,丝毫没有半点紧张,似乎双方不是你死我活的敌人,而是在道场里切磋的对手。
日本侨民笑的前仰后合,浪人的首领则好奇的上下打量安娜,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居然要和自己较量柔术?
真是做梦也没想到在这么一场血腥的搏杀还有如此香艳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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