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冒犯

杀意！

几乎是实质化且纯粹的杀意，纯粹得只是为了杀戮而杀戮的杀意直冲千手诚的心灵，让千手诚的意识几乎是陷入了刹那间的空白，然后……就仿佛是某种本能被刺激而唤醒了一般，千手诚的眼球四周也开始泛起血丝。

不过仅仅是一刹那，那种本能就强行被千手诚压制了下去，语气带着惊慌地开口道。

“老……老师，你怎么了？”

被千手诚这么打断了一下，产生了应激反应般的卯之花烈也回过神来，原本接近崩坏的表情迅速恢复，那弥漫而出的血色灵压也是直接消散不见，仿佛刚刚的一切就是错觉罢了。

“呀哒呀哒，诚，抱歉了，想起了一些不太美妙的往事。”

“呼……”

而千手诚长舒了一口气，说道。“老师，吓死我了，我刚刚还产生了一瞬间你砍了我的错觉呢。”

“也不完全是错觉哦……”

卯之花烈笑眯眯地说着，让千手诚的心中一紧。

“诚，你怎么会想到要跟我厮杀这种话呢？这样刺激老师，还真的是完全出乎了老师的意料啊。”

“因为啊……”

千手诚挠了挠头，一副阳光大男孩的模样，有些不知所措地说道。

“这是我能想到最能冒犯老师的话了，对自己最憧憬仰慕的老师拔刀相向，很可能会让对我恩重如山的老师很失望，从而产生剧烈的情感波动吧？”

“原来如此……”

卯之花烈抬手摸了摸千手诚的脑袋，温柔地说道。

“诚，不用担心，老师相信你会成为一个最棒的弟子，所以就算你偶尔冒犯一下老师，老师也不会怪你的。”

冒……冒犯？

老师，你跟我理解的是同一个意思吗？

千手诚连忙低下头，尽管明白卯之花烈很可能指的是厮杀，但是千手诚感觉这个话题再这样持续下去，画风就有些不太对劲了，恐怕自己就要成为被万人唾弃的欺师逆徒了。

卯之花烈继续温柔地揉了揉千手诚的头发，这才直接转了过去，重新背对着千手诚。

而千手诚见状，这才放松了下来，将目光却不由得落在前方卯之花老师那看似毫无防备的背影上，甚至还能清楚地看到卯之花老师脖子上那雪白细腻的皮肤。

一刀下去，恐怕能喷很久的血吧？

随即，千手诚推了推眼镜，忍不住舔了一下嘴唇，回味起了刚刚那种在生与死的边缘来回走位的感觉。

‘刚刚……那一瞬间，还真是刺激啊……’

‘如果自己再多迟疑一瞬没有提醒卯之花老师，恐怕卯之花老师真的会本能地对自己出手都不一定……’

尽管在精神空间之中，千手诚无数次被森罗万象的虐杀，疯狂地在生与死的边缘玩着托马斯回旋。

但是在现实之中，这种感觉无疑比精神空间要强烈得多，强烈得千手诚险些遏制不住自己身体本能的冲动。

想到这里，千手诚忍不住心跳加快了些许，整个身体都产生了某些反应。

硬了！

硬了！！

握着斩魄刀的手掌硬了！！！

‘不……不对！’

下一刻，千手诚的眼眸一凝，瞬间就意识到了自己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太对劲，自己对于战斗的渴望似乎提高了许多。

被卯之花老师刚刚爆发的杀意影响了？

还是在与森罗万象长久的卍解试炼之中不知不觉形成了某些本能？

想到这里，千手诚深吸了一口气，尝试着将手指放到瓶子中已经恢复成白色的黏稠液体当中。

一点赤红……几乎是眨眼间就在瓶子之中彻底散开，仿佛瓶子之中的是最为黏稠的血浆一般。

‘果然有些不太对劲，我的精神状态……’

千手诚迅速将手指伸了出来，然后重新将瓶子盖上，眼镜之中的目光流露出一丝思索。

难道是卯之花老师给我下药了？

这一次卯之花老师带我出来根本就不是去调查魂魄缺失，而是打算对我实施什么职场欺凌？

不过几乎是转念之间，千手诚就否定了这个离谱的猜测，重新将怀疑的重心放到斩魄刀森罗万象的身上。

这一刻，千手诚不禁怀疑起森罗万象持续性地每晚与自己战斗的目的。

斩魄刀是伴随着灵魂的形成就会诞生雏形，后续灵魂的意志、情感、思维都会对斩魄刀最终的形成与力量产生各种影响……

那么为什么森罗万象会提及“错误的卍解”与“真正的力量”？

千手诚的眼睛一眯，回忆起昨晚在精神空间之中与森罗万象交流及战斗的种种细节，结合着卯之花烈所透露的信息，细细思索了起来。

‘斩魄刀是具备自己独特的思维与情感的，就如同未来的黑崎一护手中的斩魄刀斩月那样，内心抗拒着教导黑崎一护‘最终的月牙天冲’，因为那与斩月本身所欲守护黑崎一护的意愿冲突。’

‘也就是说，如今我必然是某些方面出现了问题，所以森罗万象认为我在这状态下形成的‘卍解’将会是错误的，从而产生了拒绝的心理……’

‘那么……真正的力量是什么？森罗万象说提及了无数次，还说我是不是刻意在进行忽略，可是明明它从来没有说过……’

‘并且，就算是森罗万象与我战斗的时候，所使用的也是驱使无数树木的能力，难道理解有错吗？要是真说森罗万象有什么奇怪的行为，那除了疯狂的战斗以及让人吐槽的称呼了……’

想到最后，千手诚刚刚忍不住嗤笑一下之时，表情略微一顿，喃喃地说道。

“战斗？酱？？难道……这才是森罗万象所一直想要告知我的？”

就在这时，卯之花烈的声音响了起来，并且肉雫唼的飞行高度也在迅速地下降着。

“诚，已经到了。”

回过神来的千手诚略微伸头往着下方一看，入目所见的是一片破烂的房屋，并且已经有着三位装着死霸装的十番队死神在下方等待着。

而随着千手诚跟着卯之花烈落到地上，一阵似乎混杂着腐败与药草味的气味飘入了千手诚的鼻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