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钢这段时间在云中山过得非常不错,虽然作为伪军,在高岭口干过一些坏事,但不是张敬亭那种罪大恶极之人。
宫本十分熟悉八路军的宽大政策,特别是他们对伪军的政策更显宽松,要争取和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这种想法虽好,但宫认为能给自己可乘之机,所以他精心挑选黄钢这位在高岭口不显山不露水的小队长打进云中山支队。
给黄钢画得饼很大很大,只要完成了任务,等到皇军打败云中山支部,警备队的大队长一职便由黄钢来做,还有奖励不少金银财宝。
黄钢知道自己要依靠皇军,才能在这个乱世中很好的活下去,升官发财,享受人生。
这段时间情报虽然送出去一些,但都没有涉及到云中山支队的核心,宫本对黄钢的表现十分不满意,几番斥责,要他务必要找到八路首长的具体地点。
陈首长果然引起了第五侦缉队的高度重视,如果能抓住这样一位高级干部,必定能得到八路的核心机密。
这位晋察冀边区的后勤部长,郝铁本来打算民兵在云中山地区站稳脚跟之后就护送他回边区。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快,支队发展的势头十分迅猛,现在人多枪多,就是大炮也不少,还有正在建设的野战医院和抗战分校。
从综合实力来说,云中山支队发展前景甚至超过了山西最有名的雁北支队。
郝铁的想法是要将这支部队改编成为独立纵队——云中山纵队,成为晋西北主要的一只抗战力量,这样自己也好心无旁鹜的前去SH。
云中山有了纵队之后,需要一位老革命,老首长在此坐镇指挥,在各个兄弟部队的面前无论是资历还是声望都能上一个台阶。
所以和陈首长商量之后,他也决定留在云中山地区工作,扩大这里的抗战力量。
无论是苏岚还是舒惠远、张敏峻,其资历都远远达不到纵队首长的级别,郝铁更加不行,现在才是预备党员呢。
有了这位首长,就能从其它部队调来一两位军事主官,郝铁乃是开卦之人,将山西的各部队情况一汇总,已经锁定了两位十分适合的营级干部。
这个时代的营级,建国后都是少将起步,中将居多的铁血战将,资历都是不凡。
要知道现在活跃在山西的一股纵队领导是邓上将,继彭总之后当过韩战志司的司令。
还有一股纵队的头是宋上将,是韩战中第九兵团司令,主打了长津湖战役。
那两位营级干部韩战中在云山战役也是打得漂亮国满地找牙,韩首都师直接抱头鼠窜。
有了他们,曾经的民兵组织就会脱胎换骨,成为正规的八路部队。
首长现在就住在郝家庄,那里有已经建好的碉堡,加上迫击炮、轻、重机枪和冲锋枪,火力比之主力部队丝毫不差。
就鬼子那几枝小小别动队,没有榴弹炮和飞机、坦克这样的重型武器,根本不可能靠进四面屹立的碉楼。
郝家庄碉楼作。
这是支队的绝密信息,除了几位主官,其它人一概不知,黄钢虽然精心打探,哪里能得到一丝消息。
随着宫本不停地催促,他成天焦燥不安。
锁定黄钢为内奸之后,支部派出蔡大娘进行监视,大娘属于村委会的干部,并不是部队中人,丝毫没有引起黄钢的怀疑。
除了蔡大娘,黄钢和一位名叫蒋欣可的抗大学员关系关系日渐密切,杨君和蒋欣可谈过一次话,让她帮助黄钢进步,并且随时关注黄钢的变化,毕竟对反正伪军要多留一个心眼。
蒋欣可自从和蔡大娘谈话之后,就存了些戒心,因为和黄钢接触较多,就立刻发现了一些可疑的现象。
为什么总是深更半夜地来些不三不四的人呢?这些人的作风完全不像游击队员。
每逢来人她总是想法听他们说什么,可是什么话也听不到。
问了几次,黄钢总能用话遮掩过去,两人的关系便不像刚开始那么融洽了。
接到解放宁化镇的命令,黄钢高兴极了,在舒部长那里发表了一通豪言壮语后匆匆回屋。
自己这里有几名心腹,又发展了几位村里的泼皮和地主,明天在战场上磨洋功就行了。
如果见势不妙,直接调转枪口便能回归到皇军的怀抱。
刚才张敏峻要求自己的队伍主攻镇口大门,被舒部长给否决了,让自己不用冲锋在最前面,而是在左右两侧护送支前群众。
这样的工作十分舒心,既不用冒险,也不用战斗,进退自如,舒部长对自己真是太好了。
他满脑子都是宫本对自己的奖励,灌了一肚子的水,走到蒋欣可的屋里,一进屋便倒在炕上抽起烟来。
蒋欣可正在灯下缝衣裳,黄钢抽完烟,从衣袋里拿出一个小本子在灯下看了一会儿便放了起来,挨近她笑着说:“我多想跟你聊天哪,可你净不理我。”
“谁不理你了,说吧,最近部队马上就要作战,你有什么任务?”
蒋欣可放下衣裳问道。
黄钢便将自己明天的任务讲了出来。
“高兴不?舒部长很重视我呢,明天我一定好好表现,你就在屋里等着我立功的消息吧。”
这可是一件光荣的任务,在蒋欣可看来是组织对黄钢的信任,她心中明亮起来。
要是他能奋勇战斗,解放了宁化镇大家脸上都光荣。
“当然高兴,我们学员也不会闲着,已经排练了几个快板和歌曲,为部队壮行。”
见到蒋欣可今天特别漂亮,黄钢嘿嘿一笑,便百般温柔地哄起她来。
万一明天自己见势不妙,投奔到太君那里,这样漂亮的姑娘可就见不着了,有些遗憾啊!
黄钢在伪军里时间很长,虽然长相不行,但见识还是有的,如何讨姑娘欢心也是很有经验,当下就从来没有过的甜言蜜语往蒋欣可耳朵里直灌。
说到深处,黄钢还赌咒起誓地以后绝不做让她生气的事,一切都听她的,说着说着感动地擦起眼泪来。
蒋欣十分认真的听着,以为是黄钢领了任务,明天准备拼死向前,要一洗伪军在百姓面前不好的形象,心中无比感动。
正禁不住黄钢缠个不休。
“砰……砰……砰……”
窗户响了起来。
“谁。”
黄钢没好气的问道。
“我是蔡大娘,有事情找欣可姑娘,急事。”
蔡大娘作为村委会的主任,管的是村里的事情,这几日支前工作任务繁重,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蒋欣可心中一跳,连忙披衣下床。
黄钢气得门牙生疼,眼睛一转,问道:“你知道陈首长在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首长不在这里吧?”
怎么能打听这样的消息呢?
蒋欣可心想莫说自己不知道,就是知道,现在和你好了,也不能说。
黄钢又继续问道:“孙家湾的坑道,你去过没有?”
蒋欣可暗想这是什么意思啊,忙道:“我们只管下乡村云作宣传,从来没去过孙家湾。”
其实她前日才去了那里,不少乡亲正在平整那片草坪,冬天没有草,无法放牧牛马,大家都不明白整理草坪有什么意义。
听说是用于新兵操练,大家私下认为跑这么远操练,有什么必要呢?
现在各乡村都有自己的操练场,风风火火的进行着训练,不但是三个大队和手枪队,支部的直属机关还有抗大分校甚至野战医院都有轮训。
一排排的草人,扎成鬼子的模样,各村时时响起刺杀的声音。
“上前一步,杀,杀,杀!”
支部成立以后,就以刺杀练得最多,虽然鬼子刺刀拼得好,但山西民风彪悍,人民也是孔武有力,自古这里就是边陲,是古战场,尚武之风盛行。
各部队的通过郝铁的战斗小册子,基本上掌握了拼刺刀的技巧。
突刺是拚刺的主要手段,是训练的重点,突刺时,两臂向目标用力推枪,由左手主要掌握方向,,同时以右脚掌的蹬力,腰部的推力,使身体向前。
随即左小腿带动大腿向前踢出一大步,在左脚着地的同时刺中敌人,右脚自然地向前滑动。
对准突刺点后迅速刺过去,不能引枪,引枪就等于告诉鬼子我要刺你了,鬼子有了准备,就可能刺不中了。
两臂的推力、腰部的推力和右脚的蹬力要形成一股力,枪面向上,左臂伸直,枪托自然贴在右小臂内侧,左膝与脚面中央垂直,右腿伸直,身体成斜直线。
拔枪时,左脚用力蹬地,推动身体向后移,同时两手将枪面稍向左旋转,猛力将枪刺拔出。
除了单兵突刺,还要练习配合作战,以三人为一个战斗小组,背对背进行刺杀练习。
大伙只能猜测孙家湾那片草坪,可以是支队汇报演习时的场所。
黄钢平素知道她向来不喜欢多嘴多舌,见问不出什么来,也就置信不疑,懒懒地躺着愁眉双锁,听见蒋欣可出门去了,暗叫可惜。
差一点,MD,那个蔡大娘真是可恶,等皇军打败了这群土八路,自己先将她女儿要到屋里再说,到时却要看看她是什么样的表情。
蔡丹当然不知道黄钢恶毒的YY,她和张柱正在屋里但看地图,计划明日的接应工作。
舒部长同意下来,第二大队将作为预备队,在大家看来属于大材小用,纷纷对张柱抱以同情的眼光。
第二大队现有三个小队,共计三百余人,配有轻机枪八挺,重机枪两挺,掷弹筒四具,迫击炮两门。
“柱哥,炮队现在刚成立,还没有形成战斗力,只有东方和他几个徒弟会用意大利炮,咱们可以在后面临时修建一个炮兵阵地,如果鬼子真有圈套,有这些大炮,也能挡住鬼子。”
“丹妹,你现在可以啊,不但政治工作做的好,打仗也很有头脑。”
张柱瞧着蔡丹越来越爱,蔡丹感受着他火热的情怀,身子不由后退了一些。
“现在各方情报不统一,咱们计划完毕后你去找大勇哥商议,鬼子真如海子所说无心恋战,有手枪队和第一大队加上那些伪军就足够了,我料黄钢也不敢乱动,彪哥的第三大队也不用上去,这样咱们留有支队一半主力,就能灵活机动了。”
张柱又在地图上看了看,搔着头皮说道:“这样第三大队一定会埋怨咱们的,看着别人吃肉,自己连汤都喝不上,彪哥回来咱们如何交待?”
蔡丹听到这里,一挺胸膛,“革命工作哪能挑肥捡瘦的,你以为彪哥和你一样没有觉悟啊,放心吧,这事彪哥回来我去和他说,嘿,人家在岚姐身边,思想成熟的比你要快。”
一把抓住蔡丹的小手,搔了搔她的手心,张柱一脸坏笑。
“怎么,我就这么落后呢?难不成你还喜欢落后份子?”
“好,你不落后,你是云中山最帅的男人。”
听了蔡丹的话,张柱心中跟喝了蜜似的甜,想着明天过后她就要听自己的话,满足的端起碗了灌了几大口。
“丹妹,我这不是口渴,而是灭火。”
蔡丹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抿嘴直笑,“嘿,多喝点,现在有火的人不止你一个呢。”
……
袁海心中也有火,看着工厂里站了不少鬼子宪兵,急得在办公室拍桌子踢板凳,蒋涛则是闷坐着一根接一根地吸烟。
不对劲,情况有些不对劲!
刚刚把最新情报发出去,夜袭队便接到通知,立即向清水镇转进。
转进命令是由村川大队长亲自下达,不管是警察局还是夜袭队都必须无条件执行。
村川大队长是谁?袁海和蒋涛一无所知。
鬼子什么时侯这么关心汉奸了?还让汉奸提前转移,要是这里打起来,不需要炮灰么?
他和蒋涛早有作为炮灰的觉悟,早已经想好该如何配合支队作战。
不对劲!
再使人去打探情报,发现往日的渠道收效甚微,宁化镇好似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他们这才感觉鬼子的保密工作做得好极了,两人商量了不短时间,乱出了一通主意,都没有找出鬼子的真正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