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恨她,我怎么可能做得到。”卡莲露出迷茫的神色,她注视着眼前这个和自己极其相似的女孩,透过遮住半张脸的橙色眼镜,同样是一双纯粹的湛蓝眼眸。
“琥珀,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啊。”
卡莲捂住了痛苦的脑袋,思绪乱糟糟的,仅仅是和奥托交流的半个小时,她经历的大起大落,比之前半生的二十年都要来的震撼。
“奥托错了?他维护了这个世界五百余年,奥托没错?直接间接死在他手中的人超乎想象。”
“是我错了?没有错,我坚信我的所作所为,施以拯救他人,我错了?大多数人因我而死....”
卡莲不清楚,她感觉自己的认知出现了扭曲,不知何时站了起来,背部靠在大门上。
她心中涌现出极端的恐惧。
既有对孤独的恐惧,对友人的恐怖谷效应,还要因罪孽而愧疚的内心。
曾经最信赖的友人,如今成为世界上最大的魔鬼,他以权力为线,以信仰为刀,肆意地拨动命运的丝线,将文明放置在天命上,与崩坏的对赌奖励却是个微不足道的灵魂。
五百年前,奥托为了救下自己,不惜将整个城镇视作筹码,放出天命关押的崩坏兽群,明知道过程中城镇里的平民会死去很多很多,他也毫不在意。
五百年后,奥托为了救下自己,谱写了毁灭的乐章,将人之子的生命和羁绊情感,视为与神明交易的筹码。
看似少女从天真到英雄的编年史,幕后却是疯狂小丑的舞台戏剧。
知晓了这份情报,让卡莲险些崩溃!
但同时,也让天真的她被逐渐染上小丑的黑暗。
莫名地卡莲想明白了。
恐怕,她的友人奥托他从未变过。
爱哭鬼是他,大发明家是他,黑死病的救世主也是;
他天命大主教是他,幕后的疯狂剧本家是他,愚人愚己的小丑也是他。
奥托一直都是如此,唯一的差别是,在卡莲活着的时候,自己还可以将奥托的行动制衡在人类的层面。
可当卡莲死去之后,无论生前是否威望滔天,死后自是一曲哀愁。
奥托和凯文很想。
对于人类延续的文明,两人丝毫不在意。
唯独心系之人的生命、理念以及愿望,才是支撑她们活下去的支柱。
圣痕计划是凯文对mei博士的承诺。
守护世界是奥托为卡莲点缀的花蕊。
枷锁失去后,凯文和奥托早已失控。
“所以,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的源头,都是因为我吗.....”
在休息室中,琥珀的注视里,卡莲叹息声不断回荡。
“我...好想死,但是我做不到啊......”
但是当自己不在了的时候,就再也没有人能够约束他了。
卡莲的泪水再一次的从眼眶中滚落了下来。
一滴一滴,顺着脸颊,落在了地板上。
“......奥托......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卡莲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坚强到可以平淡的直面自己的死亡。但是她发现自己错了。
她还不够坚强。
无法狠下心来,彻底摘除文明的毒瘤,唯独看待着这病态的世界继续进行,以无人知晓,无人明晰的生者幽灵的身份。
门外,奥托桀骜狂笑。
门内,卡莲默然无语。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众人消化着问答系统得来的奖励,以及预防着既定的灾厄。
圣芙蕾雅逆熵支部中,特斯拉和爱因斯坦以及小特,两大一小,配合临时叫过来的逆熵二代盟主,瓦尔特·杨的材料辅助下,终于制造出了小特二号(划掉)——制造出了爱因斯坦·zero。
各人有各人的感受。
特斯拉博士:“多了个邋遢的小鸡窝头。”
特斯拉·zero:“明明我才是前辈,为什么被压在身下的是我?!”
瓦尔特·杨:“感觉怪怪的,仿佛是多了个年轻的长辈。”
爱因斯坦:“杨,听你的话语,你是在说我老了?!”
爱因斯坦·zero:“博士,以您经历的年岁来算,您也到了安置晚年的时候了,无需担心您的研究成果,我会把它们卖个好价钱,以此来充盈我的实验小金库。”
躲在休息室的黑暗角落里。
爱因斯坦博士和特斯拉博士在商讨着小·爱因斯坦的去留问题。
“不管情绪模板和毒舌,她的性能反而超出了我的预期,不过,你真的不阻止一下吗?那些科研水平,放倒社会上,恐怕会迎来崩坏的反扑。”
值得庆幸的是,在崩坏之初,她们就了解了崩坏和文明科技水平的差距,不止于和崩坏进入绝死的冲刺马拉松。
然而不幸的是,她们的实验激情也被无情的现实压制到冰点。
算是少数牺牲,成全多数吧。
而在圣芙蕾雅,德丽莎躺在床上,搂着刺客先生同款玩偶,呼呼大睡着,樱色的嘴唇中,闪烁着两颗尖利的虎牙。
实验室内,被奥托安插进来的科研间谍,因为干扰发射器,与众不同的科级,发际线都拉低了好几个层次。
而符华,也再次被偷袭,喝下了一大杯蛋白粉冲泡剂。
该说不愧是熊孩子吗?
这一次,识之律者和仿犹大,在符华的监视下,完成了对普通人来说,完全是自杀的体能训练。
身为律者,整整两天的时间,才堪堪反应了过来。
让气质越发沉稳的了雷电芽衣和琪亚娜,感到了陌生。
殊不知,在感受到这两位的气息之后,无量塔姬子,怀疑自己看到的是否真实。
琪亚娜也会有如此安静的一天,难以置信。
其实答案很简单,自从两人组队刷修炼场之后。
配合琪亚娜的相遇之缘称号,每一次遇上的对手,都是其他世界的天花板站力。
两个才涉及到了阶梯的女武神,除了被虐外,还有什么其他的结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