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恶二元,永世不休,皆为真理。
当你消灭了一个罪魁祸首,然后,他后面还有一个幕后黑手,消灭了这个幕后黑手,后面依然有一个幕后黑手,往复循环……
就算你消灭了所有的幕后黑手,结果善良阵营里就会有人黑化跳反……又或者,黑暗阵营里面也会有人洗白。
大环境是如此,区别在于懂不懂得这个道理,接不接受这个事实。
卡莲和奥托到最后都明白了,可一人选择了接受,另一人选择用生命开启新的时代。
她们无法理解,就像久别重逢下,卡莲开口,却不是答应,也不是同友人的告别,她托奥托替他背后的人,转交一句话。
“你回去告诉尼克拉斯主教,卡莲·卡斯兰娜拒绝他的任何要求,这是她自己的决定,我无法苟同天命的所作所为,我唾弃天命披在光辉外衣之内的漆黑心肠。”
“我决不会为了保全性命而苟延残喘地屈膝,我宁愿一死,因为,这是我的抗争,就只是.....抗争。”
奥托·阿波卡利斯一动也不能动:“我....明白,卡莲......我真的明白。”
无声的雨落在心房,细密无形状,有如火中烟雾,水中楼阁。
虽虚幻,但却肉眼可见。
“我不会让你死,不管要用什么手段,不管你答不答应——我绝不让你死!”
死牢中良久无言。
在黑暗的彼端,卡莲忽尔轻轻一笑:“谢谢你——我的大发明家。”
“!”
什么地方[咯嘣]地响了一声,仿佛心碎。
他等待着,以为她还有什么话要说,就像他一样。
明明他有那么多,那么多的话想要倾诉。
可是,这阵沉默比上一次更长久,更短暂,更圆满,好似......两人之间没有言语的必要了。
时间一滴滴地流逝着,铁栅窗户外的天色从黄昏变成了黯淡,星空点缀着天穹时。
“你带着酒吗?我想要喝一点......就喝一杯。”
奥托后退几步,从安放在地上的背包中,取出了一瓶红酒和一个高脚杯。
暗红色的液体流入容器中,卡莲轻轻摇晃着酒杯,嗅着红酒的芬芳,熟悉的味道令她哑然。
“这是我送你的那瓶红酒吗?”
明明是瓶廉价的红酒,比起阿波卡利斯的收藏,根本不值一提。
“对。”
卡莲·卡卡斯兰娜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她没有说话,酒杯摔落在地,碎成了满地碎片。
而眼前,早已没有了友人的声音,奥托早就起身离开了。
“......真好。”
你站在明星纯白的世界,渴求着黑影阴影下,投入深渊中的可人儿。
却不知,自称为善的家伙非常粗暴且危险,心里大部分都是充满着憎恨与怨念的存在,利益,原罪,权势皆使徒掌握于手中。
而恶那边虽然称呼为恶,但是某种意义上非常干净且灿烂,在普遍联系的认知中,他们的存在,就像是恐怖剧般的恶人演员,说话是恶,呼吸是恶,触之皆为恶,哪怕其本身在行着善果善行。善之高者说你是恶,那你便是恶,于是——
恶人微笑,正义伙伴愤怒,黑白相杀,守不住善,制不住恶的世界,最终都要让人只能一路都到黑,还要黑的非常彻底
奥托和卡莲就想两条不该相互交缠的平行线,崩坏之下,五百年来的时代弄潮儿。
她们相顾无言,其他人的话语皆被她们抛之而外。
伴随着时间即将抵达终点,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响起,屏幕上开始了缓缓地变化,后半段的视频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承担了神权之人,守护传承人之使徒,双方存在着绝对的对立。
“这座教堂将会变成世界变化的基点,为了你的人生安全考虑,我们彼此还是以这一柄黑渊白花为界比较好。”
然后,薪炎之律者毫无顾忌地发动了攻击,可惜
“无意义的挣扎,我说过了,我不想在战斗了。”
奥托屹立在教堂前,手中捧着虚空万藏拟态的金色立方,毫不在意劈向他脑袋的律者武装薪炎大剑。
刀锋似血,武动乾坤,一击不中,琪亚娜脚踏大地,速度拉到满,刹那之间,奥托四周好似同时出现了四位薪炎之律者。
或劈,或砍,或刺,或削,然而一股紫色的光辉,却近乎同时拦在了琪亚娜的攻击之前,制止住了她的快攻。
速度不行的话,就用力量。
熊熊的火焰燃起,薪炎之律者深深地呼了口气,抬起大剑,竖起放置在面前,刀刃直指着奥托。
炽焰不增反减,薪炎大剑上的火焰熄灭,可露出来的剑刃却显得漆黑,仿佛焦炭。
实质是高温将空气中的分子,通过热传导而凝聚在大剑之上,威力不减反增。
对环境的影响同样恶劣,教堂前的广场,温度越发高涨,空气中的水分子都被高温给蒸发。
奥托饶有趣味地看着,整体动作不徐不疾,像是在看着什么有趣的戏剧般。
逐渐荡起的迷雾逐渐遮掩了两人的视线。
直至某一刻,奥托眨了眨眼睛,然后空气被划破的爆鸣声,响彻了半个城镇,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她们没有犹豫,直接了当朝着声音响起的地方,也就是教堂的位置赶来。
可琪亚娜并没有在意。
她低声呢喃着:“怎么可能?!”
“无意义的挣扎,我说过了,我不想在战斗了。”
奥托从始至终都站着没动,他周身亮起的紫色光晕,好似绝望之壁般,隔绝了琪亚娜的所有攻击。
无论是速度,力量,技巧,数量皆无法触及奥托一分一毫。
更加棘手的是,薪炎律者的位格下,琪亚娜好似透过了这道紫色的光晕,窥探到了奥托背后的虚影。
赤红的血色覆盖了天穹,笼罩了大地,月明星稀的天空也陷入寂静,被倒映着紫红色星空的诡异景象取代,金色的纹路在其中肆意勾勒,好似绘成了一颗参天的巨树的虚影
树在摇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