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鳄鱼们争抢、厮打,苏禾却没阻拦。
异兽一途是血腥铺就的,真真正正于厮杀中进化。
物竞天择,能抢到药膳的鳄鱼才是好鳄鱼,左右它们也不会打出鳄命来,便随它们去了。
直到十缸药膳尽数被吃,苏禾才收了水缸,往青元门返去。
水缸不能让人发觉,如果被人发现好几口一模一样,连瑕疵斑点都一样的水缸,这龟生差不多也就到头了。
水缸拍碎分散开撒入百里象水中,苏禾再次登上青元山。
青元山甚大,连绵无边,虽分七脉但并不是只有七座山头,纵横之间至少数百座山峰,七脉只是占据了灵气最浓郁的七处福地。
虽然青元门连仆役在内至少二十万人,可分散在偌大地域中,依旧人烟稀少。目之所及尽是原始山川。
苏禾上岸辨别方向,往苏华年水潭方向爬去,爬出不过一二里便见一旁山岗上,一位女子静静立着,目光落在他身上古井无波。
苏禾感觉到了淡淡的威胁,停下脚步。
他停下,那女子却走了过来。离着三四丈时,看着苏禾仿佛想伸手摸摸:“这就是神龟?果然神骏,难怪连陆师兄想要。”
她目光迷离的看着苏禾:“陆师兄想要,你就该给他的,区区血肉而已,畜生生来不就是给人吃的?你怎敢伤了师兄本命兽。还害他被关进镇狱……”
女人喃喃自语:“师兄那么好的人,我乔苓何德何能可以做他道侣?你可知旁人只是看我一眼,师兄就将他打到残废?他作为御兽谷第一真传,岂不知殴打师弟会被关禁闭?可他还是义无反顾……”
姓乔,陆铭……似乎在哪儿听到过这个女子?苏禾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
就见那女子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枚兽牙,往自己脖根一捅,鲜血飙出溅了苏禾一嘴。
乔苓撕烂自己衣服,转身便跑,边跑便向天上射出一道剑光:“师父……救我!”
她凄厉大喊,跌在地上,鲜血染红地面。
苏禾愕然,远处几道剑光射来,剑光上有女子冷喝:“孽畜!安敢伤人!”
乔苓栽倒在地,带血的手指着苏禾,似要说什么,却呢喃着说不出话来。
看着剑光遁来,她眼中一丝复仇的快感闪过。
今儿门中都传遍了,这是只神龟。它可以咬死陆师兄的白虎,那她一定不是对手,但是复仇不见得非要打打杀杀。
女人复仇其实可以很简单的。
几道剑光落地,是青元门的长老。
看着面前景况,根本不需多说,祭剑便向苏禾攻去,却在这时乔苓一手捂着脖子伤口,一手吃力的按住师父仙剑,喘息道:“神…神兽,不可…杀,执法堂!”
她想复仇,但她不想拖累师尊,师尊在青元门只是边缘长老,担不起袭杀门派神兽的责任。
交给执法堂吧。
不是门中好多人都在说神兽有智慧,应该收为门中弟子,和弟子一并修行的吗?
那便和弟子一并待遇吧!
它神兽的身份还是陆师兄最先发现的,却无人记得陆师兄的功劳。
作势攻击的几人都停了下来,面面相觑,终于有人劝道:“水静师姐,乔师侄说得对,既是神兽该经执法堂!”
她们看清了,这龟所负的山上的苏字,怕不是那一位题的吧?若是如此,她们却不敢杀这龟了。
水静道姑已经碾碎一颗丹药敷在徒弟伤口,看着徒弟被兽牙洞穿的脖子和苏禾尖牙上的鲜血,她恨不能一掌拍死苏禾。
她道行不高,只有这一个弟子,如同女儿一般看待。徒弟道侣因这龟进了镇狱,徒弟今儿又被这畜生所伤,几要丧命。
我水静一脉哪里得罪了你?
她含恨抱起徒弟,以剑光逼压,压着苏禾往执法堂而来。
执法堂中人满为患,水静已经飞剑传书,喊了冤情。
执法堂首座面若重枣,卧蚕眉正气凛然。双目微闭静静坐在正堂上。
堂下扶风、召烈站立,两人一脸怪异,以前不是没处理过兽宠伤人的案件,但那都是异兽,只要不是恶意的放兽伤人,谁的兽谁赔偿便是。
审问神兽?这个怎么审?要打的它口吐人言吗?
不一会儿数位长老联袂而来,御兽谷首座、静安堂堂主、剑居剑奴……
都是身份了不得的人。
本来都是去离南苑好奇神兽的,难得碰在一起,便坐而论道。忽然听说神兽伤人要过执法堂,便索性过来看看情况。
一艘法船吊着苏禾落在执法堂,绳索解开船上水静几人走了下来。
这是水静飞剑传书后,执法堂首座专门派人驾船前去接来的,凭水静的能力还买不起这样的法船。
水静落地,看着执法堂中一个个首座、堂主,心底不由一颤。
他和这些人乃是同辈,但是从入门时起,别人就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而她却是众多不起眼弟子中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