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叔瞬间拽起我们,向后退去。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全叔拽着我们两人,向后跑了有三米远,依然没有停下来,手心里全部是汗。
我意识到全叔的反常,我顿了顿,被他硬扯着身子走,按照全叔走的方向,是下山的路,我不甘心的回头张望了一眼,就在这时,凶棺之下,泉水的旁边,赫然出现了一个黑影,足足比棺材高出去一头,显然,棺材还是在高台之上,足有两米高,由此可见黑影之高大。
瞬间,我一下挣开全叔,全叔被我一股冲劲框的向后倒退了两步,我没管这些,转头朝后看去。
说也奇怪,刚才明明看到的那个巨高的黑影,竟然在我转过头来后不见了,只有那具棺材还纹丝不动的立在高台之上,我惊了,瞬间大脑里一片空白,好像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周围异常安静,只能听到身旁河水里发出的“嘶嘶”声和人的喘息声。
“哎哟!疼!”
突然身旁的刘宇发出哀嚎声,这让我从惊愣中缓过神来,下意识的第一感就是浑身哆嗦了一遍。
“怎么了?”全叔蹲下身子,问道。
刘宇指着自己的脚踝,全身哆嗦,嘴里的话也说不成句:“疼…疼…冷…冷…脚疼…好…好冷…”
全叔立即拨开刘宇的裤角,顿时,周围就安静了下来。
我被这安静打乱了思绪,只是下意识的朝着两人看去,全叔整张脸上毫无表情,已经到了一种极度崩溃的状态,他手忙脚乱的放下刘宇的裤角,那一瞬间,我却看到了裤角内的情形,刘宇整个脚踝处肿大起来,从肉皮中可以看到一条条的乌青的血丝,周围已经开始发黑溃烂。
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即蹲下身来去安慰刘宇,带我未开口,却见刘宇面色煞白,脸上已经毫无血色,双眼死死地闭着,全身还在不停地哆嗦,见到他这副模样,我立即伸手触摸他的额头,却传来冰凉的触感。
我看了一眼全叔,他正在从衣服上撕下布块给刘宇包扎,我便开口问道:“全叔,怎么回事?他这是怎么了?”
全叔没说话,一直在忙手里的东西,包扎好脚踝后,见他把背包一扔,开口道:“荣轩,情势不太好,这水有问题,我们要立即把刘宇带下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点了点头,毕竟人命大于一切,看到刘宇这个样子,我心里也过意不去,他也是为了我才搞成这样子。
全叔,一把背起刘宇,看了一眼我,点了点头,我拎起地上的背包,还是不甘心的朝后看了一眼,全叔见我朝后看,开口道:“放心,我们还会再来的,有我们陪着你,这些谜团一定会浮出水面的。”
我朝他点了点头,全叔背着刘宇一路直冲而下,黑暗中也没顾及周围和危险,从这密布的黑暗中,仿佛横冲直撞般朝着山下跑去,不过还好,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一直到我们上山时走的那个十字路口,全叔才放慢脚步,没想到他一个胖子,居然也可以跑的这么快,我在后面追都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顺着这条街,一直走也没看到一丝灯光,还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我从背包里拿出全叔的手表,看了一眼,都已经快半夜2点了,估计是因为太晚的原因,人家都睡觉了,可是我总觉得这条街道上有些不正常,从来到这里就没见过一个人,难不成这条街上的人从来都不出来?
大概走了几分钟,突然从前方凭空冒出来一个发亮的灯火,距离太远,只能看到一个若隐若现的红色光点。
“全叔,那里可能有户人家,我们先过去休息一下吧。”
全俊才没抬头,累的满头大汗,只是喘着粗气点点头,我看到刘宇整张脸死沉死沉的,便开口说道:“全叔,你先歇一会,让我来背他吧。”
我接过刘宇,当他触到我的背的时候,瞬间一股冰凉的感觉传来,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看到他趴过来的头,煞白的脸,一副死气沉沉的摸样。
我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很快就走出了那个奇怪的街道,前面是一片空地,空地之后才是南平的街道,好像这里是特意的间隔,前方的灯火也越来越近,渐渐清晰中我才发现,那个灯火,居然是两个重叠起来的,离得最近的那个是一个跳动的火苗,而那个远的,是一户灯光。
全叔也看到了这幅情景,跳动的火苗离得很近,从火光中映出来那里的情景,是一个穿孝衣戴白帽的人跪在那里烧纸。
“全叔?”我疑惑的看向他,这漆黑的夜里怎么会有人烧纸,而且还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看一下周围还有没有别的路,我们绕过去。”
“这里只有一片空地,怎么绕?”
全俊才愣了愣,说道:“我们过去快些走,不要搭理他。”
我们一前一后,快速的向前走去,此时,我恨不得能飞起来。
当我们越走越近,那个人的情形也越来越清晰,我不敢怠慢全叔说的话,这一路走来,我对他充满了信任,他是一个聪明的人,他既然说要快些走,不要搭理他,一定自有他的道理,我加快了身下的脚步,全叔在我身后。
当我走到那个白衣人的身边时,还是不由自主的朝他看了一眼,他是一个白发老人,双手紧扣,一副紧张的样子,火光映得他白色的衣服红彤彤的,他此时也抬起头看我,见到我的目光,舒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哎哟,吓死老汉我了!”
我见他开口说话,不由脚底加速,刚想要跑,却被全俊才一把拉住。
“大爷,您这是?”全俊才开口道。
刚才全俊才还跟我说不要搭理他,没想到他居然自己搭理起人家来了,我转头看向他,他回给我一个“他是好人”的眼神。
“哎哟,你们几个小伙子真是吓死老汉我了,我这是来烧纸求平安的,最近这里不太安生,你们这个时辰怎么会从这里走?”
“哦……”全俊才转了转眼珠,说道:“我们是刚从外地来,刚好经过这里,这不一个朋友受了伤,要赶快送去医院,这才连夜赶路,真是对不起,打扰您了。”
“原来是这样,”老汉看了一眼在我背上的刘宇,说道:“看这脸色,小伙子病的不轻吧?要快些啊,你们来的时候没有上山吧?以后不要在这里走了,这里不太安生。”
“没有。唉,大爷,您刚才说这里不太安生,是怎么回事啊?”
“这个,你们外地人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这刚过七月十五,七月半这几天夜里从这种地方走也不太好啊。”
“唉!您说,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一茬给忘了!”全俊才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惊诧的说道。看这样子,我居然分辨不出来他这是真的惊诧还是装的。
“谢谢您啊,我们得快点走了。”老汉跟我们摆摆手。
全俊才说完,恢复了一脸正色,加快了脚底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