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儿院只好先委托赵含弘暂代院长管理起来,直到她找到合适的院长人选为止。安抚保育员,同时允许她们辞职,愿意继续服务的重新宣誓上岗,赵含弘安排的这个宣誓形式和对孤儿院全面大清扫、消毒等措施,自己是赞赏的。她建议从美国聘请一些管理人员来管理,自己也欣然接受!随后就请艾萨克着手聘请十个过来。
护卫队增加了不少人手,队长是李达贞推荐的,是他亲哥哥,叫李明执,跛了一条腿,脸上也有一道刀疤,不笑还好,笑起来刀疤显得狰狞,是战场余生之人,身手仍然是三五人近不了身的,自己觉得很满意。
询问从汀江带来的妇女,知道现在印度尚有妇女近千人,按照可用五百人计算,还是可以组织一个超过五千人的临时孤儿院。将来可以分散到非洲、美国和澳大利亚抚养。和冯策全协商之后,一方面在基地做准备,一方面请伍迪先生到印度做协调。同时征召愿意出国的单身保育员去印度服务。
原来院长和护卫队长的问题,冯策全不愿意过问,只能自己处置。贺之怡的问题比较复杂,缺口的资金和物资不知去向,抄家也没有任何发现。而护卫队长的问题就简单了,纯属能力问题,人家在他眼皮底下做手脚都发现不了,他的认真都流于表面了。
冯策全留在基地一段时间,自己去印度准备房舍,同时把艾萨克的人手带回去。走之前还是把美国研究公司资料和相关核查孤儿院的报道,派飞机送去延安,免得将来误会什么。
回到汀江机场,重点是在原来的灾区群众居住的地方再完善一下。现在的印度最是难过的季节,自己十分担心孩子们的适应能力,一旦出问题,则是后悔莫及的。
伍迪先生的建议更直接一些,“孩子是我们未来的希望,在孟买也搞一个临时的孤儿院,一段一休养,最后还是送到南非最妥当,这里和美国都不是好的去处!”觉得大有道理,自然从谏如流了。
对齐维扬的处理简单,不搭理他的愧疚,驱离永寿县范围,保证不对任何人透露孤儿院情况,如果做不到,就留在印度当劳工。毕竟他有家人在陕西,还是承诺之后,回国去了。对那个贺院长,可以说她间接害死了一百多孤儿,自己的确有杀心的,只是没有下定而已。让李达贞把相关报纸送过去,派人看管不得离开房子,伙食饿不死就行,即便她在屋里自杀也不用搭理。等自己冷静下来再说处理的事情。
难熬的印度雨季,自己迟迟下不了让孩子来的决心。佳慧是个例,自己做不到让孩子们有她那样的条件。再次走访调查,看看劳工家属的孩子们生活如何,如何适应环境的。调查研究的结果,夭折率还是颇高的,超过了百分之二。
这世间,所谓好坏,都是对比出来的。他们的满意是因为这里没有战争威胁,物资比国内充裕,自然觉得好像到了天堂一般。自己却是不满意,适应环境要这样的夭折率,自己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说到底还是条件不好,投入不够的原因。请伍迪先生聘请医护人员,房舍和环境条件进一步加强,从国内大量招收保育员,降低人均照看的数量等等,也期望拖过雨季。时间需要多了,动员冯策全回美国,毕竟那里的任务对他而言并不轻松。
自己没下决心处置贺院长,说情的人来了。威堂哥带的人自己想不起来是谁,介绍之后才记起是原来在基地骚乱的时候,被一起抓到印度来的那个,只是没想到自己为什么没有回国。直接询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请李先生马上释放我党的贺之怡同志。”
“凭什么要求?”
“李先生,你这是无故抓人,没有权力这样对待我党同志,抗议……。否则,我将发动群众罢工、声讨你们,引起的一切后果都由你们承担。”
自己厌烦起来,一个连情况都不了解的家伙,开口就是命令和威胁?自己也不客气说:“随你,我倒是要看看有什么后果!出去吧!威堂哥把他的话通知机场的军方负责人。”自己对中国院长身份有过怀疑,不幸言中罢了,无论你是什么组织的,不可饶恕是你自己做出来的恶果。想不承担是不可能的!想罢工?恐怕第一时间就会被驱逐出印度,能够在机场做劳工,还是伍迪先生的面子,对于抢了印度当地人的活计,已经有人不满了。虽然中国劳工比印度劳工好上百倍又如何?自己倒是想看看还有什么人出面说情!
隔了几天再次来的时候,态度端正多了:“李先生,我和贺同志也谈过了,对于她自己的错误也后悔了。现在您对她不闻不问、也不释放和处理,生活条件恶劣,我觉得都是不合适的。另外那些财物都是支援了抗战了,她个人的工资也都贡献出去了,个人没有贪图一分。还请李先生看着抗战的份上,予以释放吧!”
自己沉思良久,淡淡说道:“她的出发点无论如何正确,都不代表她的行为不应该受到惩罚。她的行为和贵党宗旨不符吧?你们是革命者,可有革孤儿命的任务?可有剥夺孤儿财产的权利?而且她的玩忽职守造成孤儿枉死的责任是不可不受惩罚的。既然她漠视孤儿生命,我代替孤儿漠视她的生命就是她该得的,她不把孤儿健康放在心上,她生活条件差为什么要去改善。至今都不知道错在什么地方,你求哪门子情?既然你判断不了,那就请你们高层判断好了,给我一个书面解释,我看看你们有什么理由?你回国去吧,我给你三个月时间办理此事。她的条件是不可能改善的,这就是惩罚。如果等不到你回来给我书信,她自杀了,或者扛不住死了,就算她罪有应得。”
那个家伙强忍怒气,说道:“三个月不够,五个月!你要保证她生命安全!”
“五个月可以,其他不保证,不直接处死,已经是看在你们组织面子上了!别说这里条件不好,比国民党军统监狱好多了!说其他的没有用,赶快动身吧!威堂哥安排他回国!”
今年是二次大战最鼓舞人心的一年,重大战役胜利可谓消息不断。盟军在法国诺曼底成功登陆,苏军完全击溃德军中央集团军群、解放白俄罗斯全境并攻入波兰,马里亚纳猎火鸡大赛等等,虽然也有华沙起义失败的行动。国内的好消息就少多了,远征军攻克腾冲等地算是亮点,而长沙和衡阳的陷落决定了会战失利结果。
虽然居住、饮食、医疗条件具备了,自己还是等到进入九月中旬,才开始安排身体健康最好的、岁数大一些的孤儿先来印度。随着几批孩子到来,没有出现大的问题,事情算是顺利开始。达利娅毛遂自荐担任临时院长,随着孩子们的到来,佳慧和铁柱是最高兴的,算是有了玩伴了。
回国请示报告的那个人,到了十月中旬才回到印度。什么也没说,只是带来一套五本先生的《选集》和载有《为人民服务》文章的《解放日报》给自己。无论给他指示的人是谁,至少可以肯定对自己的情况是了解的。
“你把这篇《为人民服务》的文章抄写一遍,让你的贺同志背熟悉了,从现在开始解除她的控制,恢复一下直接带她回国去吧,威堂哥给安排一下。另外,告诉你的上级,我不是不处罚她了,而是把处罚权力交给你们而已!她的行为是真正突破了我的心理底线的,可以饶恕却不可原谅!报纸不要弄坏了,我是要收藏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