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春捂着唇瓣,也忍不住跟着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小姐。”
路神医有些不耐烦的,踢了王坤的屁股一下,这家伙还嫌不够乱“滚,别在这里哭。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要静养……”
王坤当即便捂着嘴巴,不敢哭出声来。他踉跄着脚步,跑出了厢房,直到跑出院门,他才敢再次放声大哭起来。
他太心疼云鸾这个小姑娘了,她真的承受了太多太多,常人无法承受的一切。
如春咬着嘴巴,也不敢再哭出声来。她就跪在床榻边,哪里也不去,就这么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云鸾。
路神医缓了口气,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萧廷宴眸光灰暗,他伸手搀扶了路神医一把。
路神医触及到他冰冷的手掌,他眼底掠过几分忧愁,他瞥了眼床榻那边……
“王爷,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萧廷宴的脸色,有些泛白。
他的双腿,似乎有些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他踉跄后退着,撑在一个案桌旁。
他闭了闭眼睛,长久地沉默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缓缓地睁开眼睛,沙哑着声音问“她什么时候能醒来?”
路神医眼底漫过几分挫败,“她情况很不好,虽然伤口都处理好了,可是由于失血太多,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王爷,你应该清楚,今天她流了多少血,相当于人体血液的全部了……还有,那一刀,伤到了她的胞宫,恐怕她以后都不能生育了。”
萧廷宴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
他失魂落魄地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如春咬牙无声的哭泣着,眼底一片绝望。伤到了胞宫,以后都不能生育了,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无疑是判了死刑。
路神医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眉心“接下来的十个时辰会是她的一道大坎,如果她高烧不退,可能会熬不过去。我亲自去煎药,先提前为她服下退烧的药物……”
路神医这一刻,整个人似乎都苍老了十多岁。
他从医这么多年,从未接手过,伤得这么严重的病人。在施救的过程中,有好几次,他都差点保不住她的命……
他看了眼床侧那边,垂落下来的帷幔,有些惋惜地摇头“老天爷可真是瞎了眼,将这么多的苦难,尽往一个女子身上送。”
这要是换成其他女子,恐怕早就承受不住,早就死了。
谁也不知道,云鸾究竟哪来的强大毅力,一直支撑着她到现在。
路神医离开厢房,煎药去了,整个内室,只剩下如春与萧廷宴。
如春跪在床侧,一直不停地哭着……这辈子的眼泪,似乎都在这一刻流尽了。
如果小姐死了,她也不会苟活。无论人间还是地狱,她都会跟随小姐而去。
萧廷宴的唇色呈现一片青白,他紧紧的握住了拳头,怔怔地凝着朦胧的帷幔里,云鸾那一张模糊的脸。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慢慢地站起身来,趔趄着脚步走向床榻。
如春侧身避让,她清楚的知道,此刻的宴王心里肯定也不好受,经此一事,她终于明白,宴王对她家小姐是多么的在意。
萧廷宴掀开了帷幔。
云鸾那张惨白毫无血色的脸颊,映入他的眼帘。
萧廷宴伸出胳膊,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很冰,很凉。
她就静静地躺在那里,好似死了般。
他的心,控制不住的剧烈疼痛着,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自己可以代替她,替她承受这些苦痛与折磨。
这一夜,萧廷宴哪里也没去。
他就那么坐在床侧边,握着云鸾的手,守着她寸步不离。
路神医煎好药,让王坤端了过来。
由于云鸾受伤很重,她的身体不能有任何的移动……但她平躺在那里,又无法喝药。
一勺勺的汤药,喂入她的嘴里,然后又顺着她唇角流淌出来……如春捏着帕子,擦着那些流淌出来的药汁。
她焦急如焚,不知所措地看向萧廷宴“王爷,小姐她喝不进去药。这可怎么办啊?”
萧廷宴接过汤碗,二话不说便将药汁吞入了嘴里。
而后,他俯身薄唇贴在了云鸾的嘴上。
这一刻,他心里没有任何的旖旎心思,他想要做的,只是将药汁顺利的喂进云鸾的嘴里。
嘴对嘴喂药还是有些效果的,几乎大半的药汁,都喂了进去。
临近辰时,云鸾渐渐得起了高热。萧廷宴眼底闪过几分慌乱,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路神医“她起热了,该……该怎么办?”
路神医看着一向镇定自若的王爷,突然变得这么慌乱无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