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月偷偷羡慕了好久。她知道娘亲养家艰难,都没敢在陈氏面前露出分毫。
刚才那小女孩头上的绢花太好看,她就多看了几眼。
大嫂发现了,还给她买了绢花。这是她人生中收到的第一朵绢花。
沈如月使劲忍着,眼泪还是吧嗒吧嗒往下落。
叶清清慌了,忙给她擦眼泪,“你别哭呀,这朵不好看,咱们重新换一朵。”
小贩也道“我这里有好多绢花呢,小姑娘喜欢哪个,尽管挑。”
沈如月护着头上的绢花,把头摇成拨浪鼓,“就这朵,这朵最好看。”
她不哭了,叶清清松了口气,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喜欢,以后大嫂给你买好多好多的绢花,每天换着戴。”
小贩笑呵呵道“你大嫂对你真好。”
沈如月仰着头,八月明媚的阳光照在叶清清身上,秀美的侧脸熠熠生辉,如一束光,落进她的眼眸中,照亮了整个胸膛。
她重重一点头,“嗯,大嫂最好了。”
又买了米面和油,多给两文钱,让小厮帮忙送到城门牛车处,叶清清二人坐着牛车往回赶。
沈家门口,老远就看到陈氏和几个妯娌在争吵。牛车停下,车夫把东西搬下,赶着车走了。
“娘,快过来拿东西。”叶清清喊得比沈如月还顺口。
陈氏看到全是吃的,眉头就是狠狠一皱,剜向叶清清的眼神像是要把她活剐了,“你把钱全买这些了?”
那是她儿子的救命钱。
叶清清知道她误会了,扬了扬左手的药包,“药在这呢。”
陈氏糊涂了,总共就五百多文,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孙氏她们跟过来,看到肉眼睛都直了。大家日子都不容易,十天半个月的难见一次油腥。上次吃肉,还是一个月前,孙氏都快忘了肉味了。
孙氏吞了吞口水,问出了大家的疑惑,“安儿媳妇,你们这是去抢劫了?”
“四婶,你看我和如月的小身板,能去抢劫谁?”叶清清问。
钱氏臭着一张脸,“昨晚你不还抢了我们五百多文?”
叶清清挑了挑眉,就知道她们不会甘心拿出那么大一笔钱。估计昨天是累的实在没力气,今天一恢复就来闹腾了。
“买卖是双方自愿的,我又没逼着大伯娘买。现在大伯娘说这话,是怪我多事,救了大家一命吗?”
“不过就是拉肚子,哪里用得着你救命了?一碗破水五十文,不是抢是什么?”钱氏怒道,伸出手,“钱呢,还回来。”
叶清清算是见识到了人无耻能到什么地步。
叶清清淡淡道“大伯娘把昨天喝的药还我,我自然会把钱退给你。”
“你——”钱氏气。
药都喝肚子里了,上哪里还给她?
一想到那么碗破药五十文,她们一家四口,花了两百文钱,钱氏心疼的直抽抽。
钱花了不说,还被沈老太骂了一顿。
那钱是她攒的私房钱。沈家没分家,钱都归沈老太管。她们挣得钱都要上交。这么多年,扣扣索索好容易攒下一些私房。
昨晚急着买药,沈老太又在茅房,她就拿私房钱买了。今儿一大早,就被沈老太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虽然有孙氏和赵氏陪她,钱氏也咽不下这口气。
拿沈老太没办法,就只能找叶清清撒气了。然后发现,叶清清也不是那么好说话。
明明刚嫁进来时,哭哭啼啼要死要活,一副小媳妇样。现在说话能把人气死。莫非跳了三次河,真是脑袋进水了?
进水了该变傻才是,怎么变得伶牙俐齿了?
钱氏一腔怒火熊熊燃烧,眼神犀利如刀,“你才嫁进来几天,就敢和我顶嘴?我好歹是你婶子,你娘没教过你要尊敬长辈吗?”
叶清清认真道“宋金……我娘她没教啊。大伯娘去找她吧。”
钱氏捂着胸口,气的肝疼,咬牙切齿道“有人生没人养的东西,宋金花不教,我来教你!”
叶清清眸光一寒,说宋金花没事,攀扯她亲娘不行。
陈氏冷着脸道“我的儿媳妇做的不好,也有我来教。大嫂的手,伸的未免太长了,管起侄儿房里的人,也不怕被外人唾沫星子淹死!”
叶清清如水般明眸望向陈氏,陈氏竟然会站出来维护她。
钱氏脸色铁青,却无话可说。人正经婆婆在这呢,要她多什么事?
赵氏出来打圆场,“大嫂也是一片好意。都是一家人,就别计较那么多了。”
赵氏面庞白净,说话温温和和,一双眼总是带着三分笑,从不得罪人。她的儿子沈从宣在城里私塾读书,是沈老太的宝贝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