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为人温婉,知书达理,罗氏很喜欢她,两人短短时间就成了手帕交。对于崔氏的遭遇,罗氏也心有感触。
她好歹还有个昶儿,婆婆早逝,孟老太爷通情达理,孟山长意志坚定,并没有人给她压力,反而时时宽慰她。就是因为对她太好了,她才过意不去,主动要给孟山长纳妾。
崔氏则不同,婆婆难缠,冯贵妾心机深沉,李大人算是个好官,任东安县令以来,奉公守法、清正廉明,但对后宅却是一窍不通。
或者说,他的精神都用在了仕途上,不愿意在后宅浪费时间,一直还以为自己后宅和乐。殊不知,崔氏上应付婆婆,下应付小妾,勾心斗角,身心俱疲。
崔氏不想李大人为后宅烦心,也没告诉过他。只自己默默忍受。
崔氏来的很快,她比罗氏小十岁多,今年不过二十六。身着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梅花碧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
略施粉黛,风髻露鬓,婀娜多姿,秀丽端庄。就是太纤瘦了,仿佛路边随风飘曳的杨柳,风大点,就能吹走。秀丽的眉宇间,笼着一层似乎无法消散的愁苦。
脸色有点黄,神情憔悴,才二十几岁,如花的年华,精神看起来比罗氏还差。
“罗姐姐,神医呢?”见过礼后,崔氏便迫不及待的问。
罗氏拉着她到凉亭坐下,给她倒了杯茶,“先别急,你还没动静?”
崔氏苦笑着摇摇头,“药喝了有几桶了,还是老样子。我现在吃什么都是一嘴的苦味。”
叶清清皱了皱眉,崔氏的压力太大了,这样下去,她的身子迟早要垮。
罗氏对叶清清道“还请叶姑娘,给崔妹妹把脉看一看。”
崔氏进门就注意到叶清清和沈如月了,两人的衣服虽然都是新的,可布料普通,看出家庭一般。崔氏以为是罗氏哪个远方亲戚。
却让她给自己把脉,崔氏吃惊的张大了嘴巴,“这……这位是?”
罗氏笑着介绍,“这位叶姑娘,就是我说的神医了。别看叶姑娘年纪轻轻,医术却极为高超,回春堂的周大夫也佩服不已。昶儿就是叶姑娘在医治,偶尔能发出两个音了。”
崔氏心中震撼,回春堂周大夫是东安县最好的大夫,连他都佩服的人,医术可想而知。单从能治好孟昶,就绝非普通大夫能比。
崔氏收了轻视之心,起身给叶清清行了一个大礼,“有劳叶姑娘了。”
叶清清轻轻颔首,也不多言,搭上了崔氏伸出来的手,开始给她诊脉。
诊着诊着,叶清清眉头便拧了起来。
崔氏心下一个咯噔,颤抖着问,“叶神医,我是不是没……没救了?”
最后三个字里,带了点绝望。她看了许多大夫,说法不一,开了许多的药方,都没能怀上孩子。
叶清清摇摇头,忙道“崔夫人误会了,崔夫人只是普通的宫寒,后来吃多了药,有些伤了身子。按理来说,不该迟迟未有身孕啊。”
崔氏瞬间睁大了眼睛,“怎么会?”
从前也有大夫说她是宫寒,吃了药就好,可她吃了一箩筐的药,也不见好转。
叶清清也想不通,她问,“崔夫人和李大人,几天同房一次?”
沈如月和孟萱红了脸,崔氏和罗氏脸上也发起了烧,叶清清却还很淡定。对于大夫来说,这只是很普通的问话,对症才能下药啊。
崔氏声音轻若蚊蝇,“二……二天一次,有时三四天。”
叶清清点头,看得出她与李大人感情是挺好,那就更不应该了。
“一直如此吗?”叶清清追问。
“没。”崔氏摇了摇头,“我与老爷刚成亲那几年,老爷在越州府城书院读书,我在老家伺候公婆,半年才能见一次。”
“后来老爷考中进士,外放到东安县做县令,才把我们都接来。”
李大人是隔壁越州府人,寒门出身,读书开销大,没办法让崔氏陪他一起,只得把新婚燕尔的妻子留在老家。
两人聚少离多,科举不易,等李大人考中进士,已是成亲五年后。崔氏本身有宫寒,不易怀孕,五年来,同房寥寥数次,就更难了。
她婆婆李老夫人不讲道理,不管崔氏的苦衷,来东安县半年,崔氏依旧没有身孕,李老夫人就要给李大人纳妾。
李大人拒绝了许多次,后来李老夫人以命相逼,崔氏哪舍得让夫君夹在中间为难?主动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