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后院,冷婉重新给县太爷诊脉。
“县太爷近日睡眠可是安稳许多,瞧着气色好了不少。”
“用过冷姑娘开的药,夜晚睡得确实安稳了。第二天起身都没有往日的头晕脑胀,整个人的身体都是舒坦。而且那方面也,咳咳……”
县太爷脸色尴尬,有些难以启齿。
还是县太爷夫人接过话头,迫不及待道:“冷姑娘是医者,老爷何必晦疾忌医。”
而后靠近冷婉压低声音道:“自从吃了姑娘开的药,我家老爷不光睡眠好了,就连那事儿也能多坚持片刻,再也不是匆匆了事了……”
冷婉这身子虽然只是个十五岁的姑娘,但也怀有身孕。
她自己先前更不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对于县太爷夫人小声说的话自然能听明白。
再抬眸细看,见这县太爷夫人虽是保养得不错,但粉底下的暗黄还是能看到,且对方身形婀娜纤细,腹部却隆起,双眼还有干涩之症。
离得更近点,连呼吸间的浊气也能感觉到。
“夫人可是经血不畅,小腹时常坠痛?”冷婉主动问道。
县太爷夫人原本以为冷婉有什么祖传的偏方,倒是没想到她是真的会看病,顿时心中惊喜不已,当下就道:“还请姑娘也帮我诊脉看看。”
她这身子平日里还好,就是每到经期,小腹如同刀绞。
总是痛得她死去活来。
恨不得直接将肚子给砸了,往往要卧床不起好几日。
可碍于男女大方,这女人隐.私的问题又不好找男大夫看,只能自己找些偏方调理,但喝过好几幅也都没什么用,县太爷夫人之后也就作罢,一直忍了下来。
冷婉又给县太爷夫人诊脉。
“夫人幼时可是受过寒?且睡眠不好容易夜间惊醒?”冷婉边诊脉边问。
县太爷夫人点头,“我七八岁的时候冬日里掉进了池子里,好在池子不深,家里的丫鬟及时把我拉了上来,但也断断续续地养了大半个月才稍稍好点。至于夜里睡不好也是常有的事情,我都三十好几了,却没个一儿半女如何不焦心呀!”
“子女之事乃是命中注定的缘分,都说了不用在意。”
县太爷眼里划过一丝黯然,但仍旧柔声安慰自家夫人。
笑道:“夫人放宽心,若有人敢说你的闲话,直接推到为夫身上就好。”
“还不是你不好!”
县太爷夫人红了眼睛,“若非跟着你大冬天的赶路,我也不至于保不住,若是当时能生下来,孩子都差不多要说亲了。乃还至于和现在这样只有你我两个老头子老婆子。”
“夫人何曾老了?”
县太爷立即哄人,“我瞧着夫人和年轻时一样美,旁的姑娘哪里及你半分。”
县太爷夫人又好气又好笑,捶了县太爷一下,嗔道:“别不正经,我都是三十多岁的半老徐娘了,还拿着跟人家小姑娘比,可不就是叫人看笑话呢。”
冷婉笑了,“夫人这话就太过自谦了,我看县太爷没说错,夫人是真美。年轻小姑娘还真没有夫人你这风韵。”
倒不是冷婉故意讨好这县太爷夫人。
虽然年过三旬,但县太爷夫人身姿丰腴婀娜,眉眼间皆是惑人的风情,的确是个美人。而在这时代没有子嗣还能让夫君独宠没有旁人,也真是不简单。
“唉!”
县太爷夫人摇了摇头,“人都会老,我都这年纪了,盼望的可不就是能有个孩子在膝下承欢。至于旁的呀,都是无关紧要。”
“夫人这身体虽是寒症久淤,从而不利于子嗣,却也并非全然没有希望。”
冷婉仔细诊了脉,又细细问了对方症状是否与自己所说的那样,心里明白这是长久经血不畅导致的严重宫寒。此外还有肝脏郁结的情况,得慢慢调理。
“姑娘可是说真的?”
县太爷夫人目光骤亮,热切地望着冷婉。
冷婉点头,这病症虽然麻烦,但并不是无药可治,只是得慢慢来而已,“我先给夫人开个药方,以疏肝排毒为主,再来把身子养好了,这身子健康无病何愁没有子嗣。”
她都三十好几了,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与子嗣无缘,不曾想还有机会。
二话不说立即又往冷婉手里塞银子,“姑娘只管开药方,我等会儿就让人去姑娘坐诊的医馆抓药。听说您去了济安堂,是每日都出诊,还是……”
这消息传的如此快?
不过想到对方的可是掌管整座县城,若是连这点儿消息门路都没有,那还真的要出问题了。
“从本月起,每逢初一十五我都会到济安堂坐诊,若是有什么事可以去医馆找我。”
县太爷夫人闻言当下下定决心,每月这三次坐诊,务必一早就派家中小厮前去替二人排队。
有了县太爷夫人这么个患者在,就算冷婉没有这个时代的行医执照短时间也不会有问题,而等她治好了这位县太爷夫人,还用担心县太爷不给发文书!
冷婉瞧着县太爷夫人很是顺眼,随手又给了一盒自己调制的雪花膏。
“这雪花膏是用桃花瓣熬制的,夫人不嫌弃的话可以用来涂抹脸和身体,可以滋润皮肤,长时间用得话还可以美容养颜。”
能滋养皮肤美容养颜!
县太爷夫人稀罕得不行,当天晚上沐浴后就用了。
清幽的香味闻得县太爷心猿意马,像个初识情滋味的毛头小子,搂着香香软软的夫人折腾了半夜,胜似新婚,更是持久了。
冷婉倒是不知还有这么个效果,这雪花膏本是调制来自用的。她这副身体得内外同时调理,好在不会影响肚子里的孩子,否则就更麻烦了。
揣着二十两银子,冷婉出了县衙。
傅九澜已经等在门口。
冷婉走上前,就见他手里捧着还冒着热气的桂花糕。
有些稀奇地看他一个闷葫芦,还有这细心,故意问道:“特意买给我的?”
傅九澜抿唇看她一双水润眸子闪着狡黠,竟然还揶揄起他来了。
于是压下耳根的热意,脸不红气不喘地冷声道:“相公给媳妇儿买些吃的,有何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