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审讯

前脚刚回院子，后脚又听见小厮在敲门。

傅九澜脸色一沉，似乎是预感到了什么。

「应该是蒋月蓉的人，我去看看。」

拦下了要出门查看的冷婉，傅九澜主动说道。

打开小院的门一看，果然是蒋月蓉院子里的小厮。

「小主管有何贵干？」

瞥了小厮一眼，傅九澜开口问道。

「大小姐让你们过去一趟，说是有要紧事。赶紧的，别耽搁了。」

将军府的小厮都是老将军麾下士兵的子女，大部分都是老实人，绝不会恃强凌弱。

所以对待新进府里的傅九澜和冷婉还算客气，从不主动给两人找不痛快。

「好，劳烦小主管了。」

应了一声，傅九澜关门送客。

重新回到房间里，他的眉头拧的更紧了。

一五一十的把小厮的话转述给了冷婉，傅九澜有些担心。

「蒋明烨刚回来问过话，蒋月蓉后脚就召集了所有人，只怕是她察觉到了什么。」

自从软禁了老将军和将军夫人，蒋月蓉就在一步一步的侵吞将军府。

不过她做的这些腌臜事都在私底下，并非所有人都知道。

尤其是出府收账的事，她左右不过带了几个人。

要是挨个排查过来，只怕冷婉和傅九澜很难全身而退。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关键时候，冷婉倒是出奇的镇定。

「也只能如此了。」

傅九澜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

二人一道去了蒋月蓉的院子里，等他们到的时候，院子里头已经站满了人。

唯独坐在厅堂之上的蒋月蓉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目光中满是鄙夷和冷漠。

「今天能站在这方院子里的，都是我受过我照顾的。想想你们的吃穿用度，想想你们的家里人，哪样不强过这府里其他下人？」

见人齐了，蒋月蓉对着众人开口说道。

「但是你们这些人，非但不知感恩，还恩将仇报，竟然去我二哥哥面前惹是生非，害的我被哥哥质问。事已至此，你们不仁，也别怪我不义。」

又环视了一眼众人，蒋月蓉继续发言。

「到底是谁在二哥哥面前非议我的，现在要是主动站出来，我还能饶了你们死罪。要是等我自己找出来，我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字字句句阴冷无比，让院子里站着的人不禁心惊胆战。

不大的院子里回荡着蒋月蓉的话，没有一个人敢开口，也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大家鸦雀无声，仿佛自己是一尊雕塑。

「好，很好。」

等了半晌，见无人肯主动站出来承认，蒋月蓉脸上的笑容变的更加阴毒。

「你们两个出来。」

突然，蒋月蓉大手一挥，指向冷婉和傅九澜。

心下一沉，傅九澜突然握紧了拳头，目光十分警惕的盯着不远处的蒋月蓉。

他想着若是她真的发觉了什么，想置两人于死地，他就先冲上去挟持了她再说。

好在冷婉还算镇定，她趁人不注意轻轻拍了拍傅九澜的手背，继而主动站了出去。

她给蒋明烨的是匿名信，而且他也没见过自己的字迹，所以就凭一封信就能推断出信是她寄的，冷婉觉得不可能。

人群缓缓后退，其他人都扭头看着傅九澜和冷婉，眼神中带着怜悯和惊讶。

不过下一刻，蒋月蓉开口说出的话更是惊了众人。

「你们是刚进府没多久的，跟我在身边也办成

了不少事情。所以这次的审讯由你们俩负责，务必把藏在人堆里头的女干细找出来！」

说到后面，蒋月蓉的神色几乎狠戾。

原来是让两人负责审讯，听到这里，傅九澜的心才算是落了地。

看来蒋月蓉不仅没有怀疑他们，甚至已经将两人作为心腹培养了。

「是，大小姐。」

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拱手，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一瞬间，那些原本看热闹似的众人又紧张了起来。

「大小姐，我们可都是忠仆，从未做过对不起您的事，您若是要刑讯逼供，可就冤枉我们了啊！」

一个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老人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天抢地的说道。

「是不是冤枉你们了，审讯结果出来以后自有定夺。我平日里对你们如此关照，这个时候让你们受点苦也不过分。更何况这种事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

只是看了老者一眼，蒋月蓉神情冷漠的说道。

她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又怎么可能因为底下的人说了两句可怜就改了做法。

倒是冷婉，看了一眼跪在地上颓然的老者，心里竟不免有些发酸。

世人皆苦，这些底层的下人，各个都有自己的悲惨。

「行了，我乏了。你们两个辟个别院去审讯，这件事的动静闹小点，别让人知道。这件事一旦传出去，我唯你们是问。」

临走之前，蒋月蓉还不忘交代两人。

「是，大小姐。」

冷婉和傅九澜现在扮演的只是个对蒋月蓉毕恭毕敬的侍卫，不配和她叫板，

摆了摆手，丫鬟扶着她进了内室。

随着她的离开，院子里一下子闹腾了起来。

周围的人各自四散，三五成群，或交头接耳，或窃窃私语，间或抬起头看一眼冷婉和傅九澜，似乎在戳两人的脊梁骨。

拍了拍傅九澜的肩膀，冷婉轻叹了口气，凑在他耳边说道：「没办法，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

「人心最怕凉，一会儿审讯的时候你唱红脸，我唱白脸，一来一去，这些人应该能归顺个七七八八。」

傅九澜摸了摸下巴，十分笃定的说道。

世上的事情历多了，他对人性也摸的更透了。

「没问题，这事儿我擅长。」

冷婉眼珠子一转，笑意盈盈的答应道。

只不过她忘了自己现在还化着特效妆，陡然一笑，让周围原本就不甚紧张的众人更加毛骨悚然了。

「二位，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还望你们高抬贵手，能够……」

有人大着胆子凑了上来想拉关系，却被傅九澜瞪了一眼

「大小姐交代的事不敢怠慢，还希望你们配合审讯。」

沉着脸色，他冷冷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