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宣武区汇集了华夏文化、达官鸿儒、能工巧匠、曲艺大家等无数传奇。
这个城区在历史上所经历的大事、要事、奇事、怪事,都远比其它城区来的要有名、有趣的多,来到这个城区的人和这个城区发生的事情,也与别处不同的多。而这其中要数得上的佳作中的臻品莫过于位于虎坊桥西南角的“湖广会馆大戏楼”了。
会馆,是华夏明清时期形成的一种同乡或者同行业者组成的团体,比如在北平的湖广会馆,就是以湖广人为主,凡是上京赶考的学子,亦或者从湖广远道而来京城的文人雅士、巧匠名伶,都会第一时间拜访湖广会馆,联络乡谊,而身为同乡,自然也该在异地照顾乡民,联络感情。
而在清光绪三十一年,也就是1905年满清废除科举后,虽然没有了大量进京赶考的学子,但各地在京的官吏及家人、商人、学生,继续使用会馆,他们为维护自身利益,打击排挤政敌;协调工商业务、应对同行竞争;联络同乡感12情、抒怀政治见解。
当然也有暂借一隅之地小住一时的乡亲和故人,来此或集会、或宴请、或祭祀乡贤等等……
之后进入民国,会馆的使用发生了一定的变化,从而发展成为一种“同乡会”和“行业工会”性质的场所了。
湖广会馆建于清嘉庆十二年,其中戏楼建于道光十年,舞台为方形开放式,正中挂有“霓裳同咏”的匾额,两侧的对联也重新刷漆。
此时已经是下午,三面两层可容纳千人的看台上,数百观众正在津津有味地看着舞台上的一出京剧。
薛霖走进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一波高潮,看台上的数百观众齐声喝彩,吓了薛霖一跳。
“哟,这么多人啊。”一身便服的薛霖手里拿着一把在湖广会馆门口买的折扇,推开了因为刚才观众的起身喝彩挡在自己面前的雷武,饶有兴致地看着几乎快要坐满的会场。
“薛……主任,台上表演的是《贵妃醉酒》,表演者则是梅兰芳大师……”苏秉文的话还没说完,薛霖猛地合上手里的扇子,倒是把苏秉文吓了一跳。
“台上者是梅兰芳?”薛霖对这位民国艺术大家可是闻名久已,可惜穿越到这个世界后一直没有时间去拜访这些大师。
苏秉文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笑道:“梅兰芳大师一星期前和齐如山、张伯驹等大师组团去香江演出了,此时在台上表演的是梅兰芳大师的弟子李淑芳。”
薛霖哦了一声,有些淡淡的失望,还以为能见到梅兰芳大师呢。
虽然对梅兰芳大师的弟子没了多少兴趣,不过薛霖对华夏戏曲却产生了不少兴趣。
正在薛霖踮着脚性质慢慢的想看清楚台上戏曲的时候,一旁的便衣警卫把湖广会馆的负责人带了过来。
湖广会馆的馆主是一位五十多岁,两鬓白发的老人,一身青色长衫额头已满是大汗,见到薛霖,连忙作揖道:“湖广会馆樊荣见过薛……”
最后时,硬是被苏秉文用眼神打断了话。
樊荣惊呆了,看到薛霖一身便装,周围的大汉也一个个便装的模样,脑袋猛然开窍,连忙躬身作揖道:“薛老爷!”
周围的观众们正沉浸在梅兰芳大师亲传弟子的《贵妃醉酒》戏曲中,此时角落里的薛霖等人反而显得有些异常。
“樊老板,幸会幸会。”薛霖带着一副墨镜,合上折扇,嘴角微笑,略作回礼。
樊荣这才松了口气,苏秉文跟警卫员小声交流后,对樊荣挥了挥手:“樊老板,就不用那么麻烦了,我们自己去二楼包厢便可。”
“不麻烦,不麻烦!”樊荣连忙在前领路。
薛霖知道,在这个动乱的年代,自己若是表现得平易近人反而会给人一种心惊胆颤的感觉,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
于是他在樊老板的领路下,打开折扇,大步上楼,宛如某家公子来此听戏。
后面的苏秉文等人也连忙跟上。
一边走在二楼的走廊里,隔着人群和护栏看着舞台上的戏曲表演。
樊老板赶紧小声解释道:“这是《贵妃醉酒》的第三场……”
薛霖也不认得京剧的打扮什么的,只听得一人唱腔道:“裴力士!”
随后一人急返回,道“奴婢在”。
接着,两人就唱了起来。
“倒是有些意思。”作为后世接触多了网络的薛霖对传统戏曲虽然不懂300,却有些兴趣。
而且他来的那个年代小时候有电视,长大了有手机电脑各种网络娱乐,然而这个年代,电视才刚刚被发明没几年,人们的娱乐活动更多的是传统戏曲,其次才是电台、报纸等。
不知不觉,当薛霖回过神来时,已经来到了一间包厢,门口的便衣保镖还是自己的贴身警卫团,薛霖和雷武一道,他们便认人出来,退到了两旁。
这些被华夏军界和政界称之为北海保镖、北海警卫团的警卫都是红警系统出身的三星精锐士兵,可见施华蔻在薛霖心中的地位之重。
薛霖进入包厢,苏秉文识趣的关上了们,安抚了一下樊荣。
包厢内的东西并不多,一张方桌上三两零食和一杯茶,左右白瓷花瓶装饰,方桌右测一白色旗袍的靓丽少女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舞台上,莹莹皓齿是不是轻哼几句。
如此美丽的画面,让薛霖也忍不住心情愉悦起来,坐在方桌左侧的椅子上,折扇合上,放在桌面,手里抓起瓜子,翘起二郎腿听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