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B·索尔特曾在《野蛮与文明》一书中说过:“一步说明欧洲对外扩张的全球史书反应了一个丝毫不平静的世纪,在扩张的过程中,当欧洲殖民者遇到文化和种族不同的其他者,欧洲殖民者将划分出界线:‘欧洲内部是文明,欧洲之外是也蛮之地!’这种边界的定义强化了欧洲人的认同。”
以英格国、法兰国、荷兰等国为代表的西方殖民者对全世界的入侵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他们冒文明救赎之名,行掠夺与侵略之实,并给全世界原住民生命带来了无情的残害,无论是在大洋洲还是美洲还是非洲,欧洲殖民者的到来,都是一场数百年的灾难!
巴达维亚,这座统治着南洋数千万土著和华人的城市,是荷兰殖民者在南洋殖民地的心脏城市。
当来到巴达维亚港口的时候,冯凯对这座充满了南洋华人血与泪的城市才有了一个真正的认识。
这座位于爪哇岛西北海岸的东南亚第一大城,是1619年在和荷兰总督燕·彼德尔斯逊·昆的主导下驱逐万丹国建立起来的城市,如今已经拥有三百多年历史了。
如今仅巴达210维亚就拥有超过五百万人口,其中华人超过十万,荷兰殖民者近二十万。
船队驶入了巴达维亚北部港口,罗玉成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很快边和巴达维亚码头的管理人员接触,租到了一个码头卸载货物。
早已等待的收货公司也赶来交接,冯凯看着罗玉成手下的那个叫李元芳的小子轻车熟路的开始和收货人谈起生意来,暗道这小子也不是之前看到的那么羸弱,看来是一个侧重商业的年轻人。
收货的已经是老朋友了,双方很快谈好之后,罗玉成带着李元芳来到了冯凯这边:“走吧,剩下的交接给下面的人处理。”
冯凯没有说话,点了点头,带着伪装成随从的两个士兵随罗玉成走出码头。
走出码头后,罗玉成叫了两个类似黄包车的。
冯凯上车后观察了一下港口,发现这里的黄包车夫和码头苦力华人就占了一半,而且能接到生意的基本都是华人。
看来海外华人吃苦耐劳并非传闻,单单一个码头苦力就能看出来,爪哇人的人口是华人的十几倍,光是巴达维亚城,土著就超过五百万,华人只有十余万人,但港口的黄包车夫和码头苦力的华人竟然快超过一半了!
可想而知南洋土著有多懒散。
乘坐着黄包车,由北向南穿越巴达维亚城,一路上冯凯觉得自己似乎在浏览着一步巴达维亚的发展史。
北部港口外,是巴达维亚的老城区——科塔区。
这里是荷兰殖民者政治、经济、文化堡垒。
经过荷兰长达300多年的殖民统治,充满荷兰风格的建筑比比皆是。
罗玉成似乎在前面喊了句什么,冯凯耳尖的听到似乎在叫车夫们沿着城市走一圈。
黄包车夫们很快用国语高兴的回应起来,巴达维亚城不小,走一圈今天的薪水足以让他们一家吃饱。
渐渐的,他们路过荷兰大货仓,路过荷兰总督府,见到了鹅卵石铺成的广场,以及广场中央的断头台,老邮局,老火车站,巴达维亚大教堂,瞭望塔……
沿着巴达维亚市区中心繁华的将军大道,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矗立于两边,这些富丽堂皇的银行、酒店、商业中心象征着这座东南亚最大城市的繁荣。
然而放眼眺望,也可以注意到(bcfg),依附于繁荣背后的便是大片贫困、灰暗、杂乱的棚户区。
街道的行人熙熙攘攘,络绎不绝,车水马龙,人力车、汽车阵阵轰鸣,人流不息,可以感受到东南亚人口最多的殖民地、东南亚第一大城市的拥挤,然而喧闹、堵塞、污染难以幸免。
最后,黄包车在一条充满了岭南建筑风格的街道停了下来。
“客官,这就是草铺街了!”黄包车夫一边擦着汗一边给冯凯介绍着。
草铺街,巴达维亚著名的唐人街。
走下黄包车的冯凯,被扑面而来的熟悉建筑所震惊,历经沧桑的草铺街似乎在述说着什么。
忽然,冯凯觉得眼前一阵抖动,脑袋头痛欲裂。
他痛苦的扶住额头,却见眼前的一层淡淡的血雾蔓延。
一股熟悉的血腥拥入鼻尖,冯凯惊愕的同时缓缓抬头。
面前古香古色的草铺街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如地狱般的场景!
青石砖瓦被染上了一层鲜血,无数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草铺街,两三层的商铺被砸破,到处都燃烧着隆隆火焰,皮肤黝黑的土人劫掠,一名名华人被他们残忍的杀害。
耳边不断传来惨叫声,熟悉的语言,绝望的哭喊。
一瞬间像一把冰刃刺穿了冯凯的心脏。
冷得让人发颤。
“冯凯?”一声轻唤将冯凯从诡异的景象中拉了出来。
眼前一切变回原样,饶是身经百战的特战队长,冯凯额头也不止合适布满了细密的冷汗,面色僵硬,目光涣散、气若游丝。
缓了几口气,冯凯才恢复过来。
一旁的罗玉成和队友纷纷着急的关切道:“冯队,没事吧?!”
冯凯摇摇手,右手按住额头遮住了眼帘:“我没事,只是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罗玉成不明所以,不过见冯凯很快就恢复正常了,也没有再追问,左右看了看没人注意到他们,黄包车夫也已经结账离开,赶紧带着人往草铺街里面走去。
冯凯走在最后面,当前面的人都进去后,他看着草铺街的街口,拳头紧捏,心中默道:“那是以前发生的惨案吗?”
“这一次——是该让他们血债血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