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天色微微亮。
兰州城北的凤凰台便爆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和连绵不绝的枪炮声。
甘肃新军第一师上万士兵分守着凤凰台和徐家山,依靠着紧急构筑的城外防线正在抵御着来自镇北军的进攻。
一条条堑壕和铁丝网、沙袋构筑的防线、碉堡在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镇北军面前摇摇欲坠,洗漱的机枪阵地和碉堡成为了镇北军重点攻击的目标,镇北军的炮弹和重机枪等重火力狠狠将甘肃新军的火力压制了下去,土匪私军出身的甘肃新军被打得节节败退。
仅仅一个上午的进攻,甘肃新军就丢掉了城外凤凰台、“一九零”徐家山等重要据点,甘肃新军主战的第一师损失了近乎两千人,士气低落的撤退到了黄河以北的盐场组织防线。
此次对兰州城发动进攻的是镇北军新编第18师下辖的52步兵旅,这是一个轻步兵旅,只配备了一个炮兵营,而且因为道路艰难,运输到兰州城战场的只有两个75毫米炮兵连,105毫米炮兵连则还远在二十公里之外,至少要明天才能到达。
兰州北城楼,甘肃新编第一军中将军长赵伯经一手扶着女墙,一手拿着望远镜,看着城北黄河那面正在构筑战场的第一师,脸色阴沉。
“军座!”第一师长方正灰头土脸的站在一旁,立正躬身。
“你还有脸回来!”赵伯经放下望远镜,重重哼了一声:“凤凰台和徐家山竟然连一天都没有守住!你的第一师是干什么吃的?!”
方正倍感屈辱,咬着牙哭诉道:“镇北军的攻势太猛了!我们甘肃新军两人一支枪都做不到,整个师只有十门50毫米山炮!可人家一个旅就是24门75毫米野战炮!”
“这不是你连丢凤凰台和徐家山的理由!”赵伯经回过头来,大声怒叱。
这时,参谋长裴继然拿着紧急电报走上前来,立正敬礼后向赵伯经汇报到:“军座!镇北军53旅已经攻下了西固,第二师损失了三千兵力才撤回安宁,要不是他们忙着分兵去红古堵马步青,现在安宁还在不在我们手里还两说!”
听到裴继然的话,赵伯经的脸色更是阴沉了几分,城楼上,众多高级将官低着头,不敢招惹他们的最高指挥官。
赵伯经抿着嘴唇,呼吸急促起来。
昨天傍晚镇北军52旅和54旅抵达了兰州城被凤凰台后,就向他联络了,要求甘肃新编第一军向他们缴械投降,配合调查甘肃主席邵力子被匪徒劫持一案。
虽然明知道不是镇北军的对手,但作为兰州豪强出身的赵伯经哪里肯这么乖乖的向镇北军就范,连夜将战斗力最强的第一师布置到了凤凰台和徐家山,这两处兰州城北最重要的防线据点。
但没想到在看到赵伯经增兵凤凰台和徐家山后,镇北军就在刘月亭的指挥下直接对他们发动了进攻。
仅仅是一个上午,凤凰台和徐家山两座高地弃守,损失了近两千兵力。
现在第一师已经撤到了黄河以北的盐场布防,但经过凤凰台和徐家山两次战斗后已经士气低落的不成样子了。
这个时候,又传来了西固被破、第二师损失惨重的消息。
“玛德,对面的刘月亭那老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赵伯经忍不住吐了口唾沫,心里咒骂着刘月亭。
同样是西北军出身,赵伯经对西北军什么样儿那可是清楚的很,更何况刘月亭还是孙殿英的部将,孙殿英在盗墓的时候就跟着他了,这样的军队能有什么战斗力?
北方战争还没打就自己跑回了中原,路上还被赵鹇那煞神给劫道,孙殿英带着残兵败将进入中原后才开始缓慢恢复,拉了不少壮丁入伍
但现在,就是这样一支壮丁拉成的队伍尽然将同样是杂牌军出身的赵伯经给打得如此疼。
论兵力,镇北军此时在城北只有两个旅,顶多一万八千人,他手下的第一师也有上万人,结果凤凰台和徐家山连一天都没守住就给丢了!
这还是在镇北军西征路上被整编的杂牌军改编过来的部队,整编了一个半月后战斗力竟然就恐怖如斯!
“军座,要不,咱们投了吧!”负责兰州城防御的第三师,少将师长莫正志小心翼翼提议道。
“投降?投降了我们还能有现在的特权?”赵伯经转头狠狠瞪了眼有些微胖的莫正志。
身材矮胖的莫正志被赵伯经的恶脸吓得话都不敢说了,连忙闭嘴。
赵伯经转过身,双手扶着女墙,凝眉叹气。
他是不能降啊!
作为兰州豪强出身的赵伯经可以说是兰州城士绅豪族们的代言人,代表了他们的阶级利益,他自己家中也有良田万亩,名下的商铺编辑兰州城以及周边七个县城,镇北军在北边怎么对那些士绅豪强的,现在可是传得全天下皆知。
连山东的孔家,在薛霖的压迫下,日子也不好过啊!
当初邵力子上任的时候,还是跟他约法三章,不动他们的蛋糕,这才在赵伯经等人的支持下坐稳了甘肃主席的位子。
赵伯经沉思的时候,没有注意道,身后一向胆小的莫正志与裴继然对视了一眼,万千信息瞬间传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