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遥听言,双眸闪过一抹诧异。
一旁的逍遥王妃也是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思华是好孩子,他不会去那种地方的……”
说罢,又压低了声音:“更何况,咱们在银钱上,对他管得很严。
一个月就那么点月例银子,他怎么敢去山水涧!”
此言一出,暖宝立即咬住了唇。
旁人不知道,可她却是有数的。
魏思华哪里是没钱啊?
他手中,至少握有十万两银子呢!
只是眼下这种情况,暖宝也不知道该不该把魏思华借钱的事情告诉逍遥王夫妇。
——不会吧?
——难道真被我猜中了?首发网址
——二哥的那个意中人,当真是青楼里的姑娘?
——而且那姑娘,还是出自自家青楼?
直到现在,暖宝都没怀疑过魏思华有意中人的事儿。
因为在她看来,魏思华素来疼爱她,平常连一句语气重一些的话都舍不得对她说,又怎么会骗她呢?
逍遥王是真的动了气。
吩咐完那遥后,他便拂袖往琴音阁的方向去。
众人见了,只能急急跟上。
暖宝牵着魏唯华,特地走在最后面。
离开时,还偷偷给角落里的月儿使了个眼色。
月儿机灵。
接收到暖宝的暗示后,赶紧垂下脑袋,悄咪咪回长乐园找秀儿……
琴音阁虽然不算大,但在里头伺候的小厮和丫鬟不少。
除了天天跟在魏思华身边的书童阿履外,还有四个小厮和四个丫鬟。
这八个人,看到逍遥王等人急冲冲过来,一个个齐刷刷站到角落旁。
寻思着,是不是府中发生了什么大事儿?有贵重的东西丢了?所以王爷和王妃娘娘要过来搜查?
待逍遥王冷冰冰开口问他们:“你们家公子呢?人去哪了!”
几个人一头雾水,脸上皆是茫然。
有大胆的小厮上前应道:“回王爷的话,公子进宫上课……”
“混账!”
不等那小厮把话说完,逍遥王便大声呵斥:“进宫上课?本王看你们是跟他混得久了,就忘了王府里是谁当家做主!”
“王爷息怒!”
“王爷息怒啊!”
一应小厮丫鬟吓得脸都白了,纷纷跪下。
“回王爷的话,公子确实是进宫上课去了,奴才等不敢欺瞒王爷啊。”
“是啊王爷,公子天不亮就出门了,阿履跟着呢。”
“王爷,奴才等不敢撒谎啊。”
“本公子记得你。”
突然,魏倾华站了出来,冲着其中一个小丫鬟道:“早晨本公子经过琴音阁时,是你叫住了本公子。
说你们家公子身子不爽快,不能进宫上课,让本公子帮忙请假一日。
本公子问你,你家公子哪里不爽快,你却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你家公子没与你细说?”
此言一出,众人都将目光放到了那小丫鬟身上。
尤其是逍遥王。
他只站在那里,眼神淡淡一瞥,威严尽显。
小丫鬟吓得直冒冷汗:“回……回三公子的话,确……确实是奴婢。
但那些话,是阿履吩咐奴婢的啊,阿履说二公子身子不爽快,起不来床,让奴婢去院门口等着。
若瞧见了三公子,就让三公子帮忙请……请一天的假。
至于二公子具体哪里不爽快,阿履他……他没跟奴婢说。”
言毕,许是解释开了,小丫鬟胆子也大了一些。
又急急道:“奴婢原本也想……也想问清楚的,可那时候时辰差不多了。
阿履担心奴婢会错过三公子,便催着奴婢赶紧去院门口候着。
奴婢没有多想,就……就按照阿履的吩咐去办了。”
“那后来呢?”
逍遥王妃听了这话,问道:“后来二公子怎么又出门了?”
小丫鬟趴跪在地上,急急摇头:“回王妃娘娘的话,具体情况奴婢也不知晓啊。
奴婢再回到院子里时,就瞧见二公子带着阿履往外赶,很是匆忙。”
“娘娘,这事儿奴婢知道。”
另一个年纪较大的丫鬟跪了出来,倒沉稳了不少:“往常……往常都是奴婢负责给二公子打洗脸水的。
今日听阿履说二公子身子不爽快,起不来床,奴婢就把洗脸水端走了。
可当奴婢再回来时,又瞧见二公子在穿鞋子,所以奴婢便上前询问,是否要打洗脸水?
那时候,阿履还劝二公子,身子不爽快就不要去上课了。
但二公子却说,能坚持就坚持,否则跟不上学习进度。
还告诉奴婢,时间来不及了,让奴婢不必再打洗脸水……”
“哼!”
逍遥王冷哼了一声,心里全明白了。
都是假的。
身子不爽快?
让丫鬟出来等魏倾华,再忍着不适,急匆匆赶去上课?
说一千道一万,都是事先设计好的!
宫里和府里两头瞒,不过是为了给自己争取到更多时间。
离家一两个时辰被发现,兴许他还跑不远。
但离家五六个时辰再被发现,那就不一样了!
对于离家出走这种事情,逍遥王是最有经验的。
年少时,他可没少干这种事情。
所以听完琴音阁下人们的话,他心里已然有数。
眼下就是不知道,魏思华去了哪里?
是跟他当年一样,长期的离家出走,云游四海,还是短暂找个地方寻欢作乐?
嗯。
寻欢作乐!
逍遥王并不想在自家儿子身上用这个词。
但十五岁的少年,已经懂得男女之事了!
再加上这个儿子自小喜好音律歌舞,诗酒风流,而那山水涧的风头又吹得正盛!
这不得不让逍遥王多心。
逍遥王径直往魏思华的房间走去,一脚踹开房门。
屋子里干干净净。
棋盘上,摆着尚未下完的残局。
书桌上,还有一本没有看完,被镇纸压着的书。(镇纸是中国古代传统工艺品,也称作镇尺、压尺。用铜、铁、玉石等制成,用以镇压纸张或书籍的一种文房用具。)
就连值钱的装饰摆件,衣衫鞋帽,也一件不少。
甚至,逍遥王还在屋里转了转。
枕头底下,被子底下,书架上,书桌前,他都看了。
并没有发现书信之类的东西。
身上银子不多。
衣衫鞋帽没带。
值钱的装饰摆件没变卖。
书信也没留。
这怎么看,都不像离家出走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