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贤又跟凤颜玉说了一会儿话,便让凤柒柒再房间里好好陪着凤颜玉。
凤颜玉咳嗽了两声,凤柒柒给她端来了一杯水,急急地道:「母后,您怎么又出事了?可真是吓死我了!」
「母后没事。」凤颜玉喝完水,微笑着摸了摸凤柒柒的头,「都是母后的障眼法而已。接下来母后有新的计划,还要柒柒你配合呀!」
凤柒柒自然连忙称是,一字一句认真地听凤颜玉吩咐完,立马表示自己一定会按凤颜玉的要求一一做到。
凤颜玉的事情讲完了,凤柒柒也决定说自己发现的事情。
「母后,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缠着你,你才给我布置的任务?我好像真的找到,那个存放随国公密信的地方了!」
「哦!?」凤颜玉的脸上颇多惊讶,「你竟真的找到了?」
「东西没有找到!」凤柒柒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只知道密信藏在什么地方了。密信放在一个仙鹤盒子里,好像许州牧将所有重要的东西都放在里面。这个仙鹤盒子就放在书里的某个地方。」
「如果我们能够拿到这个盒子,那么就意味着,不仅仅是随国公的密信,许州牧的其他秘密,我们也都可以知道了!」
「你个小孩子……」凤颜玉颇为无奈地道了一句,「有的时候,知道的太多未必是好事,更何况是别人的秘密。」
「柒柒这不是想着,对母后多些帮助嘛!」凤柒柒扯着凤颜玉的袖子,撒娇道,「儿臣是小孩子心性,还请母后多多谅解啦!」
凤颜玉伸出手来,戳了戳凤柒柒的脑袋:「小孩子心性不是你可以随意胡闹的理由哦!」
凤颜玉话音刚落,门外就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两人赶紧噤了声,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门口。
「谁?」凤颜玉颇为凌厉地道。
「是微臣。」
凤颜玉和凤柒柒对视一眼,竟然是许州牧!?他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娘娘可否让微臣进去?微臣有东西要给娘娘。」
凤颜玉停顿半刻,让许州牧走进来。她惊讶地发现,许州牧手上正好捧着刚刚凤柒柒口中的那个仙鹤盒子。
「这这这……!」凤柒柒太过惊讶,直接喊出了声音。
许州牧微微一笑:「看来是了,臣听内子说,娘娘和公主对臣的这个盒子十分感兴趣。」
「那你也不能直接拿过来给我们啊!」凤柒柒被惊到了,心直口快地道,「这里面不是有很重要的东西吗?」
「是有很重要的东西。」许州牧竟然就在凤颜玉和凤柒柒的面前将这个仙鹤盒子打开,里面存放着一些文件,许州牧从中熟练地掏出一封书信来,「这个,应该就是娘娘您想要的吧?」
许州牧取出来的恰好就是那封随国公的密信。凤颜玉瞧着信戳上面印着随国公的钤记,便问道:「许州牧就这么放心本宫?」
凤颜玉此时已经摆脱了自己惯常装失忆时的神情,带了些上位者的居高临下,许州牧看着凤颜玉的模样,轻轻地笑了笑。
「臣并不在意娘娘是否失忆。陛下虽然极力封锁这个消息。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密不透风地不从帝京传过来?」
「臣只在乎。娘娘是安王殿下在乎的人,而安王殿下是随国公誓死追随的人。随国公于臣有再造之恩,在臣眼里,娘娘便是与臣站在统一战线的人。」
「自家人,要看这封信,何必偷偷摸摸的呢?娘娘也不必费心思兜兜转转把臣的夫人给牵扯进来,臣今日就将它拿给娘娘看。」
许州牧说着,将这封书信递到了凤颜玉的手上,凤颜玉看着那封书信,并不着急接手,而是问道:「许州牧何故如此
信任本宫,本宫如今可是江瑾贤的皇后!」
「信任与否,微臣自有决断。这封书信,娘娘是看还是不看呢?」
凤颜玉的目光在许州牧的脸上逡巡几圈,最后接过了那封密信。
凤颜玉将密信打开,一边看一边道:「如今随国公被江瑾贤软禁在帝京,不许回封地,也不能像其他柱国那样可以有和外界通信的机会。你还誓死追随他,真是难得。」
「有些联盟,不以利益为基础,但却比以利益组建的联盟来的稳固。」许州牧平静地答道。
「随国公竟然交代了你这样的事情。」说话间,凤颜玉已经将书信看完,「当真是极为重要的任务,也难怪他会在那个档口,把你调到沂南来。」
「是了。这封密信,娘娘既然已经看了,可有什么要吩咐微臣的?」
「那是阿羽那边的安排,我没有什么要干涉的。不过我也确实有事情要交代给你。」凤颜玉话锋一转,道,「这场祭祀,我有别的安排,我需要你的帮助。」
「娘娘需要微臣做什么事情?」
凤颜玉招了招手,示意许州牧凑近点听。
——
大宛皇宫。
栖霞长公主自皇城门入,以一国之礼待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栖霞长公主拜过天地,从皇帝的手里接过贵妃的宝印宝册,俨然就是一国皇后的待遇。
秋芷若没有出场,而是站在远处地阁楼之上看着下面的这场架势堪比封皇后的封「贵妃」大典,冷笑道:「陛下还真是给足了这位定贵妃面子。」
云禾安慰道:「娘娘,她代表是天宁国,娶她的排场是陛下的脸面,陛下怎么会不看重自己的脸面呢?」
「娶她之前,答应本宫的话说的是好听。什么叫本宫安分守己,老老实实地听陛下的话,这个皇后之位就能安枕无忧?这皇后之位的废立,还不是全看他的心意!?」
有了杜淑妃的前车之鉴,再加之她也是亲手参与到杀害杜淑妃的行动中来,这才稳稳地坐上皇后宝座的,所以这个皇帝到底是什么心性,她是一清二楚。
他对女子的爱意,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东西,比烟尘还容易消散,比沙子还容易从掌间流逝。
「本宫若真是做了什么不符合他心意的事情,那么便是大逆不道;即使本宫循规蹈矩不出一丝错处,他也能像解决杜淑妃那样,为了保持住自己贤君的名声,暗中对自己下毒手,若有像本宫这般抵罪的,有主动攀附他的人出现,替他揽了全部罪责,那他更是会在背后笑着,好让他一身干净。」
杜淑妃在外人眼里,是自己身体一点点虚弱,最后不幸离世的,跟下毒那是一点也不沾边。细究起来,宫里的妃嫔也只会觉得她是当年为了争夺后位损失了心力,这才导致香消玉殒。
「娘娘,您还是不要杞人忧天了,至少现在陛下并没有厌弃娘娘的意思。那个栖霞长公主再怎么尊贵,也到底是个异国公主而已,况且年纪也那么大了,比不过娘娘您的……」
「杞人忧天?不未雨绸缪,本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秋芷若瞪了云禾一眼。
说话间,秋芷若看到,丽妃等其他嫔妃也刚好到了城楼的对面,观看那被迫冗长的封「贵妃」仪式
丽妃他们神色倒还算平静,秋芷若抑制住了自己内心深处狂躁地想法,看着丽妃小小的身影,突然有了对策。
云禾松了一口气,索性秋芷若没有在此地发作起来,不然就真的要被陛下嫌弃了。
自秋芷若进宫后,顺心如意的事情变多,秋芷若的狂躁症倒也极少发作。每次秋芷若的狂躁症发作起来,云禾都要胆战心惊,她更是日防
夜防,不要让秋芷若的狂躁症再陛下的面前发作起来。
说起来,秋芷若的这个狂躁症也十分奇怪。发作起来没有任何预兆,好的时候也没有任何预兆,全凭云禾的感觉。发作的时间长短也没有个定数,全凭云禾的经验。
云禾这个侍女,虽然和秋芷若差不了多少,但却真心实意为秋芷若操碎了心。
秋芷若抬头往下,继续看典礼。皇帝已经伸出手,拉住栖霞长公主,让她站到了自己的身边,面朝文武百官。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封后大典才有的待遇。
秋芷若越是生气,面上就越只是有笑,这个笑容越笑越冷,笑得就连云禾都胆战心惊起来。
封贵妃大典结束后,定贵妃被送往月华殿——这是宫里除了立政殿和昭庆殿外,最豪华的宫殿。
今夜,是定贵妃和皇帝的洞房花烛夜。皇帝没必要做出故意冷落一国公主的事情来,所以今晚必是定贵妃侍寝。
其余嫔妃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自讨没趣的事情来,早就在观礼结束后老老实实地回到了自己的宫殿里。
到底皇帝还是给了定贵妃和皇后的封后大典不一样的区别,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只在月华殿内。
定贵妃坐在月华殿寝殿内的床上,安静,像一个精心雕琢的玉雕人。
皇帝走到定贵妃身边,掀开定贵妃的盖头:「爱妃忙碌了这么一整天,相比也累了吧?」
定贵妃平静地摇了摇头:「臣妾谨记臣妾的本分,说不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