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宴宁的安排,凤颜玉和凤柒柒她们在定州地界汇合。
凤柒柒一见到,立即就小跑着扑进凤颜玉的怀里:「娘亲!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凤颜玉紧紧地抱着凤柒柒,看了一眼躺在软榻上昏迷的凤京京:「你们路上还好吧,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凤柒柒认真地摇了摇头:「没有。宴宁哥哥把我们保护的很好,娘亲你不用担心。」
凤颜玉爱怜地摸了摸凤柒柒的头:「明日我们就启程回大宛了,今夜你早些歇息。」
凤柒柒乖顺地点点头,也不继续缠着凤颜玉,跑去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宴宁朝着凤颜玉一拱手:「长公主,路上倒是没什么人跟着我们,许是青执在背后帮忙的缘故。」
「不管他。」凤颜玉摇了摇头,「你之前就跟我说了,江瑾贤是派出了青执的禁军和杜启率领的京畿驻军来抓我的。帮不帮忙也无所谓,反正我们也已经到了定州了。」
「可多亏是青执的缘故,他们才没有那么快追上我们,我们才能够这么顺利的来到定州。」
「你何必替他说好话呢?我们会沦落到这个地步,都是拜他主子所赐。就算是他今日帮了我们,但是他之前也帮着他主子对我们做了很多不利于我们的事情。这几件事加起来,跟他今日帮了我们这事儿,顶多互相抵消了,还轮不到我感激他的地步。」
「长公主……」
「好了,不说这个了。回去大宛,帮着凤翔解决了秋芷若才是正经。」
宴宁点点头:「高将军还在邢州,这件事情是否要把内情告知于他?」
凤颜玉犹豫了一下,道:「告诉他吧。反正他守着邢州,江瑾贤也奈何不了他。」
宴宁继续问道:「那长公主可有计划将高将军带回大宛?」
「高苍梧回大宛的事情,须得阿羽配合我。先暂缓吧,我们自己先在大宛站稳脚跟再说。」
邢州在随国公的封地上,无论如何,随国公都得先回封地,给高苍梧以安全的保障,这才能让高苍梧顺利的离开邢州。
但是这样一来,也只能是高苍梧一人回大宛,而不能带着军队回大宛。
这并不是凤颜玉想看到的结果。关于这件事情,凤颜玉也头疼得很,再没有想到万全之策之前,便也只能先搁置在那里。
如今阿羽并不是天宁皇帝,而她是万万不会向江瑾贤求助的。她一定可以,找到不依靠他人,自力更生的解决办法。
——
凤颜玉并不知道江瑾贤昏迷不醒的事情,因为杜月娘封锁了消息。
她并不知道,杜启和青执都是杜月娘派出的。
青执动了手脚,故意让杜启追去了错误的方向。事情的结果自然是无功而返,连凤颜玉的影子都没有追到。
杜月娘听着杜启的回禀,也只是烦躁地挥了挥手。
抓不到便抓不到吧,现在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人跑了便也跑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江瑾贤一直昏迷不醒,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算着时间,距离千日谈最后毒发身亡的时间还有一年多的时光。
按道理说江瑾贤就算现在毒发,再加上之前一直喝药压制着毒性,如今毒发,也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的,但太医日日把脉以来的,告诉杜月娘的脉象,总是让她十分不放心的。
「前日让你去宣安王殿下入宫,今日他可来了?」
杜月娘问话的人是周大监,周大监闻言,立即出列道:「今日就会入宫了,算着时间,这会儿应该已经在宫门口了。」
杜月娘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我
就不信了,当真没有解药!?」
「就算是没有解药,与原来一样的毒药,我也要给陛下拿到一份来。有了与原来一样的毒药,去寻解药也好寻些。」
过了一会儿,项思羽便到了乾清宫。
乾清宫是他住了多年的地方,自然是轻车熟路的。他也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朝着殿内锦帐背后的江瑾贤行了礼。
江瑾贤没有出声理他,让他觉得有些奇怪,他看向杜月娘,显然已经注意到了,现在宫里话事的人,是杜月娘。
「安王殿下,我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千日谈的解药,还请你务必拿出来。」
项思羽闻言,轻轻地笑了笑:「这个问题,陛下之前就已经来找过我好几回了,我的回答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的手上并没有解药。」
杜月娘有心理准备,但脸色并不算好看:「安王殿下当真没有千日谈的解药吗?」
项思羽摆了摆手,道:「没有,当初给陛下下这个药,就没打算让他今后活着,给了他三年,是我最后的底线。」
杜月娘听了他的话,忍住内心想说他大不敬的斥责:「如今陛下因千日谈之毒再度昏迷,这三年之期未到,陛下难道就此昏迷不醒了吗?」
「这毒药我也就只用过那么一次,具体有什么功效我怎么会知道?不过三年之期未到,这陛下也就死不了。至于为什么不能醒,那我想应该也不是千日谈的缘故了吧?」
这千日谈唯一的一个可以确认的点,就是说三年之期便真的就是三年之期,中途绝不会因千日谈毒发身亡。
当然若是因为旁的事情,比如自己遭了病,那千日谈也没有什么办法了,也不可能吊着他的命。
它是毒药,不是续命的药。
「那你给陛下下的这个千日谈的毒药呢?可否还有?」
项思羽好整以暇地摆了摆手:「没有。就只有那么多,当时都给陛下用了。」
项思羽之所以如此坦然,是因为他说的都是实话,千日谈制作不易,他也确实就只获得了那么一点点,也就只有那次用了。
同样的,他并不知道的是,江瑾贤已经派出白执去寻解药,江瑾贤派出白纸,其实内心里也没有抱多大期望,江瑾贤当初派出白执的时候也没有向项思羽要一样的解药,白执此去无异于.大.海捞针。
「杜月娘,千日谈无解,服下后便只有三年之期。」
「况且,现在就算是有解药,我也不会拿出来,我向陛下要求的,他最后答应我的,就是因为他服了千日谈,有一个限定的死亡期限,这个皇位,最后只能传给我。」
「我就是靠这个保下了这条命,现在我又怎么可能把解药拿出来呢?更何况千日谈确实没有解药。你还是不要抱多大希望于解药上了。」
「那陛下如今一直昏迷不醒……」
「我都说了,陛下昏迷不醒,一定有别的原因。」项思羽虽然还算是恭敬,但因为千日谈的缘故,他说话都硬气了不少。
「宫里近日可有出什么大事?」项思羽问道。
杜月娘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周大监做不了主,最后是青执道。
「皇后娘娘离开了。」
「颜玉走了?」项思羽震惊了一下,随后在内心了然地道。
果然,果然,有些鸟儿,笼子注定是管不住的。
青执瞧着项思羽的反应,也是刚知道的模样,看来凤颜玉并没有跟项思羽提前报备过这件事情。
项思羽走到江瑾贤身边,坐到他的床边,俯下身子,摸了摸江瑾贤的脸。
「即是如此,那本王的好哥哥一定会醒的。」
「他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颜玉离开呢?」
项思羽看着江瑾贤,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古怪的情绪,他开口问杜月娘道:「太医怎么说?没有外伤,可有内伤?调理过了吗?」
周大监到底还是硬着头皮一五一十地说了,项思羽想了想道:「你再把太医院院判请过来,实在不行,可以考虑一下放血疗法。」
「放血!?安王殿下,你疯了吗?陛下还没死呢!?你就要当着我们的面,刺杀他!?」
杜月娘大喝一声,项思羽显然并不在意:「所以我要请太医院院判过来,商讨这个疗法的可行性,免得你们说我别有用心。」
「这太医院院判,总是你们的人了吧?可以信得过吧?」
江瑾贤登基后,原先太医院的太医撤换了不少。尤其是之前的院判,如今是在家颐养天年的,现在的院判,是换上来的自大宛就跟着江瑾贤的经验丰富的老大夫。
杜月娘没话说了,看了一眼江瑾贤。
江瑾贤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就好像没了气息一般。
杜月娘心里一痛,想到了已故的萧皇后,最后只得同意把太医院院判请过来进行放血疗法。
放血疗法是一种古老的疾病治疗方法,曾经在世界范围内使用,国内外多个民族的传统医学对放血疗法都有其独到的观点。
在古代,放血疗法作为一种简单有效的针刺外治法,在中医学上有较为广泛的应用。
这些,都是项思羽曾听凤颜玉介绍的。不过凤颜玉并不爱用放血疗法,尤其是对身体虚弱的人。
凤颜玉表示,古代西医给人治病时,就懂得一直放血、放血,说是一种体液平衡说,实在是令人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