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下去吧。”
许景挥手示意二人退下，坐在床榻边轻轻握着萧妃的手。
籯珠一脸担忧坐在许景对面压低声音：“陛下，听闻漠北与天山两国国力皆不弱。”
“大乾全盛之时，也仅仅只是与他们签订平等契约。”
“如今，姐姐身子急需两国之中的药”
接下来的话，籯珠根本不敢往下说。
因为继续往下说下去，唯恐触怒许景。
“不管如何，朕定会想方设法自两国之中夺得这两种药材。其余的，你不必担心，只管好好陪着萧妃便是。”
许景摇摇头，并未接过籯珠疑问。
眼下的许景心乱如麻，一身怒火无处宣泄，只能压抑在心中。
许景就这样守着萧妃，不知过去多久。
直到天色落幕，夜色沉沉之时，许景方才再度起身。
“好了，朕还有事要忙，你且在此好好陪着萧妃。”
“若是累了，只管让宫女一并看守便是。切莫累着自己身子。”
“你们之中有一个人这般便够了，朕不愿再见你也落得这般。”
许景轻声安抚着籯珠。
籯珠唯恐惊扰萧妃安眠，只是微微点头。望向许景是眼眸之中满是爱意：“陛下切莫劳累身子，不仅仅是我们这些妻妾需要您，还有大乾万民需要您。还请陛下保重龙体。”
“放心，朕不是傻子自会照顾好身子。”
许景笑着摸了摸籯珠脑袋温柔说道。
说完，许景快步走出寝宫。
此刻，曹公公已在房间之外等候多时。
“陛下，人员已备齐，不知您要去哪一边？”
曹公压低声音凑在许景耳侧问。
“何宏申，朕要知道，父皇之死到底与摩尼教有没有关系。”
许景语气冰冷一字一顿说着。
“诺。”
曹公点头，二人于风雪之中朝东宫之外走去。
大雪围城，京城迎来了元宵佳节后，第一个大雪纷飞的夜。
宵禁之下，行走禁军稀少许多。
即便偶尔能够看到稀疏身影亦是将手揣在兜里，咒骂着天气恶劣。
何宏申如往昔般自皇宫之中走出，脚步踉跄踩着雪坑，一步一脚印慢慢悠悠朝府邸方向走去。
“什么人？”
路过半途，位于内城与外城交界处，何宏申忽然顿住脚步冲前方低声试探问。
“何大人，许久不见。”
曹公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悠悠走到何宏申对面。
“原来是曹公公，的确多日不见。”
何宏申看见来人乃是曹公公，下意识吐出一口浊气笑着拱手道。
“何大人为何这么晚还在街面逗留？杂家可记得，咱大乾的宵禁可是实行上百年了。”
“何大人怎能将大乾律法视作无物？”
曹公公皮笑肉不笑看着何宏申问。
何宏申并不觉得奇怪，依旧笑着拱手行礼道:“曹公公不是不知道，咱这身份好听点，叫太医，难听点不就是一介随时等着各位娘娘召见的医生？”
“咱何时能走，不还是要看岗位娘娘何时能够就寝？咱们这些小人物哪有权力左右这些？”
何宏申不觉危险正在逼近依旧神情自若。
“的确，这些不由你我决定。不过，杂家这也是走个流程，还请何大人随杂家回去登个记？”
曹公公步步走近，距离何宏申只余十步之遥。
身上杀气将露未露，脸上的更是似笑非笑，阴冷无比。
“这就不必了吧？不过就是个流程罢了，明日再补如何？”
何宏申从曹公公脸上似乎也察觉到什么，后退半步强行压抑身体本能。
“诶，此事怎可马虎？若让陛下得知，可就要追查杂家是失察之责了。”
曹公公再度往前一步，笑着说道。
“曹公公，来日方长你我日后再见。”
就在曹公距离何宏申仅有三步之时，一道不寻常声音让本就警惕的何宏申连连后退。
那时一大块积雪从天空落下，砸在地面上。
其上是一个潜伏于此的锦衣卫，一时间疏忽惹来剧烈声响。
“动手！”
曹公公眼见何宏申已经觉察出不对劲，脸色一沉高声喊道。
顷刻间，自四面八方足近八十余位锦衣卫悄然自屋檐之上露出身形。
在场之人无一人实力低于六品。
看见此情此景，何宏申笑容僵硬，看着如此大阵势只能勉强问：“不知曹公这是何意？”
“何意？你以为，还能伪装下去？”
“束手就擒吧，若陛下心软倒是有可能留你一条性命。”
曹公公冷笑看着还在隐藏真实身份的何宏申。
何宏申在脑海之中不断搜寻自己行迹暴露的线索，却怎么也找不出。
这些年，他小心翼翼，近乎将自己融入京城生活之中。
若非曹公公提醒，他自己都快忘了自己还是摩尼教的教徒。
“不知曹公公虽说到底是什么意思？在下可不曾做过什么违法乱纪之事。”
何宏申确定自己绝对没有暴露后，在脸上强行挤出一个笑容问。
“朕来告诉你。”
许景自曹公公身后走出，直视何宏申。
“陛陛下？”
何宏申有些傻眼，他完全想不到许景会在此时此刻出现。
更想不明白，许景为何会在此时此刻出现。
“臣拜见陛下！不知陛下这般派遣重兵捉拿臣这么一个小小太医到底是何意？”
何宏申小心翼翼看着许景问。
“怎么？还要隐藏么？摩尼教的教徒心思倒是足够稳重。”
许景冷笑看着何宏申慢悠悠说着。
“你怎么会知道？”
当自己最大秘密被戳破，何宏申不由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许景发出诘问。
“怎么？想不到么？也是，以你隐藏在皇宫之中这么多年未曾被发现，如今却是被揪出，恐怕怎么也想不通吧？”
“朕可以告诉你，你会行迹暴露，乃是出自一个人之口。”
许景笑看满脸狰狞的何宏申缓缓开口。
“到底是谁？”
何宏申咬着牙望向许景。
他今天即便会死，也要想方设法将这叛徒存在揪出。
“前锦衣卫都指挥使，前朝的太子！此人不知你可认识？”
许景缓缓开口，何宏申瞳孔收缩，浑身颤栗低声呢喃:“绝无可能！他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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