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许景执意饶过萧道龄后,曹公公眼眸之中的失望,许景同样清晰可见。
对于这样的情况,许景无可奈何只能选择沉默。
转眼间,距离那场血腥镇压已过去足足两天时间。
这两天里,京城内外人心依旧惶惶不安。
绝大多数居民对于京城之中所发生的一切依旧不明所以。
“殿下,此次围剿死士之人已完全统计出来。”
曹公公捧着锦衣卫与摩尼教以及禁军在这一次围剿之中各自的伤亡来到许景面前。
“念吧。”
许景点点头,示意曹公念出其中数字。
“锦衣卫小旗折损五十五人总旗折损三十人百户折损二十人,副千户三人。”
曹公按照许景要求率先念出锦衣卫折损名单。
“怎么折损的人这么多?”
听着曹公所说,许景皱着眉头转头看着曹公问。
“没办法,锦衣卫虽早已得到名单。可架不住摩尼教之中高手数目不少。”
“接连追踪之下,折损上百人并非什么稀奇事。”
曹公低着头一五一十说着。
“抚恤金可曾发放?”
许景无奈点头,继续追问关于抚恤金一事。
“还没,还在等您决定。”
曹公摇摇头看着许景,等待着答复。
“按照平日两倍去给吧。若是家中独子,便按三倍去给。”
“但是记住一点,不可一次性全给。暂且支付三成即可。”
许景点点头,紧接着说道。
“殿下,您这是担心”
曹公公眼眸之中亮起光,盯着许景开口询问。
“并非朕担忧,而是此等事情在我大乾之中根本不是个例。”
“这些孤儿寡母老弱妇孺,一旦手握巨额现钱,最容易招惹那些泼皮无赖。”
“如若一次性拿出所有抚恤金,天知道那些个泼皮无赖会不会将这些钱尽数夺走?”
“若这是如此,这群孤儿寡母又该靠什么过活?”
许景无奈叹息,慢悠悠说着。
对于这种人心黑暗面,许景颇为无奈却又无可奈何。
因为这样的人永远存在,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尽量保全这些为国捐躯将士的父母妻儿安全。
“陛下仁慈,老奴记下了。”
曹公公点点头面无表情说着。
“继续,说吧。想来,禁军折损也不在少数吧?”
许景坐会椅子上示意曹公继续念名单。
“如陛下所预料一般,禁军之中折损人数亦不在少数。足足有三百余人,其中更有一百余人失去在军中服役能力。”
“不知该说不幸亦或是幸运,这群摩尼教教徒人人皆是心狠手辣之徒,一旦有机会,决计不会留活口。”
“所以死亡人数远超受伤之人。”
曹公点点头将禁军折损人数亦是一并念出。
许景微叹,慢慢点头:“伤亡的,按高一级发放抚恤,受伤者按阵亡发放。”
】
许景对于这种情况同样无奈。
这场大战之中,最惨的并非死去的将士,而是这些受伤却不至于死去的将士。
他们不仅失去了赖以生存的能力,甚至失去一只手一条腿,近乎沦为废人。
后半生几乎只能依靠抚恤金苟延残喘活着。
“也与锦衣卫等同,暂且发放三成?”
曹公点点头继续追问。
“没错,就按照三成发放便是。”
许景点点头说道。
“另外,所杀摩尼教教徒共三百二十七人,其中头目人数共十七人。唯有一位副舵主落网并未死去,如今被囚禁于诏狱之中。”
说完己方人员伤亡,曹公公很快念出了摩尼教之中的伤亡人数。
“这些不必多念,至于活着的那人尽早从他口中套出摩尼教更多机密。”
“若如什么是不肯定说,只管杀了便是。”
许景对于摩尼教教徒根本没有太多感情,冷冰冰开口说道。
“诺。”
曹公微微点头,缓缓开口说道。
“还有一事,不知殿下是否知情?”
就在曹公公即将转身离去的时候,又再度站住转身看许景开口说道。
“何事?”
许景眉头微皱,似有不满。
“看来,您还不知道呢吧。”
曹公公亦是有些差异,站住身子笑看许景开口说道。
“到底什么事,只管直说便是。不过这般试探。”
许景眉头微皱,冲着曹公公开口说道。
“王妃有孕了。”
曹公公笑看许景,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许景慢悠悠说道。
“什么?你再说一遍?”
许景听到这个消息那刻,好似被一计重锤狠狠砸在脑袋一般,一时间有些发愣。
他朝曹公公方向走出三步,目光死死盯着曹公重复问。
“奴才说,王妃又孕了。”
曹公似乎乐得见许景吃瘪,笑着再度重复道。
一时间,许景沉默不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嘴巴微张坐在原地一言不发。
曹公公之所以会有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许景。
只因许景临幸箫美娘一事,除了曹公公外再无外人得知。
曹公那眼神分明就是在好奇许景为何会有这般强大的生育能力。
“此事,在朝堂之中想来还未传开吧?”
许景压住心神,小心翼翼冲着曹公开口问。
因为,若是有心之人细细算过时间,必定会发现,这位王妃怀孕日子可是与许武离京的日子对不上。
“陛下又猜错了,此等大事经由御医其中诊断,更是传入箫府之中,怎可能无人知晓?”
“只怕,满朝官员之中,知道此事的,当属陛下最晚了。”
曹公笑着说道。
“怎么?陛下不打算去见一见王妃?于情于理,此时您都该去见一见王妃了。”
曹公压低声音冲着许景提醒道。
这不仅仅是暗示许景要让箫美娘缄默其口,不得将其腹中胎儿生父说出。
更是要想方设法给与这个还没出世孩子一个确切的名分。
“此事暂且不急,让本宫再相信。”
许景挥挥手示意曹公不必多说。
曹公只是微微点头,不再多说什么,悄无声息的离开习政殿。
“唉,难不成,朕的能力真有那么好?”
习政殿内许景有些无奈的叹息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