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境?”
楚天舒的瞳孔,瞬间凝聚成芒。
楚惜刀和皇甫昭南也脸色大变,楚惜刀更是豁然站起,从锦盒中拿出铁扇,一步踏过茶桌。
随着鬼手眉心赤焰绽放,他中指延伸出来的气剑顿时更加凝练,力道也汹涌了不止百十倍。
楚天舒直接被震开,“噔噔噔”往后连退好几步。
他持刀的右手微微颤抖,感觉一整条右臂都有些发麻。
鬼手的目光第一次出现了波动,只是表情依然没有什么变化,淡然开口道:“能当我一击,不错。”
楚天舒目光凝重,但是却并未畏缩。
他一振手臂,举起长刀,沉声道:“再来。”
鬼手缓缓抬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指前气剑顿时再次往前延伸,足有一米多长,宽度也足足是之前的两倍。
楚天舒身周罡气波动,乌色长刀也整个被一层涌动的劲气包裹。
楚惜刀踏前两步,冷然开口:“鬼手,你敢在我面前放肆?”
鬼手淡然道:“老太太的命令,我不得不从,还请三少爷见谅。”
这时,皇甫昭南上前挡在了鬼手和楚天舒中间,面向鬼手道:“借一步,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鬼手道:“说什么?”
“你跟我出来。”
皇甫昭南往外走出几步,然后脚下一顿:“一起并肩战斗那么多年,你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吧?”
鬼手指前气剑消失,负手跟着皇甫昭南出门。
乔诗媛也被刚才的一幕给吓到了,看到鬼手出门,她起身扑到了楚天舒怀里。
楚天舒凑头在女人额头上吻了吻,柔声宽慰:“没事的,不用害怕。”
乔诗媛摇头:“我不怕。”
楚惜刀重新在桌旁坐下,幽然道:“想跟他在一起,就得做好面对这些的准备。”
楚天舒剑眉拧了拧,有些不悦的道:“你别说了。”
乔诗媛目光低垂了下去,黯然道:“我什么都帮不上你。”
楚天舒捧起女人俏脸,宠溺的道:“傻话,要不是你,我估计现在还在街上浑浑噩噩呢,你帮我太多了。”
皇甫昭南一直拐过旁边拱门,来到了搭着玻璃穹顶的小花园里。
鬼手问道:“你想说什么?让我放过他吗?”
皇甫昭南笑了笑:“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没变,你说你这幅生人勿近的样子,难道真的准备孤独终老吗?”
鬼手反问:“这样难道不好吗?”
皇甫昭南摇了摇头:“将来谁给你养老送终?”
鬼手道:“死都死了,别人把你埋在哪里,你能知道吗?重要吗?”
皇甫昭南回头看向鬼手,目光微微闪动:“还记得当年那个唯一不害怕你,抱着你不撒手的孩子吗?”
鬼手面上第一次流露出烦躁的神色,咬了咬牙,转身避开皇甫昭南的目光,负手打量着眼前灿烂的花丛,沉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自带孤独特质,向来不管是大人小孩,就没有一个喜欢你的,小孩子被你关注,更是直接能吓哭。”
皇甫昭南笑了笑:“只有三少的孩子是个例外,从小不但不怕你,反而特别喜欢缠着你,一见你就笑,甚至就连谁都从他手中夺不走的玩具都舍得给你。”
鬼手浑身凌厉散去,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
他下意识伸手入怀,掏出了一个小小的袖珍型拨浪鼓。
紫檀木木柄的小小拨浪鼓,似乎是被时常把玩,已经盘出了包浆。
见状,皇甫昭南嘴角笑意更甚:“假如不是老太太心中尊卑观念太重,三少和夫人都要让孩子认你当干爹了。”
鬼手叹了口气:“你不要再说了。”
皇甫昭南道:“你就是不念跟三少的旧情,也要记得夫人对你的救命之恩吧?”
鬼手道:“我是老太太的仆从,自然要听从她的指令,再说这事跟夫人又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把她扯进来?”
“假如楚天舒就是三少和夫人的孩子呢?”皇甫昭南语气幽然,“你还觉得这事跟夫人没有关系吗?”
鬼手豁然回身,一字一顿:“你说什么?”
皇甫昭南凝视着鬼手的眼睛:“我说,刚刚跟你交手的楚天舒,就是三少和夫人的孩子,当年唯一愿意跟你亲近的那个孩子。”
鬼手眉心赤焰亮起,身周罡气涌动:“你再说一遍。”
皇甫昭南丝毫没被眼前的玄境高手吓到,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你又不聋,还要让我重复几遍?”
半晌,鬼手才平静下来,他开口问道:“你们为什么不公开他的身份?”
皇甫昭南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鬼手追问:“为什么?”
“你这个家伙。”皇甫昭南用手指点了点鬼手,“智商高,修为深,就是情商太低。”
鬼手语气平淡:“说的好像你情商有多高似的。”
皇甫昭南撇了撇嘴:“我以前情商确实没比你强多少,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鬼手道:“我没时间跟你说废话,回答我,既然他就是那个孩子,你们为什么要隐瞒他的身份?”
“我们是在保护他。”皇甫昭南朝鬼手走近两步,“你觉得,假如我们公开了他的身份,某些人会甘心让他认祖归宗,然后继承楚家和古武联盟吗?”
鬼手目光闪了闪,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皇甫昭南道:“你会替夫人保护他的,对不对?”
鬼手没有说话,收起拨浪鼓,转身往外走去。
看到鬼手返回君临阁,楚天舒眯眼道:“还要再打吗?来啊。”
“你……很好……”
鬼手深深凝望了楚天舒一眼,就转身径直离开。
乔诗媛诧异的道:“他什么意思啊?”
楚天舒也有点懵:“我哪儿知道。”
他看向随后进来的皇甫昭南:“南叔,你都跟那个怪人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就是给他讲讲为人处世的道理。”皇甫昭南笑呵呵的道:“他就是这样,不通人情世故,当年我可没少给他上课。”
楚天舒道:“总觉得你在瞎扯。”
皇甫昭南道:“那你觉得他为什么忽然就走了?”
楚天舒耸了耸肩:“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