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魏彦吾最后说出来的那个名字的那一刻,文月在哪一刻都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什么问题了。
对于贞德的身份,文月在之前也做过好几种猜测,甚至有这是类似于手段高超的杀手,来取她和魏彦吾首级的可能性。
可谁知道魏彦吾居然说,这孩子和自己家那个已经杳无音信十多年的塔露拉有关系?这一点实在是超出了文月的一切猜想。
现在的她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用一次次的深呼吸来平复自己心中的如同掀起巨浪的海面一般的心情,让自己回到平静之中。
魏彦吾看到文月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激动的样子,也是摆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不过他并没有出声打断文月的思考的想法,只是将自己身边的椅子拉到她的身后,然后扶着她做下去,让她好好稳定心神。
不要说文月了,就是他在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他自己的心情都无法做到波澜不惊,要不然甚至他现在也只是保持相对平静的心情而已。
因为某些原因,他和文月并没有生下子嗣。所以他们两个这对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孩子身上,倾注了等于于亲生孩子的关心。
但就这样的两个孩子,在多年以前却因为各方面的原因,让科西切那个家伙带走了一个,之后更是连这个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了。
“你真的能确定吗……不是你的手下看错了?,既然你能够这么肯定地和我说这些话,相必你已经可以确认你手下没有认错人。”
虽然魏彦吾说发现塔露拉的人是他手下的黑蓑,可对于这件事的准确性文月还是保持一些怀疑。
她们毕竟分开了这么多年,仅凭着小时候见过的那几面,就确认一个人就是那个消失多年的孩子,这一点还是有待商榷的。
“可以确认,再说小塔的情况你又不是不了解,她的种族特征只要见过基本是不会认错的。毕竟龙和德拉克的混血基本上只有她了。”
对于自己属下的观察力,魏彦吾还是很有信心的。更何况塔露拉和一般的德拉克或者瓦伊凡都不太相同,属于特别容易辨认的类型。
听到自己丈夫的肯定,文月心里也是蛮高兴的。虽然不知道那孩子现在过得怎么样,但总算不再是之前连生死都不清楚的状态了。
“那你还在担心什么?是担心这孩子是塔露拉派来打探情报或者是对龙门进行报复的?”
这时的文月想到了魏彦吾之前表现出的情绪,自然是猜到了他对贞德的怀疑是因为什么。
她也清楚魏彦吾的纠结,他不知道要怎么去试探贞德或者说是塔露拉对这座城市的态度,也担心自己的行动会让对方误会。
“你也知道,那孩子被科西切收养了这么多年,科西切那邪恶的思想已经灌注到她的灵魂中,小塔已经不可能还是我们记忆里的那个小塔了。”
魏彦吾再次猛吸了一口烟,随后在自己嘴里酝酿了好久,最后才将烟吐了出来。
魏彦吾看着在空气中逐渐消散的烟雾环绕在自己身边,就好像一条灰蛇缠绕在他身边,随时准备用毒牙咬住自己一般。
“可是他已经死了不是吗?你不也和我说过,那是由小塔亲手杀死的可能性比较大么?”
对于魏彦吾的担忧,文月倒是有着不同的看法。既然塔露拉选择将科西切杀死,那不就意味着她和科西切不是一路人吗?
她也无法相信,曾经的那个孩子灰处心积虑地针对龙门,躲藏在幕后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到那时在给予龙门惨痛的回忆。
对于文月的话,魏彦吾自然也是表示部分认同。不过以他对科西切的了解来看,塔露拉能够杀死那个家伙,里面的猫腻可不少。魏彦吾可是知道的,那家伙可是号称不死的黑蛇。在乌萨斯这漫长的历史里面,科西切这个名字一直存在于这个国家之中。
而更令他恐惧的是,每一代科西切都会从上一代那里继承那名为科西切的邪恶思想,这么多年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过意外。
“但那是科西切,塔露拉是那家伙选定的继承人。而依照这个如同诅咒一般的规律来看,小塔终有一日会成为科西切的继承人。”
说罢,魏彦吾也是摇了摇头,随后又猛吸了一口。不过烟,锅里面的烟叶烧完了。
在他打算往里面续点烟叶继续抽的时候,却被坐在一旁的文月一把把烟抢走了。
“少抽一点,按你今天这个抽发你还要不要命了?要在以前,这一锅烟怎么也够你半天的量了。”
听到文月的话,魏彦吾只能无奈地挠了挠脑袋。毕竟人家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自己今天这烟抽的确实比以往要猛不少。
这也算是他的习惯了,遇到些烦心事的时候就喜欢抽烟,特别喜欢坐在椅子上猛抽烟。
也就是文月阻止了,这要没有人拦着他,今天一天他直接抽进去两袋子烟叶,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魏彦吾坐在那里,感觉自己手边没有自己的烟袋锅子实在是不舒服,只能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媳妇,有些无奈地挠了挠脸颊。
他也知道文月是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着想,不过自己这一有烦心事情就一直抽烟的毛病已经好多年了,现在想改都有些困难。
“虽然知道你说的是事实,可我不认为有着这样眼神的人,会和科西切那样的人物同流合污。她和科西切绝对不是一路人。”
文月拿起桌上的贞德的照片仔细观瞧起来,随后对身旁的魏彦吾说着。虽然只不过是一张正脸照而已,可依然可以看到贞德那双极其清澈的双眼,干净而明亮。
想要了解一个人,是可以通过对方的具体样貌和眼睛大概看出来对方是什么样的人,这种事情其实非常简单,而且准确性也很高。
因为一个人过去所经历的一切,最后都会以某种方式雕刻在他的面容和眼睛里面。而通过仔细地观察就可以从对方样貌上读出这些。
虽然文月不敢说自己是这方面的专家,可想要大致了解一个人对于她这样见过各种各样人物的人来说,也不算是太难。
照片里面的贞德有着各种不怎么符合她这个年龄的孩子应有的气质,给人的感觉十分奇怪,会让其他人对她提高警惕心里。
可所有的气质不能遮盖的,或者说是如同明珠一般耀眼的气质,其实是她的纯粹,而其他气质像是装饰品一样拱卫着这份纯粹。
这一点和拉特兰的教徒们很像,文月曾经有幸出席过一场由萨科塔主办的祷告仪式,在那些萨科塔集体进行祈祷的时候,他们的眼睛里就流露出过这种纯粹的情感。
“是啊,这样的人不应该会和科西切那种家伙联手。科西切也不会去找这种人合作,他们之间的相性可以说低到让人可怜。”
魏彦吾认同着文月的看法,这种人出现在科西切的身边,并和他合作的可能性,比自己那个胞弟不再警惕自己还要扯蛋。
但是现在,这件事已经发生在他们面前了。一个科西切的继承者和这样一个人并肩行走……无论怎么想都有一种违和的感觉。
这种情况,或许是在暗示他们情况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糟糕,或许塔露拉还没有被科西切的邪恶思想彻底洗脑,这一切还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