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接过贞德手中的几封信,用自己那略微有点颤抖的手打开了信封,拿出里面写着娟秀字体的信件。
信是由炎国字书写的,那一笔一划之间还能看出对方为了练出这手好字应该下过不少功夫,这字写的连专门练过的她都甘拜下风。
每一封信里面,写的东西都不算太多。充其量只不过是当事人那几天发生的事情罢了,而每一封信的开头却都写着两个字——
晖洁。
这里的每一封信,都是塔露拉写给她的。陈看着里面向她讲述的那些生活中的烦恼和琐事,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到底写了多少?这么多年我一封信都没有收到!她写完了信难道把它们藏起来,密不示人不成?那她写这些东西做什么?”
陈看着这七八张纸,里面写着无数和想和自己说的心里话,还有想要和她一同分享的喜悦与忧愁,忍不住问向身旁的贞德。
照这几封信的内容,塔露拉给自己写信已经有几年时间了,那家伙写完信不寄过来,难道是要自己留着收藏用不成吗?
“或许,她只不过只是不想让你为她操心而已。”
贞德拍了拍陈的肩膀,用一种温和的语气和她说着。她也不是没有劝过塔露拉,你写这么多信,不寄出去不是没有意义吗?
或许是心里依旧有着不想这么做的理由,塔露拉也只是对她露出了苦笑的表情,随后她只是摇了摇头,就不再说什么了。
这贞德就没有什么好办法了,你要是身体层面的伤病自己还能依靠奇迹进行治疗,可这属于心里层面的东西只能依靠话疗了。
很可惜,贞德的话疗技术,还远远没有达到玛尔达前辈那种可以感化巨龙的程度,反正书上是这么写的,具体是什么样就不好说了。
至于贞德,她的口才更多的倾向于战前动员或者训练士兵的层面,毕竟那是战争时期,她也没有什么闲工夫去治疗你心里创伤。
“还是要感谢你把她的消息带过来,要不然我都不知道她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事情。”
陈也没有低落多长时间,这件事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只不过是多年没有联系而已,这些东西等见面了以后好好聊聊什么都解开了。
以前音讯全无的时候,她都可以为了她回来的那一天而努力奋斗。更何况现在得到了消息,那再次重逢的时候还会远吗?
“诶,你别说。你们姐俩这能够在短时间内重整旗鼓的性格还真像,就好像有团火焰在你们心里烧着一样,冷水都浇不灭。”
看着重新振作起来的陈,贞德仿佛看到了那个为感染者奋斗时,有着无尽热情的塔露拉。
这姐俩都是那种认准目标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类型,都有一种不把南墙撞穿不罢休的狠劲。
甚至那种有点愣的性格都挺像的,只不过和塔露拉想比,在龙门和各种人物打交道的陈,现在要比她姐姐圆滑了一点罢了。
“或许吧,我们两个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性格上有相似的地方也算得上是正常的吧?”
尽管嘴上说这很正常,但陈的表情却出卖了她。那露出笑容的脸庞,此刻就如同花一样绽放着,她身上的某种东西也好像被解开了。
此刻,即将落下的太阳将光芒照射进房间。两人这才发现她们在这里坐了最起码有两个小时,而她们却根本没有发现时间的流逝。
黄昏的光芒照射在那张两个人儿时的合照上,就好像照片闪烁着夺目的光芒一般。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这是在暗示着两个人都有着光明的未来?还是说这玩意能够变成收藏品?就是不知道这收藏品的效果是什么。”
主要是,这桌子摆放在房间靠里的区域。按照常理推论,日落的太阳一般来说照射不到这个地方,也没有人会把书桌摆到太阳直射的地方。可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这种能够逼得牛顿掀棺材板的事情,总是会随机在她身边上演?
不对,这属于光的物理问题,这好像不归牛顿管……不行,贞德实在是想不起来谁掀板了,就麻烦牛顿老爷子临时加个班了……
不过,贞德叫牛顿老爷子是不是有些怪怪的?按照历史来说,贞德好像比牛顿老爷子早出生几百年,两个人之间差着辈分呢……
“没想到,一个不留神居然聊到这个时间了。要是在再晚一会的话,估计天都要黑了。”
就在贞德在那里看着那张发光的照片,天马行空般的胡思乱想的时候,陈看着窗外的即将落下的夕阳,此刻的心情却无比舒畅。
要是放到以前的话,陈十分不喜欢夕阳。因为那种夕阳的光照在眼睛上实在是太刺眼了,极其妨碍她在外面工作的效率。
她也不喜欢看夕阳,那种景色就是在告诉她一天的时光又过去了,她的时间有少了一天。
这对于一个拥有梦想的矿石病感染者是痛苦的,因为本身就因为病情变短的寿命又少了一天,她想要做的事情却没有进展。
可今天,陈看向窗边的夕阳却感觉到心情无比的舒畅。她心中关于家人的理想已经实现了一点,她也相信未来这份理想会完全实现。
在这种情绪下,陈看着窗外的夕阳有一种充满希望的感觉。哪怕是以前有些碍眼的夕阳,此时此刻也变得顺眼了起来。
“不过都这个时间了,估计叉烧猫现在还坐在近卫局里边处理公文吧?我记得今天的工作还不少来着,那家伙今天晚上,有可能连吃饭的时间都要被工作挤占了……”
忽然,陈想到因为今天突然请假而不得不加班的星熊和诗怀雅,今天最起码有六份报告需要她们写,还有数不清的文件需要她们确认……
想到这里,陈看向近卫局的方向露出了一个怜悯的表情。突然把那么多工作扔给她们两个,陈也为自己的行为忏悔了二十秒。
“都这个时间了,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去吧。按照炎国的规矩,客人来拜访必须要为她接风洗尘的。不过这边规矩没有那么多,基本上就是一顿饭代替那堆繁杂的步骤了。”
想到天色渐晚,陈转头对贞德发出了邀请。对于这位自己姐姐的好友,她自然也要请人家吃一顿饭,尽一下地主之谊。
一般来说,这种为朋友接风洗尘的宴席,最好是在自己家里面进行,而不是外出找个饭店请吃饭。
这也是为了照顾一路上舟车劳顿的友人,一路不远千里颠簸来到这里,吃饭后自然会感觉到疲惫,在家里就可以直接休息了。
到如今,炎国腹地还保留着这种招待客人的礼数。不过在龙门一般都没有这种说法,这座城市里这种礼数自然有相应的变化。
“那好吧,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不需要去什么太好的地方,随便找个地方就行了。”
贞德也没有拒绝,有人请吃饭还拒绝个什么劲啊。要是觉得吃人家一顿实在不好意思,那就找个时间请回来不就行了吗?
“这你不用担心了,那种太豪华的地方我也去不起,我现在也是靠我自己那点工资生活的。不过我带你去的一定是本地人知道的好地方。”
陈自然也没有那种打肿脸充胖子的想法,她也就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里面请个客而已。
她早就不靠任何人生活了,哪怕是在维多利亚留学的时候,她也是靠自己勤工俭学完成的学业,没有花任何人一分钱。
哪怕回到龙门,没有钱的时候住在近卫局的宿舍里,现在有点钱了贷款买了个公寓楼……虽然家室显赫,可她也需要精打细算地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