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悯是一种恶行?这句话安多恩听得有些不理解。什么时候,怜悯与同情那些受到苦难的人是一种错误了?
他的双眼紧盯着自己面前的贞德,想要听听对方究竟打算拿什么样的话语解释她所说的这句话。
若是对方无法解释这句话的意思的话,拿自己也只能先行撤退,等到下一次时机成熟的时候再次入侵。
现在的他也拿不准这老头子在打什么算盘,他坐在那里是打算对自己做些什么?
毕竟现在的情况,对于他来说实属不利。
“你或许无法理解,但的确是这样。有时候怜悯是一种恶,是一种足以摧毁无数无辜者的恶行。就如同你所设想的事情一样。”
贞德目视着安多恩那双疑惑的是养眼,向对方诉说着。尽管此刻的安多恩根本无法理解这句话。
“你的愿望是美好的,救济那些苦难者也是美好的愿望。但你的错误,是试图将其他的无辜者,那些平凡的人一同拖下水!”
不管外界传颂的萨科塔多么的神圣与无私,但贞德心里清楚一点,这座城市的绝大部分萨科塔都是平凡人。
他们都是一些很普通的人,他们没有那些远大的理想。和其他国家的人相比,他们最多就是有一些虔诚的信仰和活泼的爱好而已。
他们的力量也没有像安多恩那样强大,就好像他可以自如地穿梭在卡兹戴尔的区域内,但这些人做不到。
他们进入控制的以后,唯一的结局就是被那些萨卡兹雇佣兵杀死,将头他们手里的守护铳当做自己的战利品。
“尽管你说的可能有些道理,我还是认为我说的没有问题。有这个能力的拉特兰应该拯救他人。”
此时的安多恩务必固执,或者说他不愿意改变自己的观点。毕竟这可是他坚持了这么多年的思想。
“这才是问题好不好!”
贞德在心里咆哮着,她清楚安多恩的问题在哪。他一昧地站在较为弱势的一方,要求那些生活比较好的人无止境的奉献。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打算去维多利亚或是哥伦比亚要求他们?以他们国家的体量,能够拯救的弱者可是要比拉特兰多上不少呢。”
得,这又绕回来!和这种人说话真是费力,也不知道连龙都可以用语言驯服的玛尔达前辈,是怎么获得那么好的口才的。
现在的贞德,心里最想的一件事就是给他一个头槌,看看这样。能不能让他稍微清醒一点。
或者,可以试试用对付吉尔的办法对付他?
贞德在这么一小会的功夫里,和安多恩对话只感觉到一种心累的感觉。这家伙就跟块石头一样,连脑子都是实心的。
“为什么不要求其他国家......”
要是在其他的时候,安多恩肯定会以这座城市是乐园,是奇迹之城来辩解贞德所问出的这句话。
但现在的他,却也开始了认真地思考。自己为什么不去其他国家寻求支援呢?
答案很明显,就算自己能见到那里的上层甚至掌权者,但估计到自己提出自己的想法时,就会被人用大嘴巴子扇出来。
更甚者,他会遭遇追杀。
因为那些人,不会同意自己的想法的。哪怕是安多恩,也认同着其他国家有着无比自私的内心。
也就只有拉特兰会听取自己的话语,也只有神圣的拉特兰会同情他人的遭遇,有帮助他人的可能。
而安多恩从小被交道的知识也是如此,神圣的拉特兰会救赎所有人,那里是可以救济世间一切苦难的乐园。
在安多恩年幼的时候,潮石镇的老传教士是这么和他讲述的。
此刻,尽管安多恩的思想没有发生改变,但那份对于拉特兰的执著也因为贞德的质问,而稍微松动了一些。
但还有一个问题,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没有得到解决。那就是为什么有着同样虔诚信仰的伊比利亚,没有被拯救?他看向贞德,质问着伊比利亚与潮石镇的苦难。那个人们每天都念诵经典,但却依旧得不到拯救的国度。
而听到这里,贞德也摇了摇头。她的心里,的确是非常同情这个正在遭受灾难与苦难的国度。
但她从未亲眼见证过那个国家的情况,亦不知道所谓的大静谧究竟是什么,她无法发表这些评论。
哥伦比亚自己尚且和那里的公司打过交道,也对于它有所了解。而维多利亚自己也听到过曾经去到过那里的人的讲述。
所以贞德对于这两个国家还是有些了解的,但伊比利亚......这个现在对于外界几乎处于封闭状态的国家,贞德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在不了解一个地方的情况的时候,随意发表自己的意见也属于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
“我不清楚你口中的伊比利亚发生了什么,所以我无法评论这件事情。但有一点我需要说明......”
贞德严肃地看着艰难站立在那里的安多恩,这个时候的他哪怕受着不轻的伤势,依旧凭着自己的那口气站立在贞德面前。
“一昧地祈求神明,是无法得到救赎的。若是神明拯救的方法只是看你是否虔诚的话,那拉特兰也不需要努力了。”
在贞德看来,哪怕是自己想要获得神明的帮助,也要通过一系列的奋斗获得那份奇迹的降临。
就像自己的启示一样,它只不过是给予自己一个引导而已,它无法为直接自己做些什么。
要是贞德认为自己有着启示,不需要努力就可以成功的话,那想必这份奇迹也会舍弃这样的自己而离去吧?
至于虔诚的信仰......这就非常奇怪了。你要怎样去衡量一个人对于信仰究竟有多虔诚的?
在贞德看来,萨科塔对于信仰也非常虔诚啊!尽管他们平时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副不在乎信仰的没心没肺的模样。
但在这些人的内心深处,的确是有着那份虔诚的心。只不过,他们对于神的虔诚早已融入了生活之中。
那么,一群将信仰与宗教融入资金生活之中的人,和一群疯狂证明自己虔诚的信徒究竟哪方更虔诚,真的有办法划定吗?
甚至从她听到的那碎片般的,关于伊比利亚的消息来说,那些人好像有一些皈依者狂热的感觉?
“的确,没有去过伊比利亚的你无法评价。而一直生活在这乐园之中的你,又怎知他们对于神明的信仰呢?”
安多恩看着贞德,从对方的眼神中他都可以看出那份对于伊比利亚的看法,那份对于伊比利亚人对于拉特兰教信仰的看法。
而才出对方想法的安多恩,此刻那张有些苍白的脸色也因为愤怒而发红。
他无法接受他人对于伊比利亚人信仰的评价,尤其是这么一个没有经过艰难生活环境的人。
尽管安多恩在拉特兰生活这么多年,一次都没有看到过眼前的这个少女。但在他的认知范围里,贞德应该是土生土长的拉特兰人。
尽管她并不是萨科塔,甚至看不出她究竟是什么种族。
毕竟在一般人的认知力,拉特兰也不可能吃饱了撑的,找个外国人来当本国的圣女吧?
要是这么做,纯属是教宗这老家伙吃甜食吃多了,把脑子吃坏掉了。
“嗯,这里我要插一句。尽管这件事很难以置信,但贞德还真的不是拉特兰人。严格地说,这是她第一次来拉特兰。”
听到安多恩的话语以后,教宗也看出他好像有些误会了,也是连忙发声替贞德解释起来。
而听到这句话的安多恩脸色僵了一下,好像没有想到这件事的可能性一般。
“准确地说,贞德现在是生活在乌萨斯雪境里的人。尽管她有拉特兰的户口。”
而教宗补的这么一句,令安多恩确信,拉特兰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