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世天叹道:“老爷子年纪大了,我不想他为此伤心,再说我也无意争什么家主之位,只想多陪陪你。风儿志不在夜家,小小的一个夜家是容不下他的。过段时间就让他启程离开吧,这样一来就没事了,夜家也就安宁了。”
骊歌忍痛答应,本想让儿子多留在夜家陪他们一段时间,如今不得不让他提前离开了。
天隐神州,蓝魂都。
转眼便入了冬,漫天白雪飘飞,天寒地冻,整个天隐神洲都被风雪所覆盖。
城内,蓝魂都的铁骑在来回巡视,百姓们全都活得小心翼翼,十分谨慎,看到铁骑走过,全都谦卑地垂下头来,不敢与之对视,唯恐惹祸上身。
此刻,铁骑的后面跟着一辆马车,马车金碧辉煌,上面有一面蓝色的旗帜飘舞,那是象征着皇权的蓝魂旗。
身穿白色斗篷的蓝醉舞,轻轻拉了拉身旁的楚慕白,然后将斗篷上的帽子戴在了头上,楚慕白也立即照做。
马车从二人身旁疾驰而过,车轮捏碎冰渣,溅起雪花,只听得身后有人小声低语:
“那是蓝皇的马车吧,不知道蓝皇陛下在不在马车之中?”
“最近蓝魂铁骑出入频繁,是不是将有战事发生?”
“听说是蓝皇妃病了,蓝皇这段时间一直来回奔波,就是为了替蓝皇妃寻找治病的良药。”
“蓝皇对蓝皇妃百般疼爱,就连三宫六院都遣散了,可谓是痴情。君王独宠她一人,只怕是天妒红颜,令美丽的蓝皇妃多年来饱受病痛折磨,一直郁郁寡欢,无法治愈。”
“嘘……小声些,可千万别让蓝皇听见,否则拧断你的脖子!”
听着身后人的小声议论,蓝醉舞不由一怔,双手紧握斗篷边缘,浑身微微颤抖,心中暗道,母亲生病了吗?
楚慕白看着去远了的蓝魂铁骑,转头看向身旁蓝醉舞,见她一路小心谨慎,见到蓝魂铁骑都很是小心躲避,如今见到蓝皇马车过去,竟然有些颤抖,想必是畏惧蓝皇威严。
他伸手握住她有些冰冷的小手,柔声道:“醉舞,不用怕,有我在呢。”
蓝醉舞抬头看向他,然后点了点头。
她转身问身后的那些人,道:“刚才听闻你们议论蓝皇妃生病了,不知道是得了什么病?”
那群人很是警惕地看向蓝醉舞,恐生事端,不敢多言。
蓝醉舞立即解释道:“我们是炼药师。”
大家这才释然,放松了警惕之心,其中一人笑道:“原是如此,据说蓝皇妃得的是心疾,具体情况我们也不太清楚。前面皇城外常年贴着招募炼药师的皇榜,你们可以去那儿看看。”
另一人小声道:“提醒姑娘一句,若非有十足把握,还是不要贸然揭榜,因为之前进宫的炼药师,没一个能治好蓝皇妃的病,后来都没再见他们出来过,十有**都被蓝皇给斩杀了。”
蓝醉舞握拳,怒叱:“蓝皇还是如此残暴!”
“嘘,姑娘担心被杀头!”
“正因为这样,后来敢进宫治病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所以蓝皇才前往各国,四处寻访名医回来救治蓝皇妃。”
蓝醉舞点了点头,道:“多谢!”
见她转身离开,楚慕白急忙追了上去,低声问:“醉舞,你难道想要去揭那皇榜?”
“没错!”
“醉舞,你疯了吧,虽然你跟随花老师学习医术多年,不过这蓝皇生性残暴,倘若你无法将蓝皇妃的病治好,是会死的。”
蓝醉舞道:“皇城内外蓝魂铁骑守卫森严,若想见到蓝皇妃,就只有用这个办法了。”
“可我们为什么要见蓝皇妃啊?”楚慕白不解。
蓝醉舞伸手揭下皇榜,然后将皇榜一把塞进楚慕白手中,道:“还有,要替蓝皇妃医治的人是你,你才是炼药师,我只不过是你的药仆而已。”
“哈?醉舞,不会吧,你竟然对我的医术如此有信心?说实在的,至今为止我还分不清蓝须草和蓝蝶草!我心里有些怕怕的啊!”
蓝醉舞笑嘻嘻地一把将他推了出去,然后高声对站在城门外的守卫道:“炼药师楚大白前来揭榜,替皇妃娘娘治病!”
站在城门外的守卫,相互一视,道:“我去,好久没人敢来揭榜了吧!”
“快去禀告!”
兴许是许久没人敢来揭榜,这两个守卫一时弄得举手无措,急忙跑去禀告。
蓝醉舞看着他们狼狈跑进去的样子,不由微微一笑。
楚慕白道:“小药仆,你这样坑哥,恐怕不太好吧!竟然还给我取个名字叫什么楚大白,难听死了!”
“咱们出来行走江湖,怎么也得有一两个假名吧!再说,你不是说有你在,让我不用担心的吗?现在只不过是让你贡献一颗脑袋,怎么的,你竟然害怕了?”
楚慕白伸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脑袋,然后道:“呵呵!话虽如此,不到万不得已,我还不想失去我的这颗脑袋。呵呵!毕竟我还挺满意我这颗脑袋的。”
“哼!自恋狂。”
“难道你觉得还有什么欠缺吗?”
楚慕白将那张好看的脸凑上前来,蓝醉舞不由吓了一跳,心跳加速,朝后一退,然后掏出赤血朱砂,在他鼻尖上轻轻点了一下。
楚慕白没有想到她真会这么做,吓得哇哇大叫:“醉舞,你到底在做什么?赤血朱砂可是三天都洗不掉的!”
“干嘛要洗掉?我喜欢看你这样!这样比较帅!噗嗤!”蓝醉舞拂袖偷笑。
楚慕白白了她一眼,道:“醉舞,我可不是傻子,这样真的好看吗?”
此刻,两名守卫已经领着一群人风风火火地赶了出来,为首之人,是一个太监,他的身后跟着四名太监,四名宫娥。
蓝醉舞一眼就认出那是宫内的掌事太监钱淮德,急忙用斗篷掩住面容,乖巧地站在楚慕白身后。
五十多岁的钱淮德,头发花白,大腹便便,长得一副圆滑相,手持拂尘,正火急火燎地赶了出来。
他也没有正眼瞧蓝醉舞一眼,只是盯着为首的楚慕白,细声细气地道:“咱家乃是宫中的掌事太监钱淮德,这位想必就是炼药师楚大白了吧!”
楚慕白点头行礼,道:“正是。”
前去通报的守卫只觉眼前的楚慕白似乎与之前不同,到底是哪儿不同,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
钱淮德眯眼端详着眼前的楚大白,一张俊俏的脸上多了那么一点红痣,实在是有些说不出来的滑稽。不过他既然是跟在皇帝身边的人,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又岂会轻易笑出来呢?
钱淮德道:“既然楚药师敢揭下告示,想必一定有些把握,不知楚药师师出何门?”
楚慕白正准备回答,身旁的蓝醉舞急忙道:“我家楚药师师出白鹤门。”
“白鹤门?恕咱家寡闻,好像在江湖中没怎么听说过啊!”
蓝醉舞道:“公公长年深居宫中,江湖中的门派又岂会全都知道?既然没怎么听说过,也就说明在江湖中还是有些传闻的,再说我白鹤门向来低调行医,公公没怎么听说过,也不足为奇。”
“是,是,咱家失礼了。”
蓝醉舞又道:“我们乃是从第一神洲不远万里而来,如今得知贵国皇妃娘娘病重,楚药师医者仁心,这才前来施医救人,还请公公引路,不要耽误了贵国皇妃娘娘的病情!”
“是,二位请――”
钱淮德急忙为两人引路,这一路上楚慕白不由心中担忧,不知道蓝醉舞为什么非要进入这皇宫不可?不过她行事向来有自己的打算,想来也并非胡闹。
进入蓝皇妃的寝宫,便闻得一股药香,大殿中间暖着一只金色的大暖炉,轻垂的帘幕背后,蓝皇妃身穿红色长裘,坐在宝座之上。
蓝醉舞隔着帘幕,想要看清母亲的脸,不过却是朦朦胧胧,无法看清,即便如此,她的眼中已经有些湿润。
帘幕后面的人开始说话,因为虚弱话语有些轻柔,不过却更显好听,她柔声道:“听闻楚药师能够治疗本宫的病?”
楚慕白拱手行礼,道:“是的,皇妃娘娘,在下师出白鹤门,精通医术,特来请诊!”
“咳咳……既是如此,便隔帘探脉吧!”
钱淮德手中拂尘一挥,高声道:“隔帘探脉!”
只见帘幕内的宫娥已经拉着一根极细的脉丝走了出来,那脉丝的一端系在蓝皇妃手腕,另一端则递到了楚慕白手中,楚慕白看着手中脉丝,不由看向身旁蓝醉舞求助。
心想,这隔帘探脉乃是医术高明之人才能做到,我虽然在大泱府学了几年医术,到也没有精进到如此程度,花老师前来,恐怕还是能做到的。
蓝醉舞突然道:“皇妃娘娘,医术之道不外乎望闻问切,除探脉之外,还需看一看娘娘的面色如何,既然男女有别,可否容我这个小药仆前去一观凤颜?”
钱淮德立即呵斥:“大胆!”
帘幕后的人柔声道:“她是个女孩子,无妨的。”
钱淮德立即低眉顺眼地道:“是!”
这变化之快,很让人怀疑他刚才那声“大胆”,只不过是在敷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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