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似玉挠了挠头,然后道:“此次前来收欠债,没想到竟如此顺利!”
说完,倒了一杯暖春风喝下,咂嘴叹道:“哦!没想到这暖春风如此好喝,微甜,润喉,喝下一杯,果真如同一阵春风拂面而过!夜公子,这真是极好的酒啊!”
夜枕风笑了笑,见寒紫月也已经倒了一杯美人泪,举杯道:“却不知这美人泪是什么味道!”
她红唇轻启,轻轻啜了一口,突然咦了一声,然后便一饮而尽,微微闭目,脸上泛起绯色红晕,叹道:“好清冽的酒啊!初尝之时似淡而无味,一杯饮下,才觉个中滋味!天下酒坊,不愧为天下酒坊啊!不知道有没有人将这里的美酒全都尝遍?”
夜枕风呵呵一笑,道:“天下酒坊,美酒百种,千人千味,各有所好。这些美酒价格不菲,想必要全都尝遍,得很有财力才行……只怕尝遍百种滋味,最终却不知独爱何种了!”
说完,他端起酒壶,缓缓倒了一杯梨花雨,放在唇边,轻轻闻了闻。
文似玉惊叹道:“好香的梨花味!”
夜枕风仰头,一杯饮下,叹道:“淡雅芬芳,绵绵如丝,确实美味,似如一阵白色梨雨,纷飞而至,饮下这杯,不由令我想起一位朋友来!”
文似玉转头看向他,道:“哦?”
夜枕风轻轻一笑,举杯道:“我的那位朋友,也是个妙人,他的府上有一种佳酿,名叫广寒玉露。乃是取雪山上的极寒之冰酿制,采三月白梨花蕊入引。三蒸三酿,最后置于竹林之中阴封而成。那广寒玉露同样也是梨花入引,与这梨花雨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文似玉不敢置信地张嘴叹道:“哦!这梨花雨已经如此美了,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比梨花雨更美的酒!如果有机会,我真想去尝一尝!”
夜枕风微微一笑,道:“恐怕不太容易,这种酒只有我那位朋友府上才有,是他自酿的,而我的这位朋友又远在蘅芜国。”
文似玉叹道:“蘅芜国?蘅芜神洲,那确实是挺远的!呵呵,看来没机会喝到了。”
寒紫月莞尔一笑,道:“我知道你说的那位朋友是谁了。”
夜枕风看向她,道:“哦?”
她笑着道:“你说的人是付珩吧!”
夜枕风哈哈一笑,道:“没错!”
“不难,不难,要想喝那广寒玉露,又有何难?”
突然,雅间内传来了一声慵懒的声音,随即,便有一位白衣公子摇晃着手中酒囊,慵懒地走了出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两名护卫,一个笑脸盈盈,一个则戴着银色面具,沉默寡言。
“付珩?!”夜枕风大惊,急忙起身看向了他。
付珩急忙伸手,道:“不必行大礼!不必行大礼!”
夜枕风笑道:“臭小子,谁要向你行大礼了!”
付珩毫不客气,拉过凳子,一屁股坐下,然后看向寒紫月,道:“紫月姑娘好啊!”
寒紫月点头,微微一笑。
付珩又看向那文似玉,然后将手中酒囊递给他,道:“给你!”
文似玉吓了一跳,这么一位美丽的眼前人,突然就给他递了东西来,还真是令他受宠若惊,急忙道:“这……这是什么啊?”
付珩道:“文公子不是想品尝一下我府上的广寒玉露?这就是,不过要低调一点,别让掌柜的知道了,否则他会不高兴的!”
他说完,俏皮地冲文似玉眨了一下美眸,微微一笑。这一笑,犹如春风解冻,令得文似玉不由一震,若非知道眼前的是位公子,只怕魂都被他给勾了去。
夜枕风笑道:“付珩,你怎么会来这儿?”
站在付珩身后的步涯,笑嘻嘻地道:“夜公子,我家公子这次是来蓝魂都求亲的。”
“求亲?!”夜枕风和寒紫月异口同声地道,然后都是不敢置信的看向风雅的付珩。
一旁的文似玉已经拔开酒囊塞子,深深一闻,只觉酒囊里面的酒水芳香四溢,立即倒了一杯浅酌,不由闭目,满脸陶醉相。他自顾自地在品尝美酒滋味,全然没有听到他们在谈些什么。
只见他唱了一口广寒玉露,又端起夜枕风的那壶梨花雨,倒了一杯,一口饮下,闭目细细品尝,又是一副要自我融化的模样。
很快他又倒了一杯广寒玉露,就这样左右比较着,到底二者有何区别,有何妙处。很快他就小脸绯红,一脸陶醉的模样,这显然是要喝醉的节奏啊。
他这边的小忙碌,谁也无暇关注,因为大家的视线都放在了付珩的身上,付珩脸上微微一笑,道:“我堂堂蘅芜国太子,来蓝魂都求个太子妃,有什么好奇怪的?”
寒紫月看向夜枕风,然后对付珩道:“只是觉得有点远了,一个在蘅芜神洲,一个在天隐神洲。”
夜枕风心中暗道,蓝枭是我的仇人,如今付珩牵扯其中,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了呀!
那身后的步涯又道:“不远,不远,都是两大帝国,实力相当,很是合适呢!”
不知道为什么,夜枕风只觉紧跟在付珩一侧,那位戴面具的老兄似乎有点不太高兴的样子,犹如一头隐忍着怒气的蛮牛,却半点不似步涯那般开心。
他转头又看向付珩,问道:“不知你求的是哪位帝姬?”
付珩道:“是蓝魂都的汐雾帝姬。”
夜枕风和寒紫月相互一视。
付珩紧接着又满脸兴奋地道:“这位汐雾帝姬,你们也认识嗒!”
“碰――”
“好酒――好酒――”
一旁的文似玉因为之前喝了暖酒暖春风,又喝下冷酒广寒玉露和梨花雨,一冷一热,本来就不胜酒力,这下是彻底把自己给灌醉了。
然而,桌上众人只是看了看他,又将注意力放在了付珩这边。
寒紫月皱眉,道:“我们也认识?”
“没错!”付珩说完,意味深长地看向夜枕风,笑嘻嘻地道:“就是蓝醉舞啊!”
“醉舞?!”夜枕风瞪目愕然,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付珩仰头呵呵一笑,得意地道:“没想到吧,震惊了吧!”
寒紫月幽幽道:“没想到蓝醉舞就是蓝枭的女儿……”
她说完,转头担忧地看向夜枕风,心想,他的仇人是蓝皇,而蓝醉舞又是蓝皇的女儿,这下子,事情可不好办了呀!
夜枕风蹙眉,满脸痛苦的样子。
付珩眼珠一转,伸手一把握住他的手,安慰道:“枕风,你该不会是喜欢醉舞吧!”
夜枕风摇头,看向付珩,道:“醉舞不是和慕白一起的吗?怎么会?那慕白他知道吗?”
付珩耸了耸肩,道:“这个嘛,不如你亲自去问问当事人的感受。”
夜枕风不解,不明白他是何意?只见一直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的铁面护卫,缓缓揭下铁面具,露出一张犹如冰霜的脸来,随即便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
“慕白?!”夜枕风大惊,没想到一直站在付珩身后的就是楚慕白。
楚慕白似乎心怀不忿,拿起文似玉面前的酒杯,仰头灌入一杯不知道是广寒玉露还是梨花雨的酒,然后沉声道:“我知道。”
寒紫月蹙了蹙眉,感觉此刻的情况有点微妙啊!
楚慕白重重一拳打在桌上,道:“可是,就算知道又有什么用呢?”
所有人都被他给吓了一跳,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文似玉,猛地抬起头,举手喃喃地道:“喝喝!好酒!”然后又一头栽在了桌上,继续呼呼大睡。
众人的目光这才落在他身上一下,不过也只是稍纵即逝,之后,又都将目光死死锁在了楚慕白身上。
付珩拂袖安慰道:“慕白,你别激动,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成亲这事只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
楚慕白蹙眉,道:“你和醉舞都对我说权宜之计,可是眼看婚期将至,我们还没有找到……”
“嘘,慕白!”
楚慕白因为气愤不已,差点将秘密说漏了嘴,幸好一旁付珩及时制止,他才叹道:“如何叫我不急?”
夜枕风见状,已经明白其中有故事,不过身在天下酒坊,始终不是谈事的地方,便道:“此事,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再谈?”
付珩点头,道:“就到我下榻的别馆去吧!对了,你的这位朋友好像是喝醉了……”
夜枕风转头看了一眼喝得烂醉如泥的文似玉,不由摇了摇头,然后将他扶起,道:“他喝得这么醉,只能也一并带走了。”
付珩将折扇放在嘴边,摇头一笑,道:“枕风,你的这位朋友,似乎不太聪明的样子啊!他好像是来收欠债的吧,钱还没收到,就把自己给灌醉了,也……太大意了点吧!”
寒紫月道:“看来他的欠债只有我们帮他一并带走了,他这个样子,只怕收到了,半路也会被人给抢走吧!”
寒紫月说完,翻了翻他带在身上的帐本,然后看了看上面欠债的金额,轻轻晃了晃,笑道:“没想到数目还不小!不如……我们趁火打劫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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