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田所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坐在黄金王座上被囚禁了整整数万年,世界迎来了终焉,只有自己孤寂的守护着泰拉……
万年间,唯一能交谈上几句话的家伙竟然是奸奇。
“看啊!李田所,坐在这刑具上的感觉如何啊?是不是很后悔自己的决定呢?”奸奇接二连三的出现,每每试图挑起囚徒的情绪。
但无论它怎么进行语言攻击,选择无视的李田所放空了自己。
就这么让自己烂掉得了。
我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田所听到了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而且那个声音很熟悉,就在脑海深处的某段记忆。
双眼睁开,从噩梦中脱身的李田所望着熟悉的洁白色天花板大口大口的喘气,终于不用忍受灵能被抽取的痛苦,也终于不用担心奸奇会腐蚀自己的理智与灵魂。
我……怎么了?
李田所理解不了这时候的自己,他分不清楚哪个是现实,哪个又是噩梦。
就算醒来了,怎么确定它是真的呢?
“你还好么?李田所先生。”平静如水般的声音响起。
“……”瞳孔紧缩还处于紧张状态的李田所惊恐的看向了声音的来源,随后他放松了自己,不由自主的。
一个扭曲的笑容在李田所脸上出现,这个笑容很复杂,糅杂了各种各样的感情。
就像是劫后余生过后看到了亲人一样。
“看到我,让你很开心么?李田所先生。”拿着评估报告的医生试着与患者进行交流。
当了这么久的医生,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患者,明明从未见过面,但第一眼对视起,自己便感受到了对方眼神包含的那股强烈的信任感。
这很少见,大概只有婴儿看到母亲才会有这样的情感波动。
“温……”李田所试着喊出眼前这位医生的名字,但他发现,自己竟然办不到。
语言系统现在特别混乱,自己无法将想说的话转变成华夏语,而是只能用泰拉语进行交流。
帝皇附身的副作用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这是几根手指?”医生竖起食指和中指故意岔开的问。
“二。”李田所动了动口艰难的回答道。
“嗯,你先休息一会吧,我不急。”她点点头。
医手——温雅娜,这是李田所重生以来第一次与她相见,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干练,跟印象中的那个她一模一样。
简单的内搭和方便行动的长裙以及永远外套的白大褂,再加上一副圆框眼镜,这套打扮从她进入医院实习并成为“医手”一直没有变化。
每一位神选者都以能得到医手的治疗而感到荣幸。
她就是所有神选者最结实的后盾,正是因为有医手这位大佬存在,大家才能肆无忌惮的在战场上以命相搏。
缓了好一阵,渐渐适应过来的李田所这才恢复了少许的力气还有思考能力。
这“虚弱”状态效果可真要命。
若不是身处羊城大本营,否则这副作用足以让李田所死上好几回了。
“我躺了几天了。”李田所询问道。
貌似自己每次躺尸结束后,都会问这个问题?
蛮怪的……
“两天半。”温雅娜回答道。
两天半么?怎么感觉躺了好几万年似的,真是遭罪……
“现在羊城什么情况?不……应该是……也不对……”脑袋乱糟糟的李田所一时间都不知道该问什么比较好。问温雅娜关于军队的事情,那肯定不合适,她既不知道,也没有必要知道。
让医务人员知道这么多事情,这不是害人么。
“你可以问问你的伙伴,他们应该过会就来了,或者你可以问问门外的卫兵,他们24小时轮班站岗。”温雅娜提醒道。
“这个就不必了。”李田所晃了晃脑袋尽力让自己显得清醒些。
绝了!
为啥要以这种状态跟温雅娜见面啊?怪尴尬的。
好像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差不多?
得,历史来了个轮回,我可真是谢谢你啊,世界线的自我修正。
“我能简单问你几个问题么?”温雅娜寻求意见的问:“当然,这些问题不会涉及到什么,你可以不回答。”
“只是这些数据会对你接下来的出院评估还有办理出院一事起到作用。”
“你问吧。”李田所倒没多大所谓。
该怎么说呢?配合医生是应该的事情,反正自己也不会吃亏。
“你对上面这些东西有印象么?”温雅娜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叠a4纸交给李田所并问道。
“我看看……”李田所接过a4纸有股不详的预感。
看着a4纸写满的文字,李田所的脸色一变再变,尤其是当自己翻到满满一页带有时间信息记录的“温雅娜”的时候,那一瞬间的尴尬简直让人想再开启一次帝皇附身就此昏睡过去。
这地球想必已经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了吧?
除了温雅娜的名字,以及一连串哭爹喊娘的求救外,李田所也看到了那一串熟悉的名字,他们都是上一世的伙伴。
看完最后一页,李田所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难过与悲哀涌上心头,难以压制。
“就算你改变了这些又有什么用?假的,都是假的。”
“李田所,你得明白,这世上只剩下你和我了,而他们只不过是另一群人。”
“接受现实吧!哈哈哈哈!”
奸奇那张嘴巴让人恨不得抓住然后撕碎,但在心底里又不得不承认,它说的是事实。
已经过去和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在你改变后,还是原来那件事情么?
“你认识我么?”温雅娜观察着李田所的情绪变化询问道。
“我们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我确实认识你,如果需要一个解释,我答不上来。”
“你的习惯是晚上下了夜班自己煮完面条吃,不下任何调味料包括盐,但你喜欢煎个鸡蛋。”
“你的右口袋里会有一把水果糖,这对你很重要,因为它不但能缓解你的大脑疲劳还有低血糖,同时还可以给需要的小朋友。”
“至于这个习惯是随你爸爸。”
“嗯……”
李田所一连串答完后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没用,我熟悉你,可你并不一定熟悉我。
“你都是你在梦里知道事情么?”温雅娜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糖果疑惑的问。
这位患者在近些天讲的梦话一个比一个逆天,很难让人不怀疑,他是不是进入了某种特殊的境界。
“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性,我是重生者呢?”李田所对温雅娜反问道。
“嗯,继续说。”温雅娜点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