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招安

    渊皇每次召见的都是达官贵族，皆上了年岁。像东方逆央这么年轻的，确实少见得很，路人难免多打量两下。

    宫门前，东方逆央停步驻足。金赤色的牌匾上，“渊皇宫”三字赫然夺目，散发着一股莫名的威慑力。

    大监转过身，看着愣在原地的东方逆央，问道：“东方公子，是有何事？”..

    东方逆央摇了摇头，笑道：“第一次见此种牌匾，有些好奇。”

    大监顺着他的目光而去，豪言道：“这是龙纹木所制，乃北渊太皇派那时最具盛名的能工巧匠雕刻而成，亲自提笔书写，流水不腐，户枢不蠹。”

    “东方公子，随我走吧，一会皇上该等急了。”大监拉了拉衣袍，提醒道。

    皇宫内的大道宽敞许多，四周是玉色墙壁，上面镌刻着龙腾之案。路上，禁军时不时地擦肩而过，身披金甲，气势非凡。

    没走几步，两人便在一处宫殿前停了下来。

    “东方公子，请进去吧。”大监微微低下头，伸出手。

    东方逆央颔首道：“多谢了。”他深吸一口气，轻轻地打开了门。

    第一次见渊皇是什么场景，他曾经想了许多。或许是他磕倒在地，伏头跪拜。或许他身犯重罪，锒铛入狱。许多悲惨的见面，他都不奇怪。唯独这样，光明正大的同处一殿，他想得很少。

    哐当！门外的大监关上了门。

    “东方逆央，参见陛下！”他没有跪下，只是低下头，微微抱拳，朗声道。

    金椅上的人望着手上的金色奏折，许久才抬起头，将奏折扔在东方逆央面前，沉声道：“这奏折是你写的？”

    “是！”东方逆央没有狡辩。

    “你们父子两倒是个个都胆大包天。”渊皇一声冷哼，起了声，踱步来到东方逆央身前，龙目注视。

    “臣不敢！”东方逆央的头更低了一分。

    “把头抬起来。”

    东方逆央缓缓抬起头，对上渊皇的眸子。那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眸，他说不清楚，或许是他这一辈子见过最复杂的眼眸。深不见底，头晕目眩。与之对视仿佛会被吞噬一般。

    慈悲，冷血，怜悯，痛恨仿佛都能从那双漆黑的瞳孔中溢出来，难以言表。

    “东方千烈那个老匹夫自己长得跟个大粗汉一样，生的小儿子却是一点不像他。”渊皇撇了撇嘴。

    东方逆央心中讶然，却也无法反驳。自己的老爹长得确实只能算一般般，也不知道怎么骗到老娘的。他大哥长得似老爹，二姐则继承了苏荷的美貌。至于自己，现在看来也是继承了苏荷的美貌。

    “皇上说笑了。”

    渊皇挥了挥衣袍道：“你想要出关文书？”

    “是！”

    渊皇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为何？”

    “想要去混乱之地寻一人。”东方逆央直言不讳。

    “呵呵。”渊皇轻笑了两声，自顾自地走到窗前，负手而立：“燕归城？”

    “陛下知道？”这一次，轮到东方逆央诧然。渊皇竟然知道他要去燕归城，那他知道酒仙居的背后同样是燕归城嘛？

    似是看出了东方逆央的疑惑，渊皇坦言道：“酒仙居的仙人醉，朕也很爱喝。”

    “那陛下的意思是，愿意给我通关文书？”

    渊皇面露笑意：“燕归城坐落在东盛与北渊交界的混乱之地。这些年来，不光是东盛，朕也曾派人去招安过，可无一不被拒绝。朕能允许酒仙居在皇城内发展，也是对燕归城的示好。东盛那个蠢蛋皇帝，一直试图以武力统一混乱之地，也不想

想若是燕归城是一块好啃的骨头，能称霸混乱之地这么多年？”

    “陛下很看不起东盛的皇帝？”东方逆央不解，在他认知中，一国之王，再不济，也绝非平凡之辈。

    “你记住，整个东盛，能让朕多看一眼的，只有一人。那便是东盛国师——曹无双。朕曾经亲自去请他来北渊，许以国师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他却婉拒了朕！愚忠！”渊皇有些愤恨。

    东方逆央看着渊皇的神色，笑了笑：“陛下还是欣赏他的吧。臣虽然未见过东盛国师的风采，但若是那日他放弃了东盛选择了北渊，那来日或许也会放弃北渊。”

    渊皇转过身来，盯着东方逆央：“你倒是能说会道，比起你那老爹，更适合皇城这个地方。”

    渊皇叹了口气说道：“你说的没错，那日曹无双若是真答应朕的请求，朕未必敢用他。”

    “陛下，说了这么多，是想要臣做什么？”东方逆央听出了个大概。渊皇与他所言如此，绝不是仅仅给他通关文书的事情那么简单。

    渊皇擦肩而过，走上了那座金椅前，郑重道：“朕！要你招安！”

    “招安？”东方逆央惊疑。招谁的安？他心中顿时闪烁过无数选择，到了最后，只有一个答案！

    燕归城！

    “通关文书可以给你，但朕要你代表北渊，招安燕归城！”渊皇慷慨激昂，门外的大监也被吓了一跳。

    东方逆央苦笑道：“陛下，你可太看起我了。您亲自去招安都没成功，我这个无名无气的小卒如何能做到？”

    渊皇没有接下他的话，自顾自说道：“朕知道你想让东方千烈出来。但此番东方千烈犯得是国罪，没有大功，即便是朕也堵不住悠悠百官之口。若你能做到，事成之后，朕保证东方千烈完好无损得出皇宫。”

    东方逆央无言，片刻出后，他闷声道：“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嘛？”

    “自然。”渊皇坐了下来，提起笔，龙飞凤舞。几笔之间，一张金色的奏折拟了出来。他重重地盖下了玉玺，递给了东方逆央。

    拿到通关文书后，东方逆央没有久留，径直出了门。

    门口的大监对他微笑示礼，他也无心回应。

    回去的路上，望着手中奏折上鲜红的皇印，他的心情有些沉重。招安燕归城？若是燕红衣所言为真，燕家想把他砍了都是轻的。还能容他招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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