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侍卫们匆匆离去,在一旁的李斯迟疑了一下,说道“那太后那边,是不是要”
吕不韦摆了摆手,说道“这件事情不要让她插手,顺便派人去告诉她,她表现的太过了,已经引起了有些有心人的怀疑。最近几日,让她只需在王宫静待时机便可,过犹不及反而会暴露行踪。”
李斯垂手而立,恭敬的说道“是”
吕不韦负手而立,长叹一声,道“局势对我们越来越不利了,看来要早谋退路,另谋打算了。”
李斯走出一步,说道“还请相国大人稍安勿躁,相国自大王幼年便开始辅佐,呕心沥血一片赤诚,大王之所以能顺利登上王位,大人功不可没。现在大王为奸人所蒙蔽,一时不察,才会怪罪相国,相信大王过一段时间之后,念及情分,自然不会再追求。”
“你不懂啊,你不懂,”吕不韦摇了摇头,叹道“就算是没有人从中作梗,恐怕也是”
这时,一个侍卫匆匆的赶了过来,吕不韦脸色一正,恢复了严肃的表情,道“什么事情,这样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侍卫半跪在地上,一拱手,道“禀告相国大人,门外有一人求见。”
吕不韦373眉头一皱,心烦意乱的挥了挥手,道“什么杂七杂八的人也敢来相国府撒野,乱棍打出去。”
侍卫又说道“大人,那来之人说,有一件物品交给相国大人,相国大人见了之后,自然就会明白其中含义。”
“嗯”
“有东西要给我”吕不韦眉头一挑,道“什么东西,呈上来。”
“是”
侍卫急急忙忙的走上前去,将怀里的一个长条盒子,交给了一旁的侍女手中,侍女又拿着盒子,呈在了吕不韦的面前。
吕不韦伸手将侍女手里的盒子拿起,侍女随之退了下去。
只见这盒子是普通的木盒,古朴简洁,从外形上看,就像是普通的盒子,没有什么区别,而且材质很新,就像是做完没多久的样子,甚至边缘还没有抹平的毛刺。
当他打开它就是一个普通的盒子,充其量是竹子制作的。
可里面的东西,却让吕不韦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从里面拿起,是一个画卷,质地出乎意料的轻盈,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就是那家道观出品的宣纸。
不过这并不是吕不韦关注的焦点,让他关注的,是在画卷上的图画。
上面所画的是一片树林,里面枝繁叶茂,苍翠茂盛,惊起一片飞鸟,而在其下的是一个猎户,正在弯腰拉弦,似乎正在涉猎。
至于在他的旁边,正架着一口大锅,下面柴薪烧着,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在蒸腾的雾气中,似乎是一只狗的模样。
这幅画纤毫之间画的栩栩如生,生动传神,不仅林间飞鸟画的惟妙惟肖,就连狗狰狞的模样,都跃然于纸上,可见作者画工之精湛,实属罕见,只是这幅画的戾气太重,阴森可怖,让吕不韦不禁微微皱眉。
可当他看到画卷两旁的两行小字的时候,瞳孔猛然一缩,只见这两行小字赫然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吕不韦霍然将画卷合上,阴鸷的眼睛冒着锐利的光芒,道“那个人呢,所在何处把他给我叫进来”
侍卫半跪在地,恭敬的道“禀报相国,那人将盒子交出之后,就离开了,现在已不知去向。”
“混账东西”吕不韦怒喝道,“谁让你们放他离开的”
侍卫见相国大怒,纷纷跪在地上。
一旁的李斯走出一步,道“不知何事,让相国大人如此震怒”
吕不韦将beee画卷掷于地上,眼神冰冷,冷然道“你自己看”
李斯将画卷打开,眼睛一凝,抬起头来,道“这是”
“竟然挑拨离间,其心可诛”吕不韦冷声道,“传令下去,无论如何,一定要将这个人缉拿归案”
“是”
与此同时,玄机道观里。
“呼”
辉夜长舒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吹了吹纸张上的墨迹,检查一遍无误之后,将纸张装订成册,顺手在封面上写了四个大字三国演义
纸张作为新发明之物,自然有神奇的地方,可是辉夜知道,这不过是一个承载的工具罢了,用不了太久,迟早会被研究出来。
就比如现在,才过去了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城里已经有富商制造出了纸张,虽然他们制造的纸张还粗糙不堪,颜色暗黄,大概只能用来做厕纸,可不可否认的是,有不少在道观买不到纸张的人,去了哪里。
富商那里的纸张虽然质地不好,可是价格也要便宜很多,对于一些生活有些拮据的人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由此看来,古代的商人并不是像现代人那样看起来愚笨,相反的,这些人可谓非常的精明,不然也不会出现吕不韦这样的人物。
纸张固然珍惜,可是对于辉夜来说,写在上面的内容则更加的珍贵,只可惜的是,现在还没有活字印刷术,想要再弄一本的话,大概就只能临摹拓印了。
这时,“笃笃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辉夜微微一怔,现在天色尚早,天边还没有破晓,怎么就有人来了。
当辉夜打开门,发现门外站着两个人,竟是之前的嬴政,可在他身后,并不是想象中的盖聂,而是另外一个人。
他是一个中年男子,头戴长冠,面貌周正,下颌有三寸长须,身穿祥云道袍,腰系锦带,脚踏四方履,不似凡人,见到辉夜盯着他,还朝着他微微一笑。
辉夜眉头微不可察的一皱,问道“你们大清早的来这里,所为何事”
还未及嬴政说话,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拱了拱手,道“在下阴阳家云中君,听闻阁下卜卦算命之术了得,在下不才,想要与阁下讨教一二,还望赐教。”
云中君
辉夜的眼睛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