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典型的诡辩论,而这个诡辩的逻辑其实很简单,无论再怎么复杂的诡辩论往往都是含糊其辞、偷换概念、虚假论据等等,对于一般人来说,这些诡辩论很有迷惑性,可是当抓住了事物的本质之后,一切也就迎刃而解。
地痞的脸色忽青忽白,没想到这个法子竟然被破解了。
“竟敢在小爷这里招摇撞骗,”小二伸手一把朝地痞抓去,生气道,“走,跟我去见官。”
地痞闪身躲了过去,脸色铁青,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转身大步离去,当即将走出客栈的时候,还回过头来,恨恨的瞪了辉夜一眼。
韩非拿起桌子上的碎银,抚掌笑着说道“兄台果然好手段,如此轻易就拆穿了这个骗局,才思之敏捷,实在是令在下佩服。”
“雕虫小技罢了。”
这样招摇撞骗的事情她是见的多了,那些在火车站那帮子搞传销的,哪个不是身经百战老奸巨猾,倘若真的如此天真,估计早就被卖掉山沟里去了。
店小二一010路小跑了过来,对辉夜二人千恩万谢,原本他都打算吃个哑巴亏,自己掏钱把亏空补上,哪里想到事情竟然这样轻易的而解决了,自然喜不自胜。
韩非调笑着说道“你若是真的感谢我们,倒不如送我们一坛酒,当做谢礼,如何”
店小二一脸讪讪,嘿嘿的没说话。
在这个物资匮乏,粮食稀少的年代,酒可以说是有点奢侈的味道了,这么一坛酒,都能赶得上店小二半个月的月钱了,他自然舍不得给他们。
不过倒是在上菜的时候多加了两个荤菜,也算是聊表谢意。
“好酒,好酒”韩非一口干了碗中酒,一脸舒爽,转过头来道,“兄台,你不来点酒么,这酒家的粮食酒挺不错的。”
“这个就不用了,你自己喝吧。”
辉夜自从上次喝醉了之后,就再也不想喝酒了,哪怕是味道极淡的果酒,也是如此,先不说是宿醉的痛苦,就是浑浑噩噩的那几天,也beee是挺难受的。
更何况听红袖说她上次醉酒之后,所展现出来那副冰冷的样子,也让辉夜有些吃不准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是完全记不来当时发生了什么,为了谨慎起见,还是少喝酒为宜。
“那就真是可惜了,明明这么好的酒,却不能与人对饮,”韩非有些遗憾的道,“对了”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从行囊之中掏出来了一个酒葫芦,打开塞子就开始往里面灌,从驾轻就熟的动作来看,就知道是个酒鬼。
辉夜不是很懂酒到底有什么好喝的,特别是辣辣的口感,透露着一股怪味,或许果酒米酒还好一些,可是白酒,真的就有些接受不能,难道是享受在微醺时候飘飘欲仙的感觉么
酒过三巡,韩非脸色泛红,头重脚轻,显然是有些微醉了,而辉夜架不住他的一再劝诱,还是稍微喝了一点果酒,味道要比在昌平君府上的劣等许多,辉夜也只是浅尝辄止。
可是就喝了半杯,辉夜就已经感觉有些晕晕乎乎的了,不过好在还没有醉。
这时,韩非忽然道“不知兄台对天下大势,可有何见解”
“天下大势”
浑浑噩噩的辉夜微微一愣。
天下管她屁事闲着没事撑的。
“正是,”韩非捏着手里的酒杯,醉醺醺的道,“自周平王东迁以来,礼乐崩坏五国称霸,待到三家分晋,战乱频繁七国争雄,各国励精图治厉兵秣马以图逐鹿中原,在此乱世当道,当今英雄,何人可问鼎中原”
“当然是秦始皇了。”晕晕乎乎的辉夜脱口而出。
“秦始皇”韩非一怔,随即问道,“兄台说的可是嬴政何以见得”
辉夜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了,历史书上就这么写的嘛。”
“历史书”韩非愣了一下,道,“那其他各国,比如说赵国,兵精粮足,就没有问鼎中原的可能了吗”
辉夜挥了挥手,不以为然的道“赵国看似实力雄厚,兵多将广兵粮足备,实则墨守成规不思进取,在内朝堂党争纷乱不休,在外群敌环肆虎视眈眈,外强中干不足为惧。”
韩非又道“那齐国如何齐国地处富饶,土地肥沃,国富民强富甲天下,可执牛耳”
辉夜摇了摇头,道“齐国国力强盛,雄踞一方,然则墨守成规不思进取,沉浸在歌舞升平的享乐生活里,此等碌碌无为之辈,何足挂齿”
“那魏国如何魏国兵强马壮,魏武卒独步天下。”
“魏国穷兵黩武空耗国力,可在一时称雄,却无法开万世基业。”
“那楚国”
“有勇无谋,不足挂齿。”
“那燕国如何”
“燕国国君好断无谋,好高骛远,有雄心壮志,实则资质平庸,乃亡国之君。”
韩非捏着酒杯的手停顿了一下,眼神紧紧的盯着辉夜,道“那韩国,兄台以为如何”
辉夜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道“韩国地处中原腹地,群敌环肆,国君软弱无能,色厉胆薄,又听信谗言毫无主见,令大将军姬无夜独揽大权,结党营私排除异己,朝政几乎都为之把持,这样的国家危在旦夕还不知,实在是愚蠢至极”
韩非沉默了,握紧了手里的杯子,骨节有些微微发白,忽然呼了口气,笑了出来,道“听君一席言,胜读十年书,兄台学识渊博、聪敏卓识,不知意欲何处”
“韩国。”
“韩国”韩非愣住了,道,“冒昧的问一句,兄台去韩国,意欲何为”
辉夜把玩着手里的酒杯,道“有人在前阵子不长眼得罪了我,我这次去,是为了找他算账的。”
“找他算账”韩非一呆,道“他是”
“大将军姬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