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在阳翟城内的街头巷尾,悄然传出来了这样的流言。
公子韩非从桑海学成归来之后,在暗中拉帮结派扶植党羽,隐隐的形成一股势力,欲争夺王储之位,,不仅如此,还恣意狂傲,飞扬跋扈,甚至连大王都不放在眼里。
前阵子韩非查办的鬼兵劫饷一案,看似是立有大功,寻回了大半一时的军饷,可实际上是私藏饷银,将剩下的五万军饷私自贪墨了。
这个谣言在阳翟城里闹得沸沸扬扬,据说就连韩王都惊动了,下令禁卫军进行彻查。
卫庄冰冷的眼睛瞥了一眼端坐在桌前的韩非,道“以为敌人愚蠢的人,往往才是最愚蠢的。姬无夜阴险狡诈,在朝内经营多年,怎么可能将五万两军饷拱手相让你早就应该料到,这件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紫女姿态妩媚,提着长颈酒壶,给韩非斟酒,道“现在阳翟城里都在议论你,这可不是一个好的现象,众口铄金,就算你050是清白的,也难免留下污名。这明显是有人想要陷害你。”
“我知道,”韩非拿着手里的酒盏,晃动着杯中清澈见底的酒水,微微一笑,说道,“这个之前我便料到了,只不过没有想到他们竟会这样心急。”
卫庄脸色冷峻,冰冷的眼眸蕴含着锋芒,道“明知道前方是陷阱,却依然要跳进去的人,如果不是早有准备,那么就是愚蠢。”
“危险往往伴随着机遇,在攻击的时候,也势必会露出破绽,”韩非眼睛微眯,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道,“姬无夜,这是在自己作茧自缚”
卫庄冷冷的说道“聪明反被聪明误,希望作茧自缚的那个人不是你才好。”
可就在这时,在外面突然响起了喧闹的声音,其间还伴随着嘈杂的脚步声以及兵器与盔甲碰撞的清脆声。
众人的脸色为之一变,卫庄如虎豹似的一跃而起,侧身闪到窗户的边上,用鲨齿轻挑开窗户,望向窗外的街道,瞳孔一凝。
只见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窗外竟然出现了一片披甲执锐的士兵,浩浩荡荡的挡在了街道上,将整个紫兰轩团团的围困在了里面
这时,一个侍女诚惶诚恐的跑了进来,道“不好了,主人,紫兰轩的周围突然出现了大量的士兵,将这里围堵了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脸色都凝重了起来,紫女长身而起,紫罗兰黛眉微蹙,起,道“你看出他们是谁的军队了么”
侍女慌乱的说道“这个婢子没有看清楚,不过,似乎是大将军姬无夜的手下。”
“姬无夜”
韩非蕴含着锋芒的眸子微微眯起,道“想不到姬无夜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张良道“韩兄,姬无夜这次倾巢出动,想必是有了必胜的把握,恐怕对我等不利,这该如何”
韩非捏着下巴沉吟了一下,忽然抬起头来,对张良道“这次就拜托张兄走一趟了,代为告知张相国,让他去一趟王宫,速度要快,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好,在下这就动身,”张良迟疑了一下,道“只是,就怕祖父”
韩非眼睛一凝,沉声道“倘若张相国不肯出手的话,张兄便代为转达一句话,就说虢国不在,虞国安存”
春秋时期,晋国的近邻有虢、虞两个小国。晋国想befi吞并这两个小国,计划先打虢国。但是晋军要开往虢国,必先经过虞国。如果虞国出兵阻拦,甚至和虢国联合抗晋,晋国虽强,也将难于得逞。
晋国大夫荀息向晋献公建议“我们用屈地产的名马和垂棘出的美玉,作为礼物,送给虞公,要求借道让我军通过,估计那个贪恋财宝的虞公会同意为我们借道。”
晋献公说“这名马美玉是我们晋国的两样宝物,怎可随便送人”
荀息笑道“只要大事成功,宝物暂时送给虞公,还不是等于放在自己家里一样吗”
晋献公明白这是荀息的计策,便派他带着名马和美玉去见虞公。
虞国大夫宫之奇知道了荀息的来意,便劝虞公千万不要答应晋军借道的要求,说道“虢虞两国,一表一里,唇亡齿寒,辅车相依,如果虢国灭亡,我们虞国也就要保不住了”
这就是著名的典故唇亡齿寒。
韩非的意思很清楚,那就是倘若他不在了,那么姬无夜下一个对付的人,必然就是身为当朝相国的张开地
如果张开地不想成为下一个韩非的话,就必须救出韩非
张良显然明白了韩非的意思,拱手道“好,在下立刻动身,还请诸位保重”
望着张良匆匆离去的身影,卫庄转过头来,冰冷的眼眸瞥了一眼韩非,道“希望你没有下错注,下错注的代价,可是很严重的。”
韩非微微一笑,道“不到最后一刻,胜负便无从知晓,不是么”
与此同时,在紫兰轩对面的楼阁之上,辉夜斜靠在软塌上,把玩着手里的杯盏,猩红色的葡萄酒清澈见底,在轻轻的晃动下,微微的泛着涟漪。
“这韩非倒是不笨,还知道去找张开地求救兵,”辉夜狐狸面具下的嘴角一勾,道,“可惜的是,张开地现在自身难保,怎么还会救他们”
雪衣侯望着眼前戴着狐狸面具的人,第一次感受到了深不可测的感觉,就在在姬无夜大将军的身上,都没有感受到,甚至让他有些心悸。
就在刚才不久的时候,她命令他带领着五千精锐,直接围困了张开地在阳翟城郊外的一处秘密府邸,从府邸里缴获了大量的金银,珠宝首饰,以及无数奇珍异宝,其中甚至还有一些账本,上面密密麻麻的记载了不少的记录,这都是张开地贪墨的证据。
要知道,这样隐秘的地方,就连夜幕都完全没有觉察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