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翟城郊外的府邸里,到处都是翻箱倒柜的痕迹,书桌竹简散落一地,家居摆设也被摔得稀烂,放眼望去,原本幽静雅致的府邸一片狼藉。
“东西呢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张开地站在满目疮痍的庭院中,额头上青筋暴凸,脸色涨红,大发雷霆。
仆人们脸色煞白,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其中一个皮青脸肿的仆人战战兢兢的道“在早上的时候,就有一大群兵士来到这里,一句话也不说就开打,我等奋力反抗,可是奈何对方人多势众,凭我们根本抵挡不住,所以,所以”
张开地脖子上青筋暴凸,大声喝道“所以你们就将金银拱手相送了一群废物”
“相国,”仆人迟疑了一下,道,“密,密室,也被他们搜到了。”
“什么”
张开地浑身一震,脸上霍然变色,转过身来,厉声喝道“你说什么”
看着张开地铁青的脸色,仆人浑身一颤,硬着头皮说道“在他们临走的时候,不知为何,突然发现了大人在地下室里的密室”
张开地疾步走了过去,抓住仆人的肩膀,厉声道“东西呢,密室里那些东西呢”
仆人只觉肩膀像是被鹰爪抓住了似的,剧痛难当,可他不敢反抗,忍着剧痛,道“都,都被他们给带走了。”
张开地倒退了几步,脸色忽青忽白。
这里远离阳翟城,地处偏僻,周围都是荒郊野岭,人烟稀少,而这座府邸也隐藏在深山之中,只有一条小径通往外界,平时他都极少来这里,又怎么可能被泄露
而且,那些人明显是有备而来,不仅搜刮金银财宝,更是将记录的账本给拿了去
相比那些金银财宝,他更担心的是那本账本,这可是他贪墨库银的罪证啊
万一被暴露出去的话,就算他是当朝相国,恐怕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张开地心中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样精心策划的,分明是事先早有预谋
这时,张良匆匆的走了进来,当见到一片狼藉的院子时候,不由的一怔,道“祖父,这里是”
张开地转过身来,收敛了脸上的怒容,不悦道“子房,不是让你没有事情的时候,不要来这里么”
张良一拱手,道“此事事情紧急,需要祖父施以援手,速速决断。”
与此同时,在紫兰轩对面的楼阁上。
望着被押解的紫兰轩众人,雪衣侯转过身来,再看辉夜的时候,猩红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道“你怎么能确定他们不会反抗”
“反抗是下下之策,如果此刻反抗的话,岂不是更是坐实了谋反的嫌疑”辉夜晃动着手里的酒水,道,“只要韩非一日还想要留在韩国,他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况且”
辉夜望了一眼远处在侍卫护送之中的韩非,嘴角一扬,露出一丝如烟花般璀璨的笑容,道“以韩非的性格,他也绝对不会这样轻易认输,倘若他这样就轻易认输的话,也就不是韩非了。”
雪衣侯深深的看了辉夜一样,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布置出了这样一个陷阱,看似简单,却令人防不胜防,紫兰轩的一行人,都不是易与之辈,此刻却像是被拽着鼻子走似的。
实际上这样的阴谋并不难,不过是声东击西李代桃僵之计,韩非也并非就看不穿,可是想破局,却也没那么容易。
他最大的劣势,就是身为臣子的身份,这样身份有时候固然能够给他带来一些便利,也能有一些实权,可是同时,也会让他与韩王处在了对立面上。
身为最高的统治者,最忌讳的,就是有人图谋不轨,想要谋朝篡位,这在哪个时代,这都是灭门杀头的大罪。
父子反目,兄弟相残的事情还少么
大王可以容忍一个办事不利的臣子,可是却容忍不了谋朝篡位的叛逆,这正是韩非困境的症结所在,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倘若被生性多疑的韩王怀疑上了,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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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戏看完了,也要走了,”辉夜长身而起,将杯盏放在了桌子上,邪魅的一笑,“接下来,就该轮到我们的姬无夜大将军出场了。”
在辉夜转身之际,雪衣侯刚好从狐狸面具的下面,看到了那抹笑意。
这个笑容,怎么这么似曾相识
就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忽然,雪衣侯的瞳孔猛然一缩
一个纤细的身影忽然浮现在了他的脑海,望着辉夜的眼神已经变了。
难道,她就是
这时,辉夜忽然转过身来,嘴角一扬,道“你似乎对我很感兴趣,雪衣侯。”
雪衣侯紧紧的盯着辉夜,冰冷的眼神散发着猩红色的光芒,沉声道“没想到,你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辉夜一泓如秋水般的眼眸清澈剔透,饶有趣味的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就听不懂呢。”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雪衣侯冷然的说道。
“我可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也没有兴趣知道,不过”辉夜回眸瞥了他一眼,“知道太多秘密的人,往往都已经死了,你说呢”
雪衣侯刚要说什么,瞳孔猛然一缩,他的身体,竟然动弹不了了,任凭他怎么运转功力,却丝毫没有反应,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就像身体不属于自己的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雪衣侯震惊的时候,忽然想起刚才辉夜略带深意的眼神,心中不由得一沉。
难道,是她
雪衣侯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水,背后也是冷汗涔涔。
能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就让他中招,要知道,就算是实力强劲的剑圣盖聂,也做不到这一点
她到底是什么人
雪衣侯望着渐行渐远的身影,心沉入了谷底。
在他的眼里,那个有着一抹樱花般灿烂笑容的主人,无疑变得更加深不可测了起来。
没错,这正是辉夜的忍术兔毛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