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红莲匆匆离去的身影,弄玉转过身来,轻声道“你为什么不帮帮她呢,你不是看中这个小妮子了吗,如果是以你的权势,想要做到这一点应该很容易吧”
斜靠在软塌上的辉夜,把玩着手里的茶盏,瞥了她一眼,轻笑着说道“怎么,难道你吃醋了吗”
“没有,”弄玉清丽绝伦的脸颊儿不自然的别过去,轻声道,“她本来就倾心与你,而且年纪又小涉世未深,倘若稍微使点手段,将她收入囊中,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你居然会放弃这个天载难逢的机会。”
“她来到这里,无非是要让我救她的哥哥,”辉夜手指轻点着几案,清澈的眼眸里浮现出一丝讥诮,道“可惜的是,韩非是必须要除掉的人,只要他一天留在这里,就会妨碍我的大业。”
弄玉扭过头去,道“如果她要是知道自己倾心的家伙,竟是陷害她哥哥的罪魁祸首,不知道会有怎样的感受”
辉夜起身,走到了弄玉的身旁,手指勾起她白净的下巴,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这些事情了”
“没有,”弄玉推开辉夜的手,倔强的扭过头去,抿紧了嘴唇,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忘记你之前对我说过的话。”
辉夜揉捏着她胸口的软肉,眉头一挑,玩味的道“我怕之前对你说过什么话了”
弄玉气结,一把推开辉夜,咬着红润,一双清澈的眸子瞪着辉夜,生气的说道“你之前明明答应过的”
辉夜笑着道“哦,我知道了,你是说姬无夜吗”
弄玉哼了一声,赌气的不理睬她。
辉夜微微一笑,走到窗前,推开梨花雕木的窗扉,温暖的阳光夹杂着微凉的秋风映照了进来,道“放心吧,我说过的事情,自然会办到,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对我来说还有用`v。”说着辉夜转过头来,“待到事成之后,姬无夜要杀要剐,全凭你处置,如何”
弄玉别过头去,轻哼了一声,嘟囔的说道“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辉夜凝望着悬于高空缥缈的白云,嘴角一勾,道“好戏才刚刚开演呐。”
与此同时,在韩王大殿之上。
韩非感受到韩王的怒火,他侧目看向姬无夜,眼神之中充满了凝重,心渐渐的沉入了谷底。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设计的圈套。
恐怕从一开始的鬼兵劫饷案,就已经落入到了他的算计之中,成为了他手中的棋子。而当初被自己找到的五万军饷,现在更是成了最致命的绝杀一击
韩非太了解自己的父王,不仅好大喜功,刚愎自用,而且心狠手辣,为了权势毫无亲情可言。为了那个冰冷的王位,他可以杀掉任何人,包括自己
韩王满脸铁青,望着面沉如水的韩非,双眸闪烁着可怕的杀机,冷声道“好,好,真是寡人的好儿子啊,竟背着我做出这等惊天动地的事来”
韩非脸色凝重,上前一步拱手道“父王,请听我解释。”
韩王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沉声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韩非道“在调查鬼兵劫饷一案中,这五万饷银,是在阳翟城郊外山洞之中寻到的,当时有相国张开地在场,亲自查验过饷银,可以证明儿臣的清白。”
韩王转过头来,望着垂手而立的张开地,道“相国,可有此事”
张开地张口欲言,想要替韩非辩解,久经政坛的他自然知道,韩非不能倒,倘若韩非倒下了,那么姬无夜下一个对付的,必然就是他
与其说是救韩非,倒不如说是救自己。
可就在他想要说话的时候,姬无夜一个冷冷的眼神瞥了过来,顿时让张开地如坠冰窟
他这分明是警告自己,不要多管闲事
这时他才忽然想起,自己账本还在姬无夜的手里,倘若这个账本曝光的话,韩王势必震怒,到时候恐怕就连他自己都自身难保,又怎么顾得了别人
想到这里,张开地暗自一声叹息,他终究还是败给了姬无夜。
可是此时长吁短叹亦是无用,张开地收敛了一下表情,神情肃穆,拱手道“启禀大王,当韩公子缴获遗失的饷银之时,我的确在场,也的确是清点过了数目,的确是五万饷银没错。”
韩王闻言脸上的怒气微微收敛了一下,而姬无夜则是面无表情。
韩非稍稍的松了口气,这还要多亏了子房,为他向张开地通风报信,替他解围,不然的话,恐怕此次就要折在这里了。
韩王沉声道“这么说来,是寡人错怪韩非了”
可就在这时,张开地的话锋一转,道“饷银的确是微臣亲自清点的,不过”
韩王眉头一皱,望着张开地,不悦的道“不过什么”
张开地拱手道“不过微臣去的时候,韩非已经将饷银从山洞里搬运了出来,山洞里的情形,微臣不得而知,至于这些饷银”
韩非望着张开地,瞳孔一缩,心中忽然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吗得赵韩王眉头皱紧,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怒气,压着嗓子沉声道“这些饷银怎么了”
“由于山洞幽暗,又被封锁住,至于这些饷银是不是确实是五万两,”张开地躬身恭声道“微臣,也不敢妄下判断。”
果然
韩非脸色一沉,心中不祥的预感应验了,张开地不知为何,在最后的关头竟突然反戈一击,这一下子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韩非的目光灼灼的盯着张开地,张开地面沉如水,布满皱纹的苍老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痕迹。
难道
韩非霍然转身,炯炯的目光朝着姬无夜望去,只见姬无夜嘴角浮现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韩非心中一沉,顿时沉入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