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与辉夜有数次亲密接触,可是弄玉的俏脸上还是不禁浮现出了一抹晕红,脑袋里乱乱的,就连从耳畔传来的话,都有些缥缈了起来。
“人总是不懂得珍惜,将别人的馈赠当成理所当然,因为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只有在绝望的时候,才会更加重视当下的生活,”辉夜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邪气的一笑,“你说对吗”
弄玉抿紧了嘴唇,倔强的扭过头去,道“你在我的身上,也是如此吗”
“当然不是,”辉夜调笑的道,“你见过有人把鱼钓上来之后,还喂食吗”
弄玉气结,一双眼眸怒视着辉夜。
辉夜哈哈一笑,道“你现在,可是比以前要坦诚的多了,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总是隐瞒心中所想,不觉得这样的生活很累吗”
弄玉一愣,随即心中一惊,她平日脸上挂着笑容,轻易不透露自己的心迹,在人前总是一副温婉的表情,可自从遇到了辉夜之后,才短短一月,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就被扰乱了心绪,这是之前前所未有的。
辉夜一双眼睛盯着弄玉,笑道“做自己不好吗非要戴着面具,难道这样的话,不觉得很累么”
弄玉一滞,不自然的别过头去。
辉夜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转过身去,再望着下面的庭院外的时候,那抹如火般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茫茫的人海之中。
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是一年之中难得合家团聚的日子,最早在周朝的时候,就有了,在周礼之中就有着记载,就成了民间约定俗成的节日。
尽管前阵子戒严宵禁,还弥漫着淡淡的肃杀的味道,不过转眼之间,就被节日浓浓的喜庆所冲淡了。
家家户户都在张灯结彩,精心准备着,瓜果果蔬不用多说,芋头、藕片、还有圆团、圆饼,也就是现在俗称的月饼,虽然外形上与现在的月饼相差甚远,可是里面同样是夹馅儿的,吃起来软糯可口,倒也风味独特。
“来看花灯吧¨。”辉夜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街道,转过头来笑着说道。
“妾身身体不适,就哎”
还没等弄玉把话说完,就被辉夜抓着胳膊朝着夜市走去,弄玉无奈,只得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本来晚上的时候,城内要宵禁的,也就是说任何人都不能晚上上街,倘若被巡逻的士兵抓住,可是重罪。不过今日是中秋节,所以暂时放开了限制,就那那些王侯贵族,达官贵人也出来游玩,也算是与民同乐了。
一路上人山人海,街道上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热闹非凡,有卖艺的,有杂耍的,又猜谜的,还有趁着时节卖灯笼、点心的小贩,都在热情洋溢的招揽着客人。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
一声叫卖的声音引起了弄玉的注意,在不远处有个老头,正在卖着冰糖葫芦,冰糖微黄透明,山楂红艳艳的,一看就令人胃口大开。
“娘,我要吃,我要吃冰糖葫芦”
旁边有小孩正缠着少妇,叫着嚷着想要吃冰糖葫芦,少妇被缠得烦了,无奈之下,只得掏出几个铜板,买了一串,小孩登时发出一阵欢呼。
这冰糖葫芦按道理说应该是清朝才出现,想不到现在就有了,不过联想起这个世界还有唐朝才从西域传来的西瓜,也就见怪不怪了。
只是现在的冰糖可都是从甘蔗里提炼出来的,价格不菲,这在普通人家的眼里看来,倒是多了几分奢侈的味道。
小孩兴高采烈的吃着糖葫芦,少妇嗔怪的点了点他的脑门,小孩嘿嘿一笑,将糖葫芦送到少妇嘴前,少妇笑着摇了摇头,牵着他的手朝着人流密集处走去。
望着一大一小渐行渐远的身影,弄玉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恍惚的神色,曾几何时,她与母亲,也是如此赏的花灯。
“你想吃吗”耳畔传来一声熟悉的嗓音。
弄玉心中一惊,连忙转过头来,干巴巴的道“没,没有。”
辉夜笑了笑,放开弄玉的手,朝着卖冰糖葫芦的老头走去,道“老丈,这冰糖葫芦多少钱”
老头见辉夜身穿锦衣仪表不凡,连忙躬身笑道“三个铜板一串,五个两串。”
“来两串。”
“好嘞,这是您的冰糖葫芦,拿好。”
辉夜拿着两串走了过来,递到弄玉面前,道“这是你的冰糖葫芦。”
弄玉别过头去,赌气似的,道“我不要。”
“不要真的不要”
“不要。”
“那我扔了。”辉夜作势欲丢。
半晌之后,弄玉手里拿着两串冰糖葫芦,生气的瞪着走在前面的辉夜,这家伙也太霸道了吧。
看着手里的冰糖葫芦,红艳艳的喜人,微微泛黄的蔗糖,散发着清新的香气,弄玉偷偷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辉夜,犹豫了一下,将冰糖葫芦放在了嘴前咬了一口,酸甜的味道弥漫在了嘴里。
“怎么样,好吃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弄玉手一抖,冰糖葫芦一下子从手里滑落了下来,还没等掉在地上,就被一只手拿住了。
弄玉稍稍松了口气,可见到辉夜似笑非笑的表情,登时恼羞成怒。
在回来的一路上,弄玉气鼓鼓的,一句话也不说,显然对之前辉夜故意的捉弄耿耿于怀,辉夜见她生气的模样,也不在意,只是笑了笑。
待到走到一处楼阁的时候,辉夜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对弄玉说道“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情,可能很晚才回去。”
弄玉轻哼了一声,也不看她。
辉夜道“你们护送弄玉小姐回去,记得赵了赵确保安全,知道了吗”
从两旁的街巷里忽然走出来了七八个侍卫,半跪在地上,恭声道“是”
阳翟城内。
由于私通外敌,紫兰轩已经被韩王下令查封了,往昔热闹繁荣的秦楼楚馆,此刻却冷冷清清的,街道之上,也没有了那些搔首弄姿的女子,也就没了那些寻花问柳的雅客。
在梨木雕花门上,还贴着当时查封时候的封条,多日不见,已经布满了灰尘,受到雨水侵蚀,显得有些斑驳。
辉夜拾阶而上,走到了门前,伸手将上面贴着的封条撕掉,推门走了进去,里面人去楼空,显得空荡荡的,倾倒在地上的桌椅,破碎的灯盏,以及一地狼藉的瓦砾,显得出当时被查封时候发生的骚乱。
“你来了。”
这时,一声熟悉的妩媚嗓音忽然从辉夜的身后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