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围着死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似乎在什么地方受了惊,才跑到了这里,一头撞在了花灯后面的墙上,当场殒命。
这不过是花灯会上的一个小插曲,在守卫将死马拖走之后,也就没了下文,而堵塞的道路再度流动了起来,又恢复了熙熙攘攘的热闹场景。
刚从表演胸口碎大石那边回来的蓉儿好奇的凑过去,结果被辉夜拽了回来,这样的场景可不是小孩子看的,万一留下什么童年阴影就不好了。
同大街上的喧嚣相比,与花灯会相隔不远的小巷中却极为寂静,周围黑漆漆的一片死寂。两面黑色的围墙同青石板铺成的路面切割出的道路四伸八达,只有头顶橙色的天空孤独的凝视,仿佛亘古。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这习以为常的宁静。
一些身穿黑衣的人匆匆的赶来,警惕的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周遭没有什么动静,手一挥,随后的黑衣人紧接着22上来,顺着声音渐渐传来的熙攘街道走了过去。
之前的插曲丝毫没有影响到蓉儿的兴致,蓉儿一只手拉着辉夜的手,一只手拉着念端的手,依然兴致勃勃的到处看来看去,至于起初建议来看花灯的辉夜,以及跟着来的念端,真就像是成了小跟班似的。
“娘,我要糖人”
一声稚嫩的声音传来,辉夜放眼望去,迎面走来了一家三口。
“方才都买了一个。”少妇嗔怪道。
“可是还想吃嘛”小女孩摇着少妇的手臂撒娇道。
一旁的男人笑着道“孩她娘,就再买一个,没关系。”
“好吧,这可是最后一个。”
少妇无奈的笑着掏出来了几个铜板给小女孩,小女孩欢呼了一声,欢天喜地的就去买糖人了。
这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不由的令人感到温馨。
蓉儿怔怔的看着那一家三口,忽然转过头来,道“师傅,我也想吃糖人。”
“刚才不是刚吃了糖葫芦么”念端道。
蓉儿摇着念端的手,撒娇道“可是我也想吃嘛。”
“不行。”
蓉儿委屈的撅起了嘴巴。
只有辉夜隐隐的猜到了蓉儿的小心思,笑道“就是一个糖人,没什么大问题。”说着就从卖糖人的老头那里,买了一个,塞在了蓉儿的手里,蓉儿登时高兴了起来。
蓉儿喜滋滋的拿着糖人舔着,就连花灯都不怎么看了。
念端无奈的说道“你这样会惯坏她的。”
辉夜笑了笑,道“女孩子就要宠一点才行。”
一行三人在灯会上缓步走着,周遭的热闹场景,人们脸上洋溢着的喜悦,就连一向清冷的念端,都不由为之感染。
蓉儿恋恋不舍舔着已经没有了糖的竹签,辉夜说以后再买,她才将竹签丢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转过头,眉开眼笑的道“蓉儿就好像有了爹娘了呢。”
这看似天真稚气的话,却让念端心里不由的一颤,她终究不是蓉儿的娘,也明白乖巧的蓉儿之前为什么执意要糖人了,心里有些酸楚,不由的望向辉夜,这个家伙,有时候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善解人意呢。
在高达数米的灯笼前,蓉儿看的津津有味,不时回头,想要看那边的艺人喷火,却被另一个灯楼吸引了,不觉离开辉夜了几步。混乱的街头,人群中忽的走出一个瘦瘦小小的男人,拿一块布蒙住了蓉儿的脸。想要迅速没入人群的时候,却发现手中的小女孩并没有如他想象中的那样昏迷过去。
他心中一讶,难道是药配错了
蓉儿一把搬开了那人的手,委屈道“师祖,他拿脏布擦我的脸。”
瘦小男人抬起头却见一张狰狞的鬼面正对着自己,不由得心中一惊,随即定下心神狠狠的瞪了辉夜一眼,转身就想没入人群中,却觉手腕一紧被人握住,想也不想顺势掏出把雪亮的匕首来回身刺去,却听“叮当”一声鸣响,匕首断裂开来。
抬头却见那鬼面在灯火的光影中越发的狰狞,一双黑色的眸子深沉如渊。
人群之中突然爆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辉夜已经将那人的手腕捏得粉碎,手掌软软的耷拉下来。
辉夜双目冒着寒光,道“你还有其他同伙么”如果是寻常的小偷,辉夜至多教训一顿,可这分明是个拐卖孩子的人贩子。
每逢这样的元宵佳节,众人都带着孩子看灯,每年都会有丢了孩子的事情发生。就是被拐了去,从此与亲生父母血脉分离。这就是所谓的“拐儿”,这些人害人无数,可恨之处更胜过盗匪。
方才行事不成,就要行凶杀人,辉夜自然不会同他客气。
周围的人群散开一圈,对着二人指指点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那瘦小男人疼的直冒冷汗,哀嚎道“杀人了,杀人了,我不过撞了他一下,他竟然下此毒手。”众人见他凄惨模样,不由生了同情之心,对着辉夜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时候两个巡游的捕快走过来,道“出了什么事”那瘦小男人立刻上前诉苦伸冤。
捕快眉头皱起,道“你怎么能出手伤人”
辉夜道“这是个人贩子,刚才想拐走我身旁的这孩子,形势不成便要行凶。”
捕快沉声道“你说着人是人贩子,可有凭证”
一旁的瘦削男子也跟着叫嚣道“就是,你有证据吗”没想触动了伤势,又一阵哀嚎。
辉夜摘下了面具,220道“你觉得,我有必要跟你们解释么”
见此人如此张狂,捕快心中一怒,就想要下令把辉夜绑起来,可当见到辉夜面容的时候,微微一愣,随即心中一惊,道“公,公子”
辉夜眉梢一挑,道“你认识我”
捕快脸就像是翻书似的,一改之前严肃的表情,谄媚道“我乃是吕丞相府中家臣,前几日在宴会上的时候,远远的见了公子几面。”
说起来,他不过是个看大门的,就连进宴会大厅的资格都没有,将吕不韦提出来,不过是为了自抬身价罢了。
辉夜微微颌首,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捕快谄媚道“一切按照公子的意思来办,这人竟敢得罪公子,实在是罪无可恕”
辉夜眉头微皱,道“他不是得罪了我,而是得罪了律法。”
捕快忙不迭的点头,道“是,是,是在下疏忽了。”转过身来,目露凶光,道,“来人,把这个犯人抓起来,打入大牢”
“是”
那瘦削的男子见以往凶名在外的捕快一改凶神恶煞的的表情,一脸的谄媚,心中就暗叫不好,如今听到吕丞相这几个词,登时如耳畔响起了一声炸雷,就算他再傻,也知道这次踢在铁板上了,一下子吓瘫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