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梦境

绯烟脸色一变，急声道“你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辉夜朝着前面使了个眼色，道“你觉得，我现在还能走的了吗”

绯烟微微一怔，抬头望去，只见周围已经是一片云雾，笼罩在整个船舱，氤氤氲氲的几乎分辨不出来，就像是身处雪峰云端，彻骨的寒意几乎要将整个人冰冻住似的。

娥皇女英本来就是水德之体，如今在湖面之上，周遭充满了水汽，施展出的招式，威力何止增长了一倍

绯烟抿紧了红唇，道“是我害了你。”

“就算你不来，也会有其他人来，这本来就不是你能做得了主的，又有什么分别呢”辉夜耸了耸肩膀，道，“只是，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殉情。”

绯烟气结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这种玩笑”

辉夜道“这可不是什么玩笑话，你知道的。”

不知为何，见到辉夜清澈明亮的眼睛，绯烟心中一阵发慌，扭过头去，心中五味杂陈，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辉夜伸手抓住了绯烟的手腕，道“交给我吧。”

绯烟微微叹息了一声，手放开，金色的三足金乌消弭在空气之中，而她与辉夜，也在顷刻之间，被漫天的云雾吞没，再也没有了一丝影子。

“姐姐，她们好像死了呢。”

“没有人能在梦境中活下来。”

娥皇与女英漂浮在空中，注视着下面波澜云诡的云海，缓慢旋转的旋涡，就像是一个漆黑的黑洞，肆意的吞噬着一切。

娥皇与女英的能力分别是白露欺霜与上善若水，而这云梦天泽则是她们联手的招式，能够在现实世界里营造出一个与外界隔绝的空间。

就像是原著之中逆鳞的空间，时间也随之停止，只是与逆鳞空间不同的是，云梦天泽更像是个编织出来的梦境，只要是被吸引其中，就会永远沉陷在梦境之中不能自拔，最终在浑浑噩噩之中死去。

“这样就死了，还真是无趣呢。”娥皇略带失望的说道。

“真是可惜呢，还想多玩玩的。”女英也同样的失望。

可就在两位美人转身打算离开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从旋涡之中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娥皇的小腿，用力拽了下去，娥皇惊呼一声，本能的一把抓住姐姐，却连带着姐姐一起跌落了进去。

“啊啊啊”

在一连串惊呼的尖叫声中，脸色煞白的美人惊呼着坠落进了漫天云海之中。

浑浑噩噩之中，绯烟茫然四顾，目及之处，是熙攘繁华的街道之上，人山人海人声鼎沸，喇叭止不住的吹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色。

恍惚间知今日是自己大婚的日子。

她偷偷掀开轿帘，向外瞧去，只见辉夜高坐马上，心中欢喜不尽，这可是能够托付终身的良人呢

入得门中，三叩三拜，就此结为夫妻。

花烛高照，相视一笑，红晕自生脸颊。

待天光大亮，坐红木妆台，对铜镜梳妆，镜中相视一笑，从此相思相恋，永不分离。

诗书夜读，红袖添香，次年辉夜金榜题名，进士及第。

又封官做吏，算得上功成名就。家中富贵满堂，再和美不过。

然则年华易逝，好景不长。婚后数年，绯烟却无子嗣，求神拜佛，也是无用。家中全靠辉夜传递香火，纳妾之事，频入耳中。

此时在船舱之外，有一美貌女子从空中翩跹落下，长发如瀑，明眸皓齿，身着的衣衫就如跳跃的火焰，见舱门大开，里面冒着氤氲的雾气，思索片刻，便掩嘴一笑，投入其中。

不久辉夜纳妾，名曰焰灵姬，冰肌玉骨，身轻如燕，拥之若无物。辉夜甚爱之，绯烟则妒之。院中多有口角，辉夜怜惜焰灵姬羸弱，常加偏护，果诞两女，名曰娥皇、女英，母凭子贵，家中人更是呵护如宝。

绯烟常终坐无语，自怜自伤。辉夜常加宽慰，尤悒悒不乐。久而久之，绯烟郁结成病。辉夜日夜陪护，绯烟病渐笃，辉夜中忧怖，听闻番邦供物可医此病，正为辉夜所辖。暗中取之为医，绯烟果然痊愈。

辉夜大喜，设宴摆席，正值欢庆之时，官差临门，盗宝事发，免官去职。散尽家财才免一死，流放边塞三千里。途中粮尽，又逢大雪，冻饿交集之时。绯烟以己为累，恨极欲死，辉夜苦劝乃止。

辉夜仰天长叹“山海之盟，生死相许，今日可以全矣。”说罢拔剑自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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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所爱之人身死，绯烟心若死灰，悔恨交加，世上再无留恋，于是拿起辉夜之剑自刎而死，紧随而去。

“醒醒，醒醒”

一声熟悉的嗓音传来，如地裂山崩，绯烟猛然一惊，惊醒过来，转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那张再也熟悉不过的脸庞，不由的呆住了。

梦中的是是非非如烟云消散，愈想愈是迷乱，身处其间，已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唯有大婚之喜，无子之忧，纳妾之妒，病笃之苦，病愈之喜，事发之惊，还有流放的相濡与沫绝望苦楚，依稀还在心头。一时间，苦辣酸甜，都入心间，不知如何消受。

辉夜伸手在她眼前晃动了几下，见她毫无反应，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受创太深，傻了吗”

这时，绯烟才一下子惊醒，下意识的一把推开辉夜，脸却一下子涨得通红。

自己，自己竟然嫁给了她，真的是她，不是别人，虽然不记得前身往事，都在梦中有着各自的身份。但从辉夜的话语中，她能明白，那确实是她，一样的温柔，旋即又有些恼恨，她竟然纳妾。又有些愁绪，自己善妒害她家破人亡。

浑浑噩噩的她如今思绪纷杂，并没有注意到，在梦境之中的辉夜并不是女儿身。

辉夜道“你没事吧”

绯烟咬紧了嘴唇，恨声道“你才有事呢”

辉夜却是松了口气，笑道“没事就好。”

船舱内的云雾已经消散殆尽，清晨和煦的阳光如丝缕般自半开的窗扉映照了进来，透过青纱帐，落在了她们的身上。

这时绯烟才猛然发现，在她的身旁，躺着两个美人，竟是娥皇和女英，而更重要的是，她们的衣衫不知被谁褪下，只穿着肚兜亵裤，粉臂纤腰，玉腿翘臀，显出十足的春光，几种异香暗自缠绕。

而就在这时，娥皇女英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睁开了清澈的眸子，绯烟一下子警惕起来，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可她们并未理会绯烟，当视线落在辉夜身上的时候，在绯烟呆呆的眼神之中，一下子扑在辉夜的身上，喜笑颜开道。

“哥哥”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