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贱人”田虎愤怒的一拍桌子,“我就知道她不安好心”
旁边的朱家劝道“田虎老弟莫恼,田言是大哥的女儿,也是你的侄女,是我们从小看到大的,她的秉性,难道你我还看不出来吗”
“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竟然投靠了辉夜那厮,难道农家死了那么多兄弟,就这么白死了”田虎冷哼了一声,道“她倒是享受荣华富贵了,置我等农家子弟于何地”
“嘘”
朱家手指在嘴前比划了一下,道“辉夜的爪牙罗网遍布洛天下,小心隔墙有耳,被人发现。”
“怕什么的,大不了和她拼了”田虎话上虽然是这么说,声音却是小了许多,显然他并不像是面上这么硬气。
朱家叹息了一声,道“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还不能妄下判断,我相信田言的为人,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说不定是只是我们的臆断。”
“到现在你还在为她说好话,她在宫里逍遥快活,我等却是成了通缉的要犯,”田虎哼了一声,“说不定,她现在还在想怎么才能把我抓住邀功呐。”
辉夜之前放过农家子弟,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条件的,而是听从了张良的意见,实行了抓大放小的原则。
也就是说310,农家的普通弟子只要弃恶从善,便可既往不咎,可是这次策划偷袭洛邑城的首脑,也就是农家六堂主,却不能轻易的放过。
辉夜知道,农家势力庞大,弟子遍布九州诸国,想要完全消灭是不可能的,与其让他们犯上作乱,倒不如将他们牢牢的抓在手里,这样不仅可以将农家从内部瓦解,还能为其所用。
所谓诸子百家,之所以在后世有着不同的遭遇,有的登堂入室,成为当世显学,有的却沦为稗官野史,只能存在于汗青之中。
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当朝统治者的态度,如果诸子百家的理论符合统治者需要的时候,就会被采纳,就如先秦时期的法家,西汉时期的儒家,就算经历过许多波折,也流传了千年之久。
而如果是不符合当政者的要求,就会被毫不留情的抛弃,彻底的成为杂学,就如墨家、道家,墨家在秦灭六国的时候出了很大的力,可是还是被秦始皇给抛弃了,而道家也是如此,在修生养息的时候,被尊崇为显学,待到汉武帝的时db候,也被更加符合统治者利益的儒家所代替。
农家作为诸子百家之中势力最为庞大,分布最为广泛的门派,如果运用的好,就会成为一把锋利的尖刀,如果运用不当,就会伤人伤己。
而想要将农家牢牢地攥在手里,就要铲除那些叛逆余孽,断其根基才行,这也是辉夜与田言在床榻之间做出的交换。
朱家摆摆手,道“田虎老弟莫急,或许事情还没有咱们想象中的那么糟糕,我听说一个消息,这辉夜恐怕要攻打楚国了。”
“攻打楚国”
“没错,”朱家微微颌首,道,“这或许就是我们的转机。”
“转机”田虎愣了一下。
朱家缓缓的道“攻打楚国势必大量的钱粮,而此时周国经历了数次大战,钱粮消耗大半,如今又有数月才是秋收,即便现在引进了一些产量高的作物,可也是杯水车薪。”见田虎有些疑惑的神色,又说道,“而且我最近听说,由于钱粮短缺,这辉夜要向洛邑城内的富商大员征收钱粮,以充作军用。”
田虎脸上疑色渐去,眼睛一亮,道“这辉夜简直是自寻死路,根基未稳之时,就狂征暴敛,到时百姓哀声哉道的时候,就是我们起事的时机”
“发布告了,发布告了”
在茶肆之中一人忽然高呼了起来,许多人连忙起身,匆匆的朝着布告的方向奔去,田虎与朱家对视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他们其中许多人之前早就听说了传闻,这次来也都是为了确认一下,其中有些是富商的仆人,有的甚至就是富商本人。
这可是关乎着他们生计的大事,特别是这个时候的商贾身份普遍不高,若是上面想要对他们开刀的话,恐怕他们也只有任其宰割。
可是当看到布告的时候,众人都愣住了,有人擦了擦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而有些人已经摇头晃脑的念出来了“夫春秋大九世之仇,小雅重宗邦之义,况以神明华胄,匍匐犬羊之下,盗憎主人,横逆交逼,此诚不可一朝居也”
这不像是募捐的布告,更像是一番檄文,这是出自于张良之手,却是辉夜的意思,毕竟这个时代讲究师出有名,名不正而言不顺,或许现代人会觉得很可笑,可是在那个时候,却是非常看重这个的。
而就算是现代社会,在发动战争的时候,也会有最高领导人的讲话,道理都是一样的。
这个布告里的意思很清楚,这次的募捐是本着自愿的原则,如果不想捐的话,也不会苛责,这让许多人不由的松了口气。
可接着往下看,却让人们眼睛一亮。
上面写着只要是募捐的人,都会按照捐赠钱粮的多寡可以获得一定的补偿,而补偿的内容不仅包括着象征性的爵位官职,还包含着楚地的土地,也就是说只要打下楚国,那大片的土地就归于募捐人所有。
这一条一下子就令商人们的眼睛亮起来了,他们敏锐的嗅觉立刻觉察到了里面的商机
要知道从古至今,土地都是最为重要的生产资料,得到了土地,就可以耕种劳作,从而源源不断的财富,这要比金银珠宝要贵重的多了。
田虎与朱家面面相觑,难掩心中的惊愕,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还有这样的方法,可是隐隐的有种感觉,他们的计划,恐怕要泡汤了。
只是事情不会总是那么一帆风顺,当这个布告发布了之后,回应者寥寥无几,远远没有辉夜想象中那么踊跃,这让她觉得有些郁闷。
她实在是有些不明白,这样的条件也算是优厚了,这些个家伙真是不识相,竟然一点面子也不给,让辉夜恨不得将他们统统抄家。
其实也不怪那些个商贾,毕竟这样的政令还是首次,从来也没有过先例,难免有些心中揣揣,他们是商人,商人不仅仅关注着利益,更加关注的是风险,如果只看眼前利益,而不看风险的话,那不叫商人,而叫赌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