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故事

“你醒了”辉夜惊喜道，“我去帮你倒杯水。”她刚想走，却被拉住了。

绯烟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不渴。”

辉夜又说道“长途劳顿，你也没吃什么东西，好歹吃点吧，我已经吩咐下人去做了，不用多久就好了。”

“我都说不用了，”绯烟煞白的脸色稍微好了一点，稍微有了些血色，可是气色依然很差。“我想听你讲故事。”

“讲故事”

绯烟点了点头，道“你之前讲的故事蛮有趣的。”

“这样啊”辉夜挠了挠头，道，“那好吧。”

说起来，辉夜真的不是一个会讲故事的人，她是那种能把笑话说成冷笑话的那种，可是就是这样蹩脚的故事，绯烟却听的津津有味，就像是很感兴趣似的，还时不时的吐槽，发表一下评论，指出辉夜话中的漏洞，就像是故意找茬似的，存心看辉夜尴尬。

等见辉夜要恼羞成怒的时候，却故意的讨好，摸着辉夜头发，笑嘻嘻的说乖，让辉夜哭笑不得。

于是，辉夜就这样给她讲了大半夜的故事，直到她困的不行了，绯烟却还神采奕奕，让辉夜不由的怀疑，倒是谁才是病人啊。

翌日，天朗气清，微风和煦，一轮火红的太阳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天边的云彩折射着温暖的晨曦，微风徐徐吹来，带来了丝丝清晨的凉意。

之前经历了一场恶战，又讲了大半夜的故事，就算是辉夜也有些扛不住，半夜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着了，这时才悠悠转醒。

“你醒了”旁边略带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还有些睡眼惺忪的辉夜转过头去一看，绯烟的面容吓了她一跳。

她从没想过一夜之间，一个人能够憔悴道这种地步，本来温润白皙的脸色现在变得苍白，眼眶也透出黑眼圈，特别是眼神中那种深邃而清澈的感觉不见了，变得充满了疲惫。只是即便如此，依旧美的惊人。

绯烟摸摸头发，朝着辉夜一笑，道“我美么”

若是换了从前，辉夜肯定会狠狠的嘲讽，然后说上一句“臭美”，可是看着眼前略带着凄美味道的绯烟，却是说不出口，一想到她的伤势，辉夜心情就十分沉重。

“苦着脸做什么，我还没死呢，就哭丧着脸，给我笑啊”绯烟伸出手来，左右扯着辉夜的脸颊儿，不满的说道。

辉夜道“喂，别以为你是病人，就可以为所欲为啊”

“没错，病人就可以为所欲为，怎么，你有意见啊”绯烟哼了一声。

“有，我抗议”

“驳回，抗议无效”

辉夜在与绯烟嬉闹了一会之后，便去亲自做了早餐，说是早餐，其实也很简单，就是鸡蛋，油条，外加皮蛋粥，辉夜没有什么胃口，绯烟却是吃的津津有味。

让辉夜不禁怀疑今天的早餐真的有这么好吃吗

可是尝了几口之后，还是那个味道。

辉夜请来了王宫里的太医，连王城里的名医，也都悉数的请进了王宫，来为绯烟诊治，当听说是大王有请的时候，这些大夫们纷纷前来，倒不是说对绯烟的病有多么热心，而是辉夜开出的价码。

只要能治愈，就加官进爵，赏金千两。

这金钱对大夫们的吸引力倒不是如何大，毕竟大夫这个职业不说是大富大贵，也算是衣食无忧，可是加官进爵就不一样了。

这个年代最讲究个出身，若是出生在贵族世家，就算中道衰落，也可以高人一等，更何况还有俸禄与权力了，这是在古代的时候人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可是当众大夫们一一把脉，经过讨论之后，却是说绯烟是风邪入脑，中了脑风，怕是不大容易医治，便开了几副药方，先来试试看效果。

当辉夜回到卧房的时候，却见绯烟已经从床上起来了。

“你怎么下来了”辉夜不悦的说道。

“在床上都好久了，再不起来可就要长茧子了，再说了我已经好多了，透透风也是不错的。”绯烟伸了个懒腰，笑着说道。

辉夜怀疑的道“你真的没事了”

绯烟笑道“你没听过，医之好治不病以为功吗”

辉夜也明白古代的医疗环境，医生看病必要先把病人的病情说得极为严重，这样治好了当然是自己医术精深，治不好就是命该如此。但这句出自扁鹊见蔡恒候的话总让他感觉有些不吉利。

而且，他也不认为这些古代的大夫就真的诊治的了龙脉的邪恶力量，只不过试试运气罢了。

之后有源源不断的大夫前来觐见，但没有一个真正能查出病因的，而那些所谓的药方，也被辉夜嗤之以鼻，她怎么说也是编纂过医书的人，对于基本的医理还是知道的，这些不过是浑水摸鱼之辈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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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她真的是在缘木求鱼

在辉夜苦思冥想修炼寻找着解决之道的时候，绯烟却一下子病倒了，日渐消瘦的她已经不能下床了，再没有人来探望，那些之前趋之若鹜的大夫们如今却都避如蛇蝎，若是治好了还好，若是治不好，大王震怒牵连下来，他们也迟不了兜着走。

辉夜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去阳翟城接念端了，如果真的还有那么一个大夫能救绯烟的话，那就是念端了，她身为医家的传人，恐怕就算是不能治愈她，也能拖延一段时间。

“绯烟，该吃药了。”屋里传来一阵药香，辉夜端着熬好的药坐在床边，脸上还带着勉强的笑容。辉夜将她扶起，她就这么勉强的靠在她怀里吃药，看她舀了一勺认真的吹凉，然后喂到她嘴边。

药很苦，但同她所一直一来的忍耐相比不值一提。虽然知道没什么用，但就想暂且靠在她怀里吧

辉夜皱着眉头，她感不到绯烟的求生意志，反而早早的就认命了似的，她虽然不懂医，但根据前世的知识，也知道病人的心理状态是很重要的，若是没有求生的意念，就算是神医妙手，恐怕也无力回天。

绯烟看着辉夜，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辉夜望着那一汪如清泉般的眼眸，故作轻松的道“作为朋友，这不是应该的吗”

“朋友啊”绯烟喃喃的念了几声，忽然开口道，“你再给我讲几个故事吧”

“故事算了，我还是讲笑话吧”上次的打击真是记忆深刻。

绯烟摇摇头，坚持道“是故事，像上次那样的故事”

辉夜无奈，只能满足她毒舌了，电影、电视、漫画、小说以及各种各样的爱情故事。

只是让辉夜意外的是，绯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听着，即使是女追男这种出自网络小说的意淫故事，也没有说出“这个女人太不知羞耻了这样的话来。”

听到有趣的地方，绯烟不由轻笑出声，那笑容极美，极淡。只是脸色愈发的苍白，仿佛透明。

辉夜清晰的感觉着，这块美玉在渐渐变得透明，变成冰，然后再慢慢融化成水，彻底的消散于这个人世。

不行，要做点什么了。

如果是那样做的话，说不定可以

辉夜的眼睛坚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