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天朗气清,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微凉的秋风徐徐的吹着,岸边的杨柳在微风下轻轻地晃动着,映照在清澈的湖水里,偶尔听到林间的几声啾啾的鸟叫,更增添了几分静谧。
在洛邑繁华的城池之中,远处车驾浩浩荡荡,马车由四匹白马拉着,马车装饰的华丽异常,雕花梨木,鎏金帘幕,仅仅男女侍从就有五百人,侍卫更是多达两千人,他们披甲执锐,下跨骏马,也称得上是气势俨然。
这样的车队自然引人注目,引得不少胆大的居民偷偷打开窗户,眼睛从窗户的缝隙望去。
这样的架势,怕是王侯贵胄吧
然而在马车之中的主人却没有那么气定神闲,自从来到洛邑之后,即使有大量侍卫的保护,楚王还是有些惴惴不安,他本来是不想来,哪里有一国之君,去另外一个国家的,这不就像是觐见么
要知道这个时候不是现代,并没有双方最高领导人会晤的习惯,而大多数都是由丞相来处理外事的,若是一个国君去另外一个国家,即便是国力强盛,也总会有那么一点低三下四的感觉,这任何国君所不能容忍的。
当楚王听到班绩这个提议的233时候,当即勃然大怒,对着班绩大发雷霆,狠狠的臭骂了一顿,可是当冷静之后,特别是听到周军从江夏顺流直下,挥师东进的时候,楚王一下子就慌了神。
任谁也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如今的楚国不比昔日,兵少将寡,精锐损失殆尽,又遇到了罕见的旱灾,粮食绝产,不仅百姓忍饥挨饿,就连军队也无军粮可用,万一兵临城下,他岂不是要做了那亡国之君
这时的楚王才意识到大事不妙,急忙传召被他赶出去的班绩,商讨对策,也就是有了这次的出行。
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出动出击,说不定还能搏那一线生机,这是班绩的原话。
可是到了洛邑城之后,楚王却有点后悔了,怎么就相信了班绩的鬼话,若是这个时候那辉夜要对他不利的话,岂不是易如反掌
楚王叹息了一声,掀起帘幕,窗外繁华的景象让他有些失神,楚国就算是最强盛的时候,郢都也远远没有洛邑的来的繁华。
街道宽敞,青石铺地,店铺鳞次栉比,楼阁星罗棋布,街道上车水马龙,到处都是小贩吆喝的叫卖声,百姓们穿着朴素,却没有之前随处可见的流民。
楚王又微微叹气,难怪周国能在逐鹿中原的七雄之中一跃而起,成为举世瞩目的强国。
“到了,还请贵客下车”
一声高喊,让楚王回过神来。
“大胆”车驾旁的太监立即大声呵斥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对大王无礼”
侍卫却冷眉以对,似乎根本没有将他看在眼里,这让太监愈加怒气了起来,在宫中还从来没有人敢对他这样的失礼。
“不得无礼”
就在他要破口大骂的时候,伴随着深沉的声音,楚王从马车里走了下来。
“是”
太监立即退到旁边,垂手而立,作为下人,最为重要的就是要懂得察言观色。
侍卫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请。”
楚王微微颌首,朝着里面走去,就算再怎么心慌,表面上却不能乱了阵脚,免得令人看轻。
可是他越走下去,心中越是心惊,这座皇宫规模庞大气势恢宏,红砖绿瓦雕栏玉砌,有一种大气磅礴的感觉,就连他引以为豪的王宫,在这座王城的面前也显得相形见绌,几乎不可同日而语。
“大王早已经备好了酒宴,还请进吧。”侍卫道。
即便楚王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当进到大殿的时候,却为眼前富丽堂皇的景象有些愕然,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fi的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在阑珊的灯火之下显得熠熠生辉。
可当楚王见到主座上之人的时候,不由的愣住了。
这是何等美貌的女子
她眉如远山,目似秋水,肌肤娇嫩白皙,如院子里的樱花,十指纤纤,捏着手里的杯盏,一双剪水的双眸正似笑非笑的盯着他,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邪魅的笑容。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眼前的这个人,正是周国的大王,被称之为九州最美的女人。
若是能将这样的美人揽入怀中,会是如何的
可就在这时,一股无法遏制的恐惧突然从内心升起,楚王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心脏被揪的紧紧的,惊惧到有些窒息的感觉,就好似眼前的不是美人,反倒像是魔鬼似的。
“大王,大王”
旁边太监的声音将楚王从那股恐惧的感觉之中摆脱了出来,浑身已经是大汗淋漓,再看辉夜的时候,眼神里已经充满了恐惧。
这时他才想起,眼前的人不仅是九州第一美人,更是九州第一高手
辉夜把玩着手里的杯盏,瞥了他一眼,道“还愣着做什么,坐吧。”
这样满脑肥肠的家伙,最令人恶心了。
楚王不由自主的就听从了辉夜的话,坐到了一旁,当入席之后,这才回过神来,心中一惊,这辉夜果然高深莫测,一不小心就着了她的道,可是也长松了一口气。
她既然在刚才没有出手对付他,想必以后也不会对他下手了。
接下来就是宴会了,席间觥筹交错,莺莺燕燕歌舞升平,气氛也渐渐的活跃了起来,可是楚王这次却是学乖了,再也不敢盯着看辉夜了。
群美环绕,莺歌燕语,可是楚王却心不在焉,迟疑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开口道“那个,楚国与贵国素来无仇无怨,请问为何犯我疆界,掠我城池”
辉夜的眸子瞥了他一眼,把玩着手里的杯盏,清澈酒水微微荡漾着,道“无冤无仇怕不是楚王忘记了,当年我与魏国激战正酣之时,是谁派遣三十万大军,暗中偷袭”
“此言差矣,”楚王此前早有所准备,料想辉夜会如此说,便道,“此乃项超一人所为,并非是寡人授意,还请不要误会。而且,项超欺君罔上,罪大恶极,如今寡人已经命人将他就地正法。”说着摆了摆手,道,“来人,将东西呈上来。”
一旁的太监手持一个匣子,匆匆的赶了过来,打开一个看,里面装着的是一个头颅,从那面容上来看,赫然是项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