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勋第二天依旧没动静,在镇子周围转了一圈,还去了河流下游转了转,不紧不慢,都感觉不到像在找人。
时天良都摸不准了,反而更警惕起来,喊来时大满:“你继续盯着这个周峦城,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还有,给村里去山里淘过金的人说清楚,谁要是敢说出去一个字,就别想好过。”
时大满连连点头:“叔,我肯定能跟好了,你看从昨天到现在,那个公安也没发现我。”
时天良眯眼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去吧。”
早些年,他刚当上村支书时,也是一腔热血,想带着全村人一起劳动解决温饱,可是这里的土地实在太荒了。
粮食收成总是不够一个村里人吃的。
后来和村里人上山修水渠大坝时,发现了沙金,让时天良有了大胆的想法,就是淘金!
他父亲曾经是闯关东的淘金者,非常了解淘金技术,他从小跟着耳濡目染也会不少。
虽然这些金子现在不能卖也不能让人知道,但是可以先储存起来,回头想办法去换粮食吃。
同时为了掩饰淘金的目的,还在山上偷偷种了粮食,红薯小麦土豆都有,全村人齐心协力,有人放哨有人装神弄鬼。
都是为了吃饱肚子。
而时家村那两年也确实吃饱了肚子,时天良带着自家兄弟子侄,偷摸淘金。
名义上为了保护他们开垦出来的荒地,还自制武器,和那些试图上山找吃的其他村子的人发生争斗。
后来风头渐渐好了,时天良突然发现还有更来钱的生意,就是种大烟。
贩卖出去再去买粮食更划算,当然这些都是偷偷进行。
时天良还非常会交际,拍马屁的功夫也是一流。
市里的当官的,还有镇上的领导,都对他的工作给予高度的肯定。
其实,不过是蛇鼠一窝!
时天良默默抽着旱烟,他要想办法把藏在家里地窖中的几大缸沙金处理,前些年没有什么黑市交易,这些东西也没办法出手。
可是这两年政策松了,他已经出手不少,现在还剩下一大半要赶紧出手。
等时大满走后,他又支开妻子李秀梅,从炕头下了地道进了地窖,打着手电筒小心地看着地窖里五六缸,里面都是满满的沙金,又激动起来。
政策好了,等他把这些沙金都卖了,就去京市买房子,以后再也不用在农村种地,也可以去当城里人。
过去一缸一缸地摸过去,才感觉心里踏实一些,又想到那个被他扔进山洞里的慕小晚。
都是这姑娘惹来的祸,自生自灭都是便宜她了!
时天良咬了咬后槽牙,眼中起了杀意,赶紧打着手电筒出去,他这就去弄死慕小晚!要一点点撕了她!
他心底也是明白的,可是心里的怨恨总要找个发泄点,那只能怪慕小晚命不好了。
周时勋走的第二天,盛安宁也没接到周时勋的电话,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到慕小晚。
说好的到了地方找地方往家里打电话,怎么人就一去没了音信。
盛安宁在家就有些坐立不安,周朝阳还安慰她:“嫂子,你就放心吧,就算我大哥不打电话回来,也肯定不会有事的,毕竟我大哥厉害着呢。”
盛安宁还是担心地摇头:“他再厉害,可是又不了解那边的情况,你二哥和小晚同时没了消息,你二哥难道不厉害吗?”
周朝阳犹豫了一下:“你不会也想去看看吧?”
盛安宁摇头:“我现在还不能去,你大哥都搞不清楚状况,我去不是又搭进去一个?我再着急也不能去跟着添乱,回头像小猴子救同伴一样,去一个丢一个可就麻烦了。”
钟文清过来正好听见这一句,也劝着盛安宁:“安宁,你先不要多想,峦城和时勋两个人如果都能出事,那南山那边还像话吗?”
盛安宁没吱声,心里嘀咕,钟文清是不了解社会黑暗的一面了,也不知道所有美好背后藏着的污垢。
盘算着,如果周时勋三天后还没消息,她就求周南光动用人脉去找。
周时勋在整个河道走了整整一天,每个草丛灌木丛都没放过,远远跟着他的时大满实在不知道他到底找什么。
难道这样就能找到人
或者这个京市来的公安,也就看着厉害,其实屁本事没有,也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无聊地蹲在灌木丛里,看着远处的周时勋还在一点点的翻找着。
十月的天,早晚已经有些冷,只有中午时有点儿暖意。
跟了周时勋一天的时大满,这会儿是又困又无聊,不停地打着呵欠,揉着眼睛看着周时勋还在远处,闭了闭眼睛,感觉眼皮千斤重。
毕竟连着跟了两天,平时也没这方面的训练,身体都有些不受控制,蹲在那里开始东倒西歪,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又猛地惊醒,揉了揉眼睛,周时勋还在不远处。
松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个饼子边吃着,边恨恨地等着远处的周时勋:“有病吧,这样的能找到人?害得老子跟你在这里受罪。”
越想越觉得时天良有些胆小了,这么一个蠢货也能放在眼里。
时大满这么一想,心里不免就放松了警惕,嚼着饼子,是越嚼越困。
最后实在没忍住,头一歪,靠在后身的树枝上眯起来,心里还想着就眯两分钟。
两分钟,那男人肯定跑不了!
结果这眼睛一闭上,就不是他说的算了。
直到脖子上感觉到凉凉的刺痛,才猛地一下睁开眼睛,吓得刚想尖叫,嘴就被人堵住了。
时大满惊慌地看着周时勋,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到他跟前的?
他怎么一点儿都没感觉到?
周时勋动作利落的手持匕首抵在时大满脖子上,一手捂住他嘴,将人拖起迅速进了旁边早就观察好的灌木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