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勋推着时大满走在前面:“这边山路上有没有藏着东西。”
时大满心里一惊,周公安竟然连这个也知道?赶紧装着糊涂:“你说什么送东西?现在家家都穷得不行,哪里有东西藏在这里。”
周时勋故意把他往路边推了一下,时大满吓得一个趔趄,差点儿没站稳,惊叫着:“你不要乱推,会要命的。”
“闭嘴,现在知道了?好好走路,不要动任何歪心思。”
时大满有些佩服周时勋,他竟然什么都知道,可能是天黑,胆子也大了一些,小声问周时勋:“你是怎么知道路上有捕兽夹和炸药的?”
周时勋凉凉的丢给他两个字:“猜的。”
时大满突然又不敢说话了,被周时勋推着安静在前面带路,只是天太黑,林子里一点儿光线都没有。
他在前面走得跌跌撞撞,就很好奇周时勋步履一直很平稳。
时天良等到半夜,也没见侄子时大满回来报信,皱着眉头总觉得有什么不妥,让李秀梅去看看:“你去大满家看看大满在家不在,要是在家,让他过来一趟,我有事跟他说。”
李秀梅这两天一直也是缓不过神,儿子没了,男人最近也是神神叨叨,总感觉像是有事情要发生,小心地问着:“这么晚了,找大满干什么?”
时天良瞪她:“让你去你就去,怎么那么多废话?赶紧去!”
李秀梅只能找了手电,一路匆匆忙忙地跑过去,十几分钟后又急匆匆的跑回来:“大满媳妇说,一早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呢,问你找他有啥事。”
时天良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难道是那个周公安这么晚还没有休息,所以大满也没回来。
还是说大满被发现了?
应该不能是被发现了,大满还是非常机灵的,前天半天和昨天一天都没事,今天怎么可能就发现了呢。
越想心里就越不安,主要这个周公安,看着实在捉摸不透。
背着手在屋里不停地转圈。
李秀梅看着着急又担心:“大满媳妇说,你这两天让他去干其他的活,不出工也算工分,是不是真的?那大满到底去干啥了?你啥也不说,太让人担心了。”
时天良转头看了妻子一眼,狠狠地瞪着她:“你废话那么多,有你什么事?你一个妇道人家,真是一点儿不经事。”
李秀梅突然就有了胆子:“你这两天神神叨叨怪吓人的,大雷都没了,你要是再出事,我们还怎么活?”
时天良本来就心浮气躁,听了李秀梅晦气的话,心里火气更大,不由分说过去就是一巴掌:“你个丧门星,怎么有你这样的败家娘们!”
越打气越大,下手越狠。
好像这样才能平复他心里的不安,而李秀梅被打根本不敢哭出来,只能紧紧抱着头,任由时天良的拳打脚踢。
多年的经验让她知道,她要是敢发出声音,或者反抗,会被打得更狠。
山上,时大满还在想着的怎么从周时勋眼皮底下逃走。
然而周时勋好像都能看穿他的心思,不动声色地推着他走。
而且这个男人不爱说话,不管他说什么,他都用沉默应对。
他提任何要求,对方也不搭理他。
时大满越走越慢,突然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丧气地说着:“太黑了,我实在是看不见了,你带手电没有?”
周时勋依旧不理他,停下脚步神色莫辨地盯着他。
时大满只能隐约看见周时勋的轮廓,看不清他的表情,更猜不透这人现在心里想什么,还在给自己找借口:“不行,太黑了,有些东西埋在哪里我也吃不准,你要是再这样走,我们万一踩到东西,你也要跟着搭进去。”
周时勋突然开口:“好,那就原地休息,等天亮了再往上走。”
心里却在琢磨其他的事情,周峦城肯定知道慕小晚失踪,肯定也能发现山里有端倪,他在这两天却没有遇见周峦城。
而这些人都把他当成周峦城,说明周峦城已经进了山里。
算起来,周峦城进山里已经有三天以上时间,这三天有什么发现?他又藏在什么地方?
有没有找到慕小晚?
时大满盯着从坐下后就一直沉默的周时勋,也猜不到他在想什么,却知道从他眼皮下逃走是不可能的。
如果等天亮,就真要带他去矿里,那就是要掉脑袋的。
决定还是给自己争取一下:“我带你找到慕小晚,你是不是就能放我回去?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一晚上不回去他们肯定会担心。”
“再说,慕小晚也不是我抓的,我就是听说。”
“你说的金矿什么的,我根本就不知道,我从小在这里长大,根本没听过这回事,再说了,真要是有金矿,谁敢私人开矿,那不是掉脑袋的。”
“我这么大连镇子都没出过,也没什么见识,要是真知道金矿肯定要告诉你。”
“我真是不知道啊!”
说着还呜呜哭起来。
周时勋压根儿不搭理他,实在忍受不住才低喝一声:“闭嘴,你要是在聒噪,我就让你滚着下山。”
时大满瞬间不敢哭了,却又不死心:“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周时勋反问他:“你不知道,手指上的枪茧怎么来的?”
时大满愣了一下,有些心虚地开口:“是干农活落下的,我哪儿敢动枪。”
说完又觉得不对,赶紧改口:“是我之前当了好几年的民兵,训练时候留下的,没想到这个你都发现了。”
周时勋又问了一句:“你身上还有火药的味道,在跟踪我之前,你去了哪儿里?我们来山上这么长时间,晚上又是野兽出没的时间,为什么没听见野兽的声音?”
时大满张了张嘴,竟然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