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院里一盆盆的血水从屋里端出来,廊下堆着厚厚的积雪,血水滴在上面是刺目的红。
屋中传出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声,虽然就差一个月临盆,但桑奴的肚子已经很大,她身子本就消瘦,衬得肚子大的惊人。
“啊……孩子……”
她的小腹坠坠的,身下的血止不住的流,桑奴又疼又怕,这个孩子不能出事,她一把握住床边连翘的手,急切的问道:“稳婆呢,还没来吗?”
女人额头的发已经被汗湿透,她的嘴唇发白,一双眼却红了个透。
连翘神情还有些恍惚,听到她的问话勉强打起精神来回话。
“姜越已经让人去叫了,马上就来,主子且等一等,多存些力气。”
她听人说过,女人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得保存力气才有劲生下来。
而且她家主子磕碰到了肚子,比旁的孕妇情况要更惊险。
连翘的话桑奴怎么会不知,只是她这会儿肚子里肠子像绞在一起,疼得浑身使不出力气。
姜越亲自去接的稳婆,因为事情紧急他连轿子都没准备,直接将人横在马上就这么一路飞奔回来。
稳婆被颠的眼前发黑冒金星,下马后扶着柱子吐了一打通。
屋里桑奴的哭喊声越来越刺耳,姜越冷着脸,眼中满是焦急,拎着稳婆的领子就要将人送进屋。
“哎呦,越哥儿这女人的产房你可进不得,把稳婆交给我,你在外面等着……”
桑奴院里没个能管事的人,全由管家的媳妇陈婆子操持。
她见姜越要带着稳婆进屋,赶紧把人拦下。
姜越是心里焦急,生怕出了事将军怪罪,就把男女大防都给忘了,陈嫂子一提醒他才反应过来。
稳婆被折腾这么一通,整个人头昏眼花的,但屋里的小娘子等不及,她在外面舒了一口气让自己清醒,然后就开始有条不紊的吩咐下人。
“热水、剪刀还有干净的白布都准备好送进来,你家夫人听说是摔倒了,大夫跟参片也得预备着以防万一……”
“放心吧,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您了.……”
陈婆子自己生了三个孩子,一应东西都准备好,大夫也在赶来的路上了。
按理说桑奴身子康健,这胎不会有太大问题,谁能料到她会在院子里摔了呢。
“造孽啊,桑主子这胎可千万别有事!”
陈婆子双手合十往南方拜了拜,姜越想到桑奴磕碰的事,眼中闪过疑惑。
“院子里哪来的猫,还这么巧冲撞到主子身上?”
这事情怎么看都透着诡异,姜越不可能不多想。
更别说姜柘那里也需要交代,他得把事情查清楚才行。
姜府后院简单,陈婆子没接触过这些阴私,她一时没往阴谋诡计上想,而且冬日里有野猫出没不算是稀奇的事。
“会不会是旁的出来觅食的野猫,前几日老奴听过几声猫叫,怕打扰主子让人赶出去了,这些天再没听见还以为它们不来了呢,哪想到被主子给撞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