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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把酒话桑麻43

作者:梨子甜甜 字数:10300 更新:2023-02-16 13:40:58

陈烈酒:“……”

他打开一个药盒:“本来我是想去医馆给你看支人参的,医馆的大夫看了你的脉案,说我买人参回去,还得拿东西来配着吃,不划算。”

“然后他们就给我推荐了这个,他们医馆镇馆的保荣丸,也是用人参做的,能治你的病,还便宜。”

“多少?”许怀谦一脸不信,便宜还把钱都花光了?

“不贵,”陈烈酒说得那叫一个大气,“十两银子一盒,一盒六十粒,早晚各服一粒,能吃一个月呢。”

“那人参,我看了,十年份的就要十两一支,关键一支还没有几两,熬几次汤就没了,还不如买这保荣丸,好歹是用三十年份的人参做的,我一口气买了三盒了,够你吃三个月了。”

他前面说的许怀谦还能理解,直到他洋洋得意地竖起三根手指,许怀谦直接没忍住,生咳了出来:“……你买这么多,就不怕上当受骗?”

“不会的,”陈烈酒摇了摇头,“我没找小药堂,找的城里最大最好的济安医馆,靡山县只是它的一个小分馆,他在整个昌南承宣布政司各州府都设有医馆,他们要是敢卖假药,招牌就彻底砸了。”

许怀谦挑眉:“这么厉害?”

缙朝有十三个承宣布政司,每个布政司下辖数十个州、府,能在一个布政司开满连锁医馆的,来头肯定不简单,定然不会为了三十两银子,干出蒙骗人的事来。

陈烈酒扬了扬下巴:“那是当然。”他能让人骗吗?

许怀谦略过他那得意的小表情,视线落在装着三个小青花瓷瓷瓶的药盒里,向他问道:“你一口气买了三盒药,就没让他送点搭头什么的?”

还在得意中的陈烈酒神情一僵:“……搭头?”

许怀谦颔首:“比如红枣枸杞什么的。”这些都是随时能吃的,能补身体,还能当零嘴。

陈烈酒一脸疑惑:“在医馆买药还能让送搭头的?”

许怀谦:“……”算了。

“那剩下的钱呢?”许怀谦记得他一共给了陈烈酒三十六两银子,“买药花了三十两,还有六两呢?”

“在这儿呢,”陈烈酒又把底下的几个药盒翻了上来,“除了药丸,我还给你买了点燕窝,一盏燕窝一两银子,六盏整好六两,一分没剩。”

孙大夫说,许怀谦需要用人参燕窝给好好养着,他这是人参也买了,燕窝买了,应该能让许怀谦过几天轻松日子了。

许怀谦敛眼看着那一盏盏放在药盒里雪白的燕窝,心情略有些复杂地问:“你们就没有一点想买的?”

“有啊,”陈烈酒摸了摸身上,双手一摊,“没钱了。”

他这般坦坦荡荡,倒是叫许怀谦心里那点复杂的情绪荡然无存,笑着说道:“想买什么,我给你们买。”

说着他将钱庄掌柜的包的红封拿给了陈烈酒,陈烈酒接过一看,白花花的五个银锞子,眼睛瞪得老大:“这么多?”

他原本以为,就一个按月还钱的方法,那吴掌柜能给个十两二十两的都已经算是够大方了,没想到许怀谦一下子带回了这么多。

这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啊。

面对陈烈酒惊讶的语气,许怀谦没忍住翘了翘唇,也不看看谁出马?

都走到钱庄了,他能不薅一下钱庄的羊毛吗?

他不仅给钱庄掌柜的说了灵活息钱,随拆随还的短期拆借方式,还简单说了一下放款方式和经营盈利。

昨天他看很多村民不是没有钱,而是没有固定资产,大多数都是农副产品,而这些农副产品具有时效性,一旦过了那个时效性就不值钱了。

因此他觉得钱庄可以灵活一下,改成定期放款和季节性收款,放款时间不限,但是收款时间改成到什么季节根据农副产品的价格收什么。

不仅能帮农户解决无法偿还债务问题,也能让钱庄快速回款。

而且农副产品运作一番,也未必不能赚钱,农户没有门路又量小,钱庄还没有门路吗?他们开钱庄的算盘珠子打得比谁都精,就算不赚钱也不会让自己折本吧。

这都薄利多收、安全放空了,再做好运转、规避风险,让资金不断进出周转,精打细算做到让钱庄的每一个铜板都转起钱生钱,还怕钱庄会赚不到钱吗?

钱庄掌柜日日与钱打交道,很明白许怀谦说得这些是给他们钱庄送上了一条财路,又有陈烈酒引荐,加上许怀谦还装病示了一番弱,如何不让他同情多给了些钱财。

“不止这些,”等陈烈酒惊诧过后,许怀谦又把手里的药盒递过去,“还给了一盒药。”

“什么药啊?”陈烈酒好奇的打开看了看,是一盒干银耳。

不是什么很贵的东西,但也不会太便宜就是。

吴掌柜很有心了,知道许怀谦咳嗽专送了治咳嗽的银耳,原本陈烈酒也想买的,奈何没钱了。

“这下好了,药都齐了。”陈烈酒盖上药盒,脸上露出了一抹轻快明艳的笑容,朝许怀谦崇拜道:“还是你厉害!”

他累死累活,弄得一身伤才挣三十六两,其中还有六两是许怀谦挣的,而许怀谦仅仅只是靠着一张嘴就轻轻松松挣了五十两银子,不可谓不厉害。

许怀谦被他这笑容灼得也跟着笑了:“现在又有钱了,说吧,还想买什么?”大有要为老婆花钱的架势。

刚还想花钱买东西的陈烈酒这会儿却突然犹疑起来:“要不还是省着点花,以后还得继续买药呢。”

五十两的确很多,放在以前他都可以安心养老了,可分摊到许怀谦的药钱上,也就只够五个月的,再加上燕窝、银耳等等一众补品,可能也就只够三四个月的。

这么一算,钱远远不够花。

“钱要省也要花,”这话许怀谦就不爱听了,“不能为了省钱就不花钱。”

“当然,”许怀谦说完看着陈烈酒又添了句,“也不能乱花。”

然后嘴上说不能乱花钱的许怀谦就把全家人带进了胭脂铺子,仔仔细细地问掌柜的有没有润肤润手的膏脂。

看着在胭脂铺子掌柜的推荐下,一样一样试膏脂的许怀谦,原本还在对他仅靠说话就能挣这么多钱惊讶震惊中的一家人,又全都扶额露出一脸难尽的表情。

这究竟是有多爱美啊。

他们的吐槽许怀谦完全听不到,在掌柜的推荐下花了八钱银子,买了四盒消除面皱、滋润皮肤的面脂,最后结账的时候又买了根做工繁复精美的红色发带。

出了胭脂铺子的门,他就给家里其他三人,一人发了一盒面脂。

“你买一盒就好了,干嘛给我们也买了。”拿着面脂的陈烈酒和陈小妹完全不理解他这浪费钱的举动。

“一家人就是要人人都有份,”许怀谦没有搭理他俩,只是跟王婉婉说,“我问过掌柜的了,这个面脂不仅可以擦脸还可以擦手,姑娘家还是俏一点好。”

王婉婉低头看了看自己因为操持家里,年纪轻轻就有些沧桑的手,拿着面脂的手一紧,抬头看向许怀谦的眼睛里都泛起了泪光:“我……”

许怀谦笑笑:“没了再跟二哥说。”

王婉婉本来一肚子感动的话要说,还想说,她不需要,二哥留着自己用就好,但听许怀谦这般轻松惬意,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口吐不出来,最后只得颔首道:“谢谢二哥。”

陈烈酒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也怪他大大咧咧的没有注意到姑娘家的心思,想也不想把自己手里那盒面脂一块塞给了王婉婉:“大哥的也给你,一盒擦脸,一盒擦手,也不是多贵的东西,别省着用。”

明明方才还觉得多花钱是浪费钱来着,王婉婉有点哭笑不得地笑了笑:“也谢谢大哥。”

陈烈酒摆了摆手。

陈小妹拿着面脂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举着面脂也要给王婉婉。

王婉婉点了点她的鼻子:“你的就算了,你现在要是再不学着点,以后只能当个小黑妹了。”

王婉婉这话纯粹就是吓唬人了,陈小妹虽然皮实了点,但完全继承到了跟陈烈酒一样的好肤色,雪白雪白的,配合她那圆圆的脸蛋和一张黑珍珠似的大眼睛,瞧着再活泼可爱不过了。

“那好吧。”陈小妹见王婉婉不要也没有强给,只不过接下来一路都矮矮地黏在许怀谦身旁,不叫人,也不要人拉。

许怀谦见她一直跟着自己,进杂货铺子买米面粮油的时候,还给她买了包八文一两的麦芽糖。

陈小妹手里拿着许怀谦包给她的五两麦芽糖,摇着头把油纸包退换给他:“我不要这个。”

许怀谦一边给杂货铺的人确认着东西,一边问她:“那你要什么?”

“我——”陈小妹张了张口,刚想说出自己要什么,许怀谦就已被杂货铺的小二叫过去结账了,没办法,她只能把话又吞了回去,想着等他忙完再说叭。

脱好壳的纯白大米五文钱一升,磨好的面粉八文钱一升,许怀谦各要了五斗,主要是怕放久了长虫,不然可以多囤点。

这里还没有芸苔子,所以没有菜籽油,普通人吃的都是亚麻油和芝麻油。

黄豆油也有,因为压榨工艺不高,出油率也低,所以价格极为昂贵,要一百六十文一升。

这对比五十文一升的亚麻油和七十文一升的芝麻油便宜多了。

但许怀谦还是买了两升,没有办法,他吃不惯芝麻油炒出来的菜,在他的记忆里,芝麻油是调料来着,而亚麻油他不知道是自己没吃过还是这具身体不喜欢,每次用亚麻油炒出来的菜,他吃了就作呕。

除了给陈小妹买的一包麦芽糖,还买了斤十文钱一两的蔗糖,买了两斤五十文的盐。

这一通花下来,就去了一千三百四十文。

许怀谦非说四十文听着不吉利,克他,要店家给他抹了零头,还附赠了两斤醋,不然他买的这些东西全都不要了。店家一看要是因为这几十文损失了一个一千多文的大顾客,得不偿失,没办法咬牙给允了。

许怀谦也愉快地表示下次还来照顾他生意,店家那痛心疾首的面色这才好看许多,依依不舍地把他给送出了店门。

他这一通操作下来,把一家人都给看傻了,原来还可以这样买东西?

“学着点,”出了杂货铺,许怀谦拍了拍陈小妹那仰着下巴呆呆看他的脑袋,“可以省很多钱的。”

“正好,”许怀谦捏着店家找给他的零散铜板,“用剩下的这些钱,兑现你们大哥的承诺。”

——吃香的喝辣的。

三人惊喜不已,他们以前来城里,每回有余钱,陈烈酒都会带他去县城里的来客楼点一桌小菜,打个牙祭。

他们以为许怀谦也会如此。

最后,一家四口坐在一家客人还挺多的云吞铺子前,面前一人一碗云吞。

陈烈酒叹了口气:“这就是你说的吃香的喝辣的啊?”

“当然,”许怀谦给他碗里加了一勺店家秘制的茱萸,“这云吞吃着不香,喝起来不辣么?”

三人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默默吃起碗里的云吞来,别说,虽然没有来客楼的红绕肉香,但皮薄馅大,再配上店家秘制的茱萸,吃起来也别有一番滋味。

“今天就省下了几十文,”许怀谦吃什么料也没加的云吞,开始给他们画饼,“只能请你们吃这便宜的云吞,待到下次能省下几百文的时候,再请你们去来客楼,好好吃香喝辣的。”

反正下次再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况且再来也不一定能省下几百文,先把饼画了再说。

那酒楼里的菜,他路过的时候看了一下,死贵死贵的,关键还是用最低等的亚麻油炒的,不划算。

钱还是要精打细算着用,该花的花,不该花的坚决不花。

验收测试过没问题后,许怀谦还是拿了铜钱出来,一一给他们结了账。

“谢二哥!”

陈烈酒的一众手下,除却刚开始跟着陈烈酒去绑许怀谦的那几个,剩下的都是今天才第一次见许怀谦,一个个拿了钱挤眉弄眼的按照陈烈酒地吩咐,称呼他为二哥。

许怀谦没什么表情地统一回复:“不用谢。”

“你们不许打趣他,拿了钱就赶紧走。”这群汉子跟着他泼皮惯了,陈烈酒怕许怀谦不习惯,赶紧把他们吆喝走。

被陈烈酒这么一赶,一群汉子嬉笑着一哄而散。

“对了,我搬回来的箱子里有你的书籍和衣物,你点点看有没有少——”

等把人送走,陈烈酒突然想起,他还有事没跟许怀谦交代。

刚张了个口,话音还未落,就见结完账的许怀谦手里拿着个空掉的钱袋子朝他看了过来。

“额……”

瞬间,他便忆起自己利用钱庄的钱砸许怀谦给他当赘婿的豪迈壮举来,知道东窗事发了,不得不硬着头皮向许怀谦解释:“……除了钱庄的钱,我的确是把所有的家当都给了你。”

说着他声音小了些:“……也不算是骗你吧。”

陈烈酒很确信,他当时说的是我把我所有家当都给你,可没有说具体有多少,应该算不上骗?

当然许怀谦要因此生他的气他也认,这事确实是他做得不地道。

原本想听他解释的许怀谦,听到他这般狡辩,顺着他的思绪想了想,由有一百万的漂亮富婆变成只有一万块钱的漂亮负婆,钱变少了,老婆还在,确实算不上骗。

但是……

许怀谦敛眸瞧着陈烈酒:“你就没有私藏的了?”

他就不信,一个胆大到敢骗婚、敢拆家的恶霸哥儿,不敢藏私房钱。

“——啊?”

正等着许怀谦发火的陈烈酒,没等来他的怒火,反而等来了他一句不痛不痒,不轻不重的一句问话,愣了一下,想也不想地从怀里掏出一小锭银锞子:“这是从许大郎手里要回来的,这个是我私人借给他的,给你。”

许怀谦接过他手里的银锞子,眼中闪过一抹了然。

他就知道。

把钱给了许怀谦的陈烈酒,触及到他的眼神,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急忙解释道:“我没有藏私房钱,我只是还没来得及跟你交代罢了。”

“真的——”他怕许怀谦不相信,还捉着许怀谦的手在自己身上胡乱游走了片刻,“不信你搜。”

哥儿的身体结构与男人一样,前面扁平一块,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尤其是这身上还穿着衣服,更觉察不出什么来了,但许怀谦落在他身上的手还是不自觉地烫了一下。

他抽回被陈烈酒拉着乱摸的手,轻咳一声:“好了,好了,相信你了。”

“我说过会给你我全部的家当,我就一定会给你。”陈烈酒对上许怀谦的眼睛,“我陈烈酒说话算话。”

虽然在砸钱让许怀谦给他当赘婿这件事上他模糊了一下钱财,但他给许怀谦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你放心,我以后挣的钱也会交给你,”陈烈酒向许怀谦保证,“我会努力挣钱,把欠你的这个钱袋子填满。”

许怀谦看他说得信誓旦旦,纵然对他隐瞒过自己钱财一事还抱有疑虑,但还是选择再相信他一次:“好吧。”

许怀谦这种得知自己被骗后,不生气也不发火,而是等着他解释的态度,令陈烈酒有点开心。

他见过太多太多的男人不能忍受欺骗,即便是一个很小很小的误会,他们都会恼羞成怒,不把自己的妻子、夫郎当人看的随意打骂,只为了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怒。

陈烈酒承认一开始他找许怀谦当赘婿,除了他最合适还能解决掉抢错人的麻烦外,还看中了他那病怏怏的身体。

病弱就意味着他只能依附他,而不能操控他,这对于自由惯了的陈烈酒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人选了。

可他跟许怀谦这两天接触下来,发现他好得有点过份了,不仅没有生病的人该有的臭毛病,还在尽量包容他,包容他的家人。

就有一种。

挖到宝的感觉。

“我也不糊弄你,”误会解除,陈烈酒心情大好,拉着许怀谦去了正厅,指着正厅里的几个箱子说起他的计划来,“这些都是我从你家带出来的,我都想好了,以后我外面挣钱,你还像在你家一样,只管在家读书写字就是。”

许怀谦打开箱子,见里面装的都是一些原主的衣物和笔墨纸砚书籍。

听完陈烈酒说的话,转过身,向他看过去:“你要供我读书?”

“对啊。”陈烈酒点头。

他想过了,许怀谦身体不好,不能帮他收账,也不能干地里的活,但也不能把他一个大男人关在家里,什么都不让他做。

还不如让他跟以前一样,在家读书写字就行,不求他考个秀才举人的,只求他身心舒畅,出门在外,自己也能有个底气。

许怀谦看陈烈酒答应得这般爽快,张了张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即使没有原身的记忆,许怀谦也清楚,在古代想供一个读书人有多么不容易,不说其他,就单说笔墨纸砚的消耗,就不是一个普通农户家庭能够承担得起的。

现在家里的银钱,刨除刚结工钱用掉的一百文,加上陈烈酒给他的十两银子,一共还有十六两七百五十文。

家里总共就只有这十七两不到的银钱,他是真不知道,陈烈酒哪儿来的底气说要供他读书的话。

陈烈酒没有察觉到许怀谦的异样,不仅一点都没有为银钱发愁的模样,还催促他:“你看看你还有什么缺的,要是缺什么就尽管跟我说。”

这口气。

好似他有万贯家财一般。

许怀谦无奈蹲下身去,翻了翻那箱装满书籍的藤箱。

他记得原主身上还有个童生的称号,只是考个童生都要看这么多书。可想而知,这科举不是那么容易考的。

况且原主就一个乡下书生,学堂里的夫子自己都是一个考了一辈子没考上秀才的老童生,能教个童生出来都顶天了,想教个秀才出来,得撞大运才行。

许怀谦自认为自己没这个大运,他在现代考个公务员都刷了近两年题,还是第一名没有去面试,他面试优异,才顶上的。

在这个完全架空的古代,四书五经都跟他认知的不一样,更别说让他去考科举了。

他没考上倒也没什么,他就怕自己答题的时候,把他记忆里的历史和这个时代的历史搞混淆了。

但不得不说,陈烈酒考虑得也有道理,他身体不好,什么也做不了,在这个士农工商等级森严的时代,他不读书难道要去做最末等的商人。

而且没有背景的话,行商貌似风险也很大。

许怀谦思绪杂乱地翻阅着藤箱里的书籍,突然一块巴掌大的冰凉物从他拿起的两本书的夹层掉落。

许怀谦捡起来一看。

是一面铜镜。

但下一刻,他看清铜镜里自己的模样,惊得眼睛一睁,忙捂着嘴,猛烈地咳嗽起来。

这镜子里的人是谁?

都说古代的铜镜照不清晰人,许怀谦实在想吐槽,这哪里照不清人了,明明就照得清清楚楚。

把他那张苍白瘦弱憔悴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完全显露了出来。

“咳咳咳咳咳咳——”

许怀谦咳得眼泪都下来了,他以前不说帅得惊天动地,可好歹是蝉联过四年大学校草的人物。

想当年他拒绝了一众娱乐公司的邀约,选择下海考公,去为国家添砖加瓦时,多少人捶胸顿足,为他惋惜。

穿越到这具身体身上,他原本以为,名字都一样,相貌也应该差不多,从陈烈酒不惜利用钱庄的钱来砸他,也要把他砸回家当夫君这点来看,就算是生病瘦了点,也应该难看不到哪里去。毕竟他一个病秧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带回家还要费银钱养着,这要长得还不好看,陈烈酒哪里看得上他。

哪里想到他不仅好身体没了,连他的好相貌也没了。

“怎么了?”许怀谦突然地急咳,吓到陈烈酒了,他蹲下身替他顺了顺背,急忙问道。

“……好丑。”许怀谦手里捏着那面镜子,咳得说话都困难。

陈烈酒只听他呢喃便知道他这是被自己的相貌刺激到了,忙把他脸抬起来:“谁说的!”

“你长得很好看啊,”陈烈酒认真端详起他的脸来,“睫毛很长,眼睛也很漂亮,五官也不丑,就是生病了有点憔悴,养养就好了。”

“真的吗?”咳出几缕血丝来的许怀谦听到陈烈酒这话心里舒服多了,不敢相信地又问了一声。

“真的。”陈烈酒捏着他下巴的手替他抹去了唇上鲜红的血丝,心中那股颤栗才消去。

刚他看许怀谦那一脸病容,眼中含泪,唇带血丝的模样,竟然觉得他好美,他怕不是有病。

许怀谦见陈烈酒的语气不似作假,又把那面铜镜拿起来,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遍。

除了因为病生瘦得皮肤很憔悴外,好像确实没有没有他想的那么糟糕,眉眼轮廓之间还能隐约看到点他现代模样的影子。

没准就像陈烈酒说的那样,好好养养,能够养回来。

解决了容貌焦虑的问题,许怀谦一颗心放了下来。

他是放心了,可陈烈酒却没有,把他安置好后,快步出了门。

手里拿着一根竹竿,赶着一群鸡鸭鹅回来的陈小妹向他问道:“哥,你又去哪儿?”

“去请大夫!”

小女孩奇怪地瞅了他一眼,然后挺直了胸,一副大姐大的架势:“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陈家老三,陈宝珠是也。”

小丫头片子,还挺有派头。

许怀谦轻咳了一声,笑笑:“陈三小姐好,你大哥呢?”

陈三小姐!!!!

陈宝珠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从来!从来!没有人这么礼貌地叫过她。

显得她像个千金小姐似的。

可是,她知道她不是,村里人都叫她陈三娃,稍微有些礼貌的人家,会叫他小妹或者幺妹。

“我不是什么陈三小姐,”陈小妹又看了眼许怀谦,态度好了许多,“你可以叫我陈小妹或者陈幺妹,我大哥出门去了,他叫我看着你。”

还找人看着他,许怀谦问陈小妹:“怕我跑了啊?”

陈小妹上下打量了眼许怀谦那骨瘦嶙峋的身子骨,露出一个极为鄙夷的眼神,那意思好像在说,就你?

“不是,”她摇了摇头,“是怕你寻死。”

也不知道一个大男人怎么就那么想不开,要死要活的搞得人尽皆知,陈小妹回忆起许怀谦跳河的经过,那表情叫一个复杂。

许怀谦脸上也露出一抹尴尬的神色。

他脑海里关于原主的记忆都很混乱,很多都只是一个碎片或者一个模糊的映象,对于跳河这种情节都是原主脑袋一热干出来的,根本就没有留意过其他。

但不用想也知道,男人跳河这种事,在杏花村这种几乎没什么娱乐又落后的地方,必然是头条新闻,要是有热搜的话,那都是得带爆字的!

丢人丢得人尽皆知,还真是无从适应。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陈小妹看出了许怀谦的不自在,赶紧岔过话题,把药碗再次推到许怀谦面前,“你赶紧喝药吧,真的很贵的。”

他哥付钱的时候,都让她看见了,一副药一钱银子呢!

他哥大手大脚的,一付就付了五副药的钱,加上出诊钱,都有七八钱银了。

这吃的是药吗?吃的是他哥的血汗钱啊!

许怀谦看了眼熬得黑乎乎,上面还飘着些看不出什么成分的碎渣子,心里万分嫌弃,不是他不喝,是他不知道这药干不干净啊。

但面前这小女孩已经催他两回了,事不过三,他还有事要找她哥商量……

许怀谦权衡利弊了一番,算了,算了,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见许怀谦端起药碗,闭着眼将药汁喝得一干二净,陈小妹满意地点了点头。

还算是听话。

许怀谦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浓郁的苦药汁一进胃里,立马掀起滔天巨浪,苦味顺着他的肠子,直达天灵盖,幸好他及时拿衣袖压了一下嘴角,不然他就忍不住吐出来了。

“看你娇气的,”陈小妹摆摆手,又把桌上的蜜饯推到许怀谦面前,“喏,拿去压压喉吧。”

许怀谦刚喝完那黑乎乎的药汁,又看着面前这灰扑扑的蜜饯,无从下手。

“啊——”

陈小妹不管他的纠结,直接让他张开了嘴,把蜜饯放他嘴里。

许怀谦轻咬了一口,还挺甜。

“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陈小妹看许怀谦被苦味绷紧的脸缓缓化开,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来,“我巴不得你身体好了之后,就把你送回去。”

许怀谦吃着蜜饯不解:“为什么?”

“你太金贵了,”陈小妹对着他也没有隐瞒,“我家养不起你,我大哥挣钱很辛苦的!”

许怀谦觉得她说话好玩,逗着她玩:“你还知道挣钱辛苦呢。”

“那是当然啦!”陈小妹挺了挺胸,伸出短短的手指数给许怀谦看:“春种秋收,走镖,收账,我哥一年也挣不出十两银子来。”

而养你,一个月就能花掉十两,甚至还有可能更多!

她可是听孙大夫说了,得人参燕窝的喂着,这些东西可贵可贵了!

“那我确实还挺金贵的。”许怀谦没听出陈小妹嘴里的弦外之音,想到许家将他以十两银子抵给陈烈酒,而陈烈酒作为村里的富户,一年也挣不了十两银子。

突然有一种自己很值钱的感觉,想想还挺激动……?

许怀谦笑了一下,也给陈小妹吃了颗定心丸:“也请你放心,我不会再寻死了,也不会缠着你们家的,等你大哥回来,我跟他说清楚之后,会自行离开的。”

陈小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

“真的,”许怀谦微笑着颔首,“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陈小妹听不懂什么君子马,但她傻傻地相信了许怀谦,于是,她哥一回来,她就巴巴地凑到了他哥身前:“大哥,大哥,那个姓许的说他找你有事。”

手里拿着一个布袋子刚踏进家门的陈烈酒听到这话,疑惑道:“他找我有什么事?”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人之前还要死要活的对他避之不及。

陈小妹眼神闪躲了一下:“不知道。”

陈烈酒没看到陈小妹闪躲的眼神,正好他也有事找许怀谦,不怎么在意地拿着袋子去了许怀谦的房间。

屋里。

左等右等等不来人的许怀谦,已经决定亲自起身去找陈烈酒了,他这具身体虽说是羸弱了点,但也没有病到下不了地的程度。

在这个没有手机电视等任何可以消磨时间的时代,就这样坐着干等人实在是饱受折磨。

他也不怕找不到人,嚣张、跋扈、恶霸这几个词放在一起,不就是活脱脱一个水浒传里鲁智深的模样嘛,应该跟村里那一群老实巴交、规规矩矩的村民很好区分,而且他有嘴,还会说这里的话,他可以问人。

结果许怀谦刚一起身,门外就大咧咧地走进来一个人。

他梳着高高的马尾,身穿一袭利落的红色马面裙,长发在腰间摆动,人既高挑又爽利,一张脸白皙明艳的过分,眉间竖着一条专属于哥儿的红线,将他立体又精致的五官全部显露出来,一双明亮的眼瞳在红衣的映射下,显得整个人明媚又神采飞扬。

许怀谦的眼眸亮了亮。

身处于信息大爆炸的现代社会,他什么样的帅哥没见过,但像这样美得明艳张扬又毫不掩饰的帅哥出现在他面前,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惊艳了一下。

感觉就连这间古朴得不能再古朴的房间,都平添了三分色彩。

陈烈酒一进门就将手里的布袋扔在了桌上,布袋发出一声清脆地“铛”声。

许怀谦回过神来,试探地问了一声:“你是?”

陈烈酒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陈烈酒。”

许怀谦的神情微微一僵。

……还真是兄妹,连说话的形式都一模一样。

不过为什么原主的记忆里没有这陈烈酒的模样,害得他把人想成鲁大哥的模样好久了,导致现在看到陈烈酒这张明艳动人的脸,就觉得尴尬。

早知道,是这么漂亮的人给他当老婆,说什么他也不会拒绝。

想象一下,一个年轻貌美,还有钱的富婆,想要抢你回家当老公,你是同意呢,还是同意呢。

“你老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陈烈酒被他看得抬手抹了抹脸,还以为在外面沾染了什么。

许怀谦把目光从他脸上挪开,摇了摇头:“没什么。”

内心却紧了一下:淡定、淡定、你什么样的帅哥美人没见过,不要表现得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愣头青一样,惹人笑话。

“哦,”陈烈酒倒也没在乎,既然脸上没东西,他索性坐了下来,拿起茶壶给自己和许怀谦各倒了一杯水,“我小妹说你找我有事?”

“嗯,”许怀谦点点头,组织了一下言语,“跳河是我气昏了头脑袋不清醒的情况下做出来的事,现在我脑袋清醒了过来。”

许怀谦跟着陈烈酒坐了下去,面对面与他说道:“我想你可能也不是真的想抢我回来当赘婿,只是想吓唬吓唬我那大伯一家罢了,就想问问你,什么时候能放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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