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糯原本还拿着他爹给他拍的照片,见天就给人炫耀,他爹有多厉害,有多疼他,他想要这个照相机,他爹就给他做,他爹最棒了!
回头就被他爹叫了过去:“陈诺啊,你七岁了吧。”
糯糯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朝许怀谦点了点头:“嗯,七岁了!”
“七岁就是大孩子了,大孩子要有大孩子的觉悟。”许怀谦翻出他给糯糯专门定制的一堆防毒的口罩衣服,“照相机爹爹已经给你做出来了,之后的改良方面就要你自己来了。”
糯糯还蒙着:“什么改良啊?”
“就是照相机的改良啊。”许怀谦从他身上把那张照片给翻了出来,“你看,现在的照片还是没有色彩的,只能装在玻璃相框里。”
“你要是能够改良,说不准有一天它能够脱离玻璃相框,脱离银版,走在纸张上,变成有颜色的,人人都能够拥有的。”
“哇!彩色的!”糯糯被许怀谦所构建的场景给诱惑到,“爹爹,它还可以是彩色的?!”
“为什么不可以呢?”许怀谦反问他,“作画不是都可以添加颜色么,拍照就不能了?”
“对哦。”糯糯拍了拍脑门。
然后期待地看着许怀谦,眨了眨眼睛:“那爹爹可以把彩色的做出来吗?”
“不可以噢!”许怀谦拍了拍脑袋,小样,给你做了一个银版照相机还不够,别再想逼你爹我再薅头发,“爹爹已经给你开好头了,剩下的就要我们糯糯自己来了。”
“你是我生的嘛,我相信你肯定比我还要聪明,一定做得出来的。”
许怀谦最擅长的就是夸人了,如果可以他可以把一个人夸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
果然,糯糯被许怀谦这一夸,产生了强烈的自信,觉得他爹能做出来,他肯定也能做出来。
毕竟,他是他爹生的嘛!
完全没有想到过他没有一点基础,甚至连原理都搞不明白。
“那我试试吧。”糯糯被他爹夸得完全找不到北了,唇角上扬得飞起,很是愿意尝试。
他本就对这个十分感兴趣。
但是,当他穿着他爹给他定制的防护服,把他捂着结结实实进入到实验室里,看着那一堆他完全看不懂的化学用品,甚至根本不知道原理的照相机时。
他一个人在实验室崩溃地哭了。
怎么办!
他好像被他爹坑了!
在实验室门外看自家儿子茫然无错,欲哭无泪的样子,许怀谦满意的笑了。
欸——
这才不枉他曾经掉过的头发嘛。
不再关注糯糯后,许怀谦去宫里帮昌盛帝一家拍了全家福和个人照又去裴望舒家帮他和穆将离两人拍了两张成婚照。
一张成婚照留着他们自个欣赏,另外一张成婚照则是寄回了昌南送到了杜月蓉手中。
盼了半辈子,总算盼到他儿子成婚的杜月蓉听说看到他们的成婚照当场就落下了泪来。
说什么都要前往京城来参加她儿子的婚礼,就算裴忘舒说他会请婚假专程回去陪她也不行。
没办法,只得让她来。好在昌南到京城一路都是水路,路上行船慢一点派人注意一点,也没那么容易出事。
而得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帝王照的昌盛帝,对照片里英明神武的自己也满意得不行。
加之许怀谦还给他们拍了一张全家福,照片里有他有皇后有太子有太子妃还有长乐和阿稚,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画面,让昌盛帝都忍不住感慨,古往今来,恐怕再也挑不出他们一家这般其乐融融的帝王之家了。
确实,这张照片一直被保留到了千年之后的年代,那会儿的缙朝飞速发展,不仅成为了大陆第一大国,还造出了太空飞船等一系列的高科技。
学生们在书本上读到盛帝一家,对他们一家子全是会心一笑。
对嘛。
搞什么权谋夺位,谁有能力谁上位,看看把国家发展得多好。
居然屹立了千年不倒,比以前的那些王朝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皇帝开心了,许怀谦也顺势向他提出了,银版照片不可以随意拍照的要求。
如今外面一堆大臣,以及大臣家属都对许怀谦这个银版照相机虎视眈眈。
许怀谦数了数,光是找他的人就有上百位了,更别说是走人情的人。
这么多人,要是每个人都拍一张银版照片,所耗费的铜银无法估计。
偏偏这些人又都是一些官员,他能拒绝一两个人,他能拒绝整个朝堂的官员吗?
这还不得把整个朝堂得罪死?
所以这件事只能昌盛帝来做。
昌盛帝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对许怀谦的要求,想也不想地大手一挥,下了圣旨:“许尚书,自生下来就五劳七伤,还常年殚精竭虑的为朝廷为百姓效力,尔等不可为一些杂事唠叨他。”
这一旨圣旨一出,整个朝廷和京城的官员都哗然了。
什么叫不可为一些小事唠叨他?
不想让大家伙拍照留下照片就明说!
但偏偏昌盛帝又是帝王,他都下了圣旨,底下一点都不想听他这道圣旨的官员们,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认了之后,心里又有点不服气:“凭什么他可以留下照片,我们这些人就不可以,还专门下这样一道圣旨来恶心人!”
跟许怀谦有点不对付的礼部侍郎何大人就说了:“我看啊,这哪里是陛下的意思,分明就是那许怀谦自己的意思。”
都是在朝为官的,谁不知道许怀谦那个皮懒性子,那是个能躺着就绝不坐着的主。
但他懒是懒,公务上却总是不含糊,所以没有人抓得到他懒的把柄。
但这拍照又不是公务,他们求门上去无果,还得到这样一封圣旨,定然是许怀谦那皮懒性子又犯了呗。
何侍郎一句话,让一众就想拍张照留与后世的人,气得心头疼:“难道就这样看着猖獗下去?”
平时在朝堂上,他为昌为霸也就罢了,他能力强他们认栽!
但是私底下他都不肯给他们通融一番,太霸道了!
“没事,没事,他就是病秧子一个。”何侍郎想起许怀谦的身体,“料想他也猖獗不了两年了,随他去吧,跟一个病秧子计较什么。”
确实,许怀谦常年病歪歪的,户部的事物又繁忙,他一天还要跟这个部门,那个部门的搞点东西出来,累不死他!
一想到许怀谦没几年好活头,一众官员的心口这才舒爽不少。
他们身体健康,熬死许怀谦总没有问题吧?看他死了之后,他还怎么蹦跶!
而京城的其他人听到昌盛帝这一道圣旨,虽心有不甘,但全都偃旗息鼓了。
谁敢抗旨不尊啊?
而吃了陈烈酒从魆族带回来的药材,往年一入秋就感觉身体各种不舒服的许怀谦今年破天荒的感觉身体没那么累了。
他又去太医院,找各大太医看了看病。
“嗯——”太医们把完他的脉,个个点头,“脉象沉稳,比起以前来强壮不少,继续保持下去,寿数比有精尽。”
“嗯?”许怀谦挑眉,感情他这个病秧子,一点点在好转?
“我就吃了我家夫郎从魆族带回来的药,竟有这般奇效?”许怀谦将自己的发现说给他们听。
太医院的人顿时来兴趣了:“魆族的药?”
“是啊。”许怀谦把陈烈酒从魆族带回来的药带给太医院的这些太医看,“跟你们给我开的药一样,我就拿他们的药和你们给我的方子熬着吃的。”
“我看看。”诸黄粱将许怀谦手上的药拿了过去仔细研究。
又是熬的又是煮的还拿到显微镜下仔细和缙朝的药材比对过。
得出一个结论,魆族的药材要比缙朝的药材药效上不少。
“这应该是地理问题吧?”许怀谦想到魆族的地形,山多草多,不适合种植粮食,毒草却是能够疯狂的生长,“说明魆族那地儿就适合种植药材。”
“我也是这样的。”段祐言点头,拿出陈烈酒写给他的信来,“正好,陈大人给我写信了,让我派几位御医过去瞧瞧,我想自己去看看。”
“若是魆族的药效真比缙朝的药效强。”段祐言笑,“我想我想到了改良哥儿潮热药的方向了。”
这个哥儿潮热药,不管段祐言怎么做,都只有六层的概率,再多一份剂量就与其他药材不匹配了,但若是其他药材也跟着一块往里添加,又完全不是那味药了。
这魆族的药材药效比缙朝的药材药效强就能完美的解决这一问题。
“好啊。”许怀谦没有拒绝,他可没忘记,他家阿酒对这个哥儿潮热药无效呢。
虽说昌盛帝批准了他可以一年回来一次,但许怀谦总担心他会发生什么意外。
有段祐言这个潮热专家在,他也能放心一份。
太医院那边也没有问题,随着陈烈酒不断将魆族给收服,魆族那边需要种痘的人也多。
这魆族的药草与缙朝的药草都有所不同,万一人也有所不同,有段祐言这个会医治天花的人在他们也放心。
段祐言决定启程要去魆族的时候,章秉文和陈小妹也要去。
许怀谦问他们:“你们去干嘛?”
章秉文说:“我是调任去的。”
“大哥不是要在魆族修建水晶宫吗?工部那边派了我去。”
章秉文现在已经做到四品官了,他还想往上升的话,只有外派在外头做出了实绩才能继续往上升,不然就只能在外头待到老死了。
许怀谦听罢后点点头,又将目光放在陈小妹身上:“他出去建功立业,你跟着瞎掺和什么?”
总不能学夫唱妇随那一套吧?
魆族多苦啊。
“去看看大哥。”陈小妹笑嘻嘻的,“顺便去考察一下适不适合养鸡。”
现在京城有了商场,还有了奶茶店等一众吃是铺子,陈小妹还去跑了很多工坊,跟工坊的坊主提意见,在员工的员工餐里加入鸡肉给员工补充体力。
生意越做越大,相信过几年,各地都有商场建起来,她在盛北的鸡就不够用了。
正好章秉文要出京,她就去考察考察地形,若是能行,又能多一个进项,要是不行也没事,她就当出去见见世面。
“行吧。”许怀谦没有拒绝,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主意啊。
“谢谢二哥,等我回来肯定给二哥带好多好多的药材。”她已经知道魆族的药材对许怀谦很起作用了。
许怀谦哼笑:“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内心却泪流满面,呜呜呜呜呜,你们都去魆族,就留我一个孤寡老人在家,好可怜啊!
要不是户部的事务太多了,他向昌盛帝申请去魆族,昌盛帝肯定不同意,不然他也要去魆族看看——
陈小妹他们要走,许怀谦也没有拦着,只是在他们收拾行李的时候,把章秉文给单独叫了过去。
“师兄什么事?”虽说章秉文已经跟陈小妹成婚了,他该跟着陈小妹一块叫许怀谦叫二哥才是,但他这声师兄叫了太多年了,改不过来了。
“给你看个东西。”许怀谦将他带到厨房的炉子跟前,哪里烧着一壶水,水蒸气把炉子的盖子弄得噗噗直响,许怀谦用帕子将滚烫的炉盖揭下来,让水蒸气肆无忌惮的从炉子里冲出来。
章秉文疑惑,许怀谦给他看烧水做什么?
许怀谦选了个比较轻的盖子放在炉子上的水蒸气上:“你看。”
——只见水蒸气将盖子给顶了起来。
这种现象章秉文已经见怪不怪了,但介于他师兄的脑袋实在跟常人有所不同,他向许怀谦问道:“师兄,这有什么神奇的?”
“你看,这只是一个炉子的蒸气就能够把这盖子推动耶。”许怀谦跟他说,“若是这水蒸气再大一些是不是能够将整个炉子都推动?”
“……嗯?”许怀谦这么一提点,章秉文感觉出不同来了。
现在只是一个炉子的蒸气就能够推动一个盖子,若是蒸气再大一些,推动的恐怕不仅仅是一个炉子,恐怕连房子也能够推动吧?
章秉文的思维疯狂转动,推动孩子,推动房子,是不是就意味着能够改变马车——
不,船也行!
缙朝的船还采用的是划桨船,一只船配备多个浆手,若是用这蒸气来推动船的话,速度上暂且不论,是不是能代替浆手,日夜行船。
缙朝的船速度之所以不是很快就是因为浆水是需要休息的,若是把这休息的一环去掉,船速度也能够增加不少。
“谢师兄提点。”章秉文明白过后来,对许怀谦道谢。
正好魆族旁边就是盛产好木的弶国,与他们做些木材生意,看看能不能把这蒸气船给造出来。
许怀谦就等着他顿悟呢,烧开水可是世界上伟大的发明,他现在会造电了,再配合这蒸气,肯定会让他更进一步的。
章秉文准备启程没多久,裴忘舒和穆将离的婚礼就到了。
满堂宾客,文臣武将都来了不少,就连昌盛帝惦记着穆将离的救命之恩,都给她送了一份礼。
加之裴忘舒本就有钱,把这个婚礼操办得可豪华了。
但因为两人年纪都不小了,搁在成婚年纪小的人身上,两人都能当爷爷奶奶了。
因此京城盛传,这老人的婚礼比小年轻的婚礼操办得还要好呢。
可把裴望舒气死了。
也把许怀谦给气死了,裴望舒和穆将离两人比他还要小。
他们说裴望舒和穆将离老,他岂不是还要更老。
越想越不得劲,许怀谦干脆给昌盛帝上书一封:“改缙朝的嫁娶年纪。”
现在民间的嫁娶年纪太没有定数了,十二三岁也能成亲,十五六岁也能成亲,十七八岁也能成亲,太乱了。
许怀谦建议:“统一改到十八岁以上。”
他也知道现在缙朝人的寿数不长,平均四十五左右吧,所以还是留了余地的,没规定二十岁以上,十八岁就很好了。
本以为没多少人反对,但是没想到反对的人竟然还挺多的。
其中竟然还有一些年轻的,近几年才考上的进士。
“这民间一直都是十二三岁相看订婚,十五六岁完婚,十七八岁孩子都能走路了,许大人这一下就将嫁娶年龄改到可以当爹娘的年纪,是不是太不妥了。”
大家寿命都不高,十五六岁成婚没准还能看到家里四世同堂,五世同堂。
许怀谦这一改,至多就能三代了,这让一些想当太爷爷,太太爷爷的人很不满。
“是啊,这婚嫁年龄好像没有碍着国事吧好,许大人不必在这方面做政绩吧。”
何况朝廷官员相互都有通婚,不少十二三岁就定完婚,就等着家中子女十五六成亲的,许怀谦这一改,无端又要推迟两年。
两年时间的变数太大了。
或许两年之后别人升官了或者自己升官了,就瞧不上原来定的婚了。
而且十七八岁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候,这个时候让他们成婚,整日腻歪在一起,成什么样子。
十五六岁就很好,婚也成了,也享受过了,还当上爹了,正好沉稳着上进。
他们拿十五六岁成婚对朝廷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说事,许怀谦就拿这婚嫁对身体有损的事说事。
“我从太医院那里拿了一份数据。”许怀谦说,“这男子女子十五六岁成婚,难产的指数高达百分之五十,也就说说,每两个十五六岁生孩子的女孩就会难产一个。”
“这怎么可能!”朝堂官员不认同,他们都是这个年纪成婚,他们的妻子怎么没难产。
“你们家人没有难产很幸运。”在朝为官的大多数都是富裕家庭,他们的身子比民间百姓的身体好些,加之怀孕的时候又有各种大夫在,出事的概率当然小了,“可你们到民间去走走,问问他们是不是十产九难。”
“这平民百姓的饮食本就比我们这些达官显贵要清淡得多。”许怀谦不疾不徐,“吃不饱穿不暖本就是常事,他们的身体长得十五六岁还没有长好,就着急成婚怀孕,这生产一事,自然艰难。”
“女子、哥儿好点的就是生下孩子,自己身体羸弱,坏点的就是一尸两命。”
“这还不算什么。”许怀谦说着直接抛出他们的痛处,“一些男子如果不到十八岁成年,就急于要孩子,生出来的孩子就容易智力低下,手脚不健全——”
许怀谦越说越恐怖,听得朝堂上的西中环官员,一阵胆寒惊心,有这么恐怖吗?
“你说的这些完全没有凭据。”但还是有人不认同,哪有这么邪乎。
“召太医院院使问问不就清楚了。”许怀谦不痛不痒地说道。
昌盛帝很快就把诸黄粱给召了上来。
以前这金銮殿,他十年也不曾踏进过来一步,现在有了许怀谦,他是隔三差五就来吧,
他看说不得,再多来几次,太医院就不是太医院了,直接成为医部好了。
“回陛下,确实如此,男子女子的身体,十五六岁才初发育,他们甚至都还没有完全停止长高,其他地方又怎么可能生长得很好。”
“两个没长好的人生出来的孩子怎么比得过两个完全长好的人生出来的孩子。”
诸黄粱这话,听得许怀谦眼睛一亮,这话说得好啊,直接从孩子的智商入手。
“别的不说,就说臣的孩子,从小就比胖的孩子聪明伶俐,就是因为我和我家夫郎生他生得晚。”
许怀谦这话让一众朝堂鄙夷,你说这话,害不害臊?
你那是生得晚吗?你那是想生都生不出!
别人怎么想,许怀谦不管,他只管提意见:“若是天下都是与臣孩子一般聪明伶俐的孩子,那陛下还怕选拔不到与臣一般的孩子吗?”
“人的智慧和他后天的教育有关,一个婴儿总不能生下来就读书识字吧,许大人你这话太过于夸大了?”
“那你就舍得让他家儿女十五六岁成婚,女子动不动就流产、难产,然后小小年纪就损坏了身体,男子十五六岁身体还不没好就行鱼水之欢,生不出孩子,就算生出了孩子也是脑袋有问题,智力低下,手脚不健全的傻子?”
傻子两个字,许怀谦咬得很重,很难不让人怀疑,他在指桑骂槐。
“你!”这位出列的大人,被他气得面色一白,直甩袖子。
许怀谦向他扬起胜利的下巴。
“其实十八岁成婚都有些晚了。”许怀谦他们不吵了后,诸黄粱又说道,“无论男女都应该在停止身长的年纪是为最佳。”
但是就像许怀谦说得,他们不觉得二十岁是个多大的年纪,但对于一些乡村人来说,这个年纪太大了。
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还是不要一下子把步子迈太大了,十八岁就很好了。
昌盛帝对于这种事没什么意见,既然太医院说,十八岁成婚那就十八岁成婚吧。
“那就按许怀谦的意见来吧。”
这场朝政又是许怀谦单方面的胜利,一些原本家中都在走嫁娶流程的官员,被许怀谦这突如其来的一手,给弄得再次心绞痛。
“沉住气,沉住气,许怀谦没几年好活了,忍忍,忍忍就过去了——”
民间对上头这一改革也有所不满,怎么好端端的,就非要十八岁成婚呢?
这个时候,从来没有给朝廷官员下过命令的太医院,第一次给朝廷官员下命令了。
他们要求所有在地方的任职的地方官员协同地方医馆,必须给地方百姓科普早婚的害处。
讲道理,太医院只是一个编外部门,是不可以对朝廷官员下命令的。
但是——
许怀谦改革了科举,新科举里有医学这一条,以前他们学医是为了科举,现在他们学医是为了让百姓生活得很好。
太医院的命令有助于百姓,就连昌盛帝都同意了,地方官员不得不妥协。
老老实实给民间科普起早婚早育的危害来。
民间百姓就没有朝堂官员那般执拗了,他们一听这十五六岁生下来的孩子没有十七八岁生下来的孩子聪明,也没有十七八岁生下来的孩子健全,一个个都不用朝廷督促,回去就把即将要把家里十一二岁就要给他们说亲的事给暂停了。
还是晚两年再说吧。
晚两年,许怀谦又有话说了:“既然这民间嫁娶年纪都晚了这么多,男子还能在学堂里读书,不如鼓励民间开办女子、哥儿学堂,让他们也有个一技之长什么的?”
朝堂大人们,被许怀谦这没完没了,想一出是一出的主意给弄得烦躁不已:“京城不是已经有个技术学校了吗?他们想学来京城学就是了,何必再去折腾。”
“民间又有几个供得起家中女子、哥儿的?”
“他们都供得起家中的男子,为何就供不起家中的女子、哥儿了?”
“这供了男子来,他们哪里还有余钱供女子、哥儿读书?”
“哦,这位大人这意思是,家中的男子才是人,家中的女子、哥儿就不是人了?”
“你别强词夺理,我的意思,男子读了书,可以出去做生意,科举,当官,女子、哥儿嘛——”
“女子哥儿读书识字后不能出去读书当官科举了吗?”
“现在朝廷有商部了,别看商部小吧,他们需要的人才可不少,怎么就不允许女子、哥儿读书了?”
“难不成这位大人瞧不起商部的女子、哥儿。”
有了许怀谦这话,没了陈烈酒,独自一人在朝堂上的商部的祝双双,眼睛一眯:“怎么,朝堂众位大人,对我商部进入朝堂还带有偏见?”
“我商部可是上可以为缙朝军队提供军粮,下可以带动百姓富裕的部门,我们部门虽说都是一些女子、哥儿——”
“但众位大人别忘了,你们都是从女子、哥儿肚皮里出来的,飞黄腾达了,就不认娘了——”
“这这这——”
朝堂官员被这位伶牙俐齿的祝大人怼得哑口无言,想骂回去,肚子里翻来覆去都找不到词。
有了祝大人的加持,许怀谦直接跟昌盛帝建议:“既然如此,我看也别专建什么女子、哥儿书院了,直接让女子、哥儿跟男子一块上私塾读书吧。”
“陛下,不可,这男女当大防,混在一起成何体统啊?”
祝姑娘再次发力:“怎么就不成体统了,现如今我商部都与男子同朝为官了,让他们进入学堂读书,又怎么了?”
“这……”官员们咬死了不想同意,全都向昌盛帝看去,想让昌盛帝反驳许怀谦的观点。
那知上头的昌盛帝听了许怀谦和商部的话,点头道:“言之有理,朕在外这些年,多亏了商部的女子哥儿了,朕看这天底下的男女、哥儿都一样,就让他们一块在私塾读书吧。”
“陛下不可啊——”
朝堂官员们一看,昌盛帝又听许怀谦的,全都跪地祈求昌盛帝,反正咬死了不同意。
还有人怒斥许怀谦:“许大人,你这官月越当越糊涂了不成,男子女子哥儿混校,民间多恶徒,要是让这些女子、哥儿受了什么伤害,你担待得起吗?”
确实,现在的治安太没有办法保证了,少部分的地方他可以保证,但是远一些的地方就不好说了,但许怀谦本就是不是为了让他们混校而来的:“那就鼓励民间开办女子学校。”
“唔——”许怀谦咬死了要鼓励民间开办女子学校,朝堂没有办法,只得妥协。
妥协过后,全都捂着胸口想:“熬死他就好了,熬死他就好了,熬死他就好了!”
许怀谦是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别人在天天咒他死,他现在是越吃他家阿酒给他的药,就越感觉身体好,蹦跶都比以前欢多了。
而民间,因为朝廷鼓励开办女子、哥儿学校,不少女子、哥儿都为之一动,拿钱的拿钱,筹办的筹办。
一时间,一所所女子、哥儿学校都在全国各地开办了起来。
以前在家里从来不被允许触碰书本,笔墨纸砚的孩子们,如今也有了穿上书生服,背上书篓,进入明亮的学堂的一天。
因为魆族有琉璃石的缘故,许怀谦还大手一挥,跟底下的官员说,只要有人开办了学校登记造册并招收满两个名学生,户部减免七成的价格向他们批发琉璃玻璃。
琉璃玻璃就是商场里用来做门做窗户的那种玻璃,这种玻璃安装在学堂上,学堂不知道有多明亮。
而且天底下的商户唯利是图,一听开办女子、哥儿学堂能够减免七成的价格从户部这儿拿到琉璃玻璃,那一个个都是下足了本钱:“开、开、开,给我狠狠地开,没有学子,就去民间招,学费减免都行,只要他们肯来读书就行了。”
一时间,民间各家各户的女子、哥儿都成了商户们开办学校的香饽饽。
朝堂上当然也有看不惯许怀谦这一作为的,认为许怀谦这个做法太不对了:“好好的琉璃玻璃,就这样便宜给他们了?”
减免七成的价格,未免也太多了,这么多钱,能为朝廷办多少事啊!
他们只看到减免了七成,没有看到这一政策一出,玻璃一夜之间卖出去了多少,一夜之间民间有起了多少学校。
但这次许怀谦懒得跟他们吵了,直接揉着脑袋说:“我头晕。”
再说!吐血给你看了!
“无赖!无赖!他这分明就是无赖!”朝堂官员对他们一说许怀谦,许怀谦就以头晕来反驳他们很是不满。
但偏偏他们又不敢去赌许怀谦究竟是是装晕还是真晕,要是装晕但也罢,要是真晕,那可就摊上事了。
只能骂两句,捂着胸口期盼着:“等等吧,等等,等他死了就好了!”
京城这边,身体大好的许怀谦天天跟朝堂官员斗法,魆族,陈烈酒也不逞多让。
有了段祐言和章秉文的加入,他想修水晶宫和种药材的理念得到了大力的支持。
他们到地没多之后,章秉文就组织人手开始烧玻璃,着手组建水晶宫。
而段祐言则是四处考察地质,圈出什么地方适合种植什么药材,让当地的百姓种植,然后拿他自己研制的哥儿潮热药药物开始做加强版哥儿潮热药。
就连陈小妹也在当地教起魆族人养鸡来,养鸡比养羊方便,还不用到处跑,而且鸡还吃药田里的虫子,很是方便,一致得到了当地人的推崇。
有了他们陈烈酒发许怀谦带给他的碘盐分发给魆族各部落,让他们试着吃碘盐治病,就彻底闲了下来。
他看着在烧的砖窑在想,要不要用砖铺一条路来。
这里没有树木供他可以烧制煤炭渣渣,用砖渣子呢?
他记得他家小相公当初就是用煤炭渣子铺院子,他们才发现煤炭渣子可以修路。
如果用砖渣子呢?
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章秉文,毕竟,章秉文懂这些。
“砖渣子铺不平路,还容易咯着马车车轴,这样我拿琉璃渣子和砖渣子加在一起试试。”
“好。”陈烈酒没有异议,他想修一条魆族到缙朝的路,最后修到京城去。
不然魆族和京城隔得太远了,不管是通商还是管理都不太方便了。
章秉文行动很快,拿玻璃渣子和砖渣子铺了铺路,但是太容易散,也太容易被踢开了,得需要什么东西粘固住才行。
用糯米灰造价又太高了,用树脂就更不靠谱了,正在想办法的时候。
魆族那位到处游说族人归顺缙朝的新族长回来了。
他看陈烈酒和章秉文在折腾修路,缺一味粘合剂,随口你说,不如你们黑湖,取点黑湖水来粘合吧。
“黑湖水?”两人被他的话说得一愣,“黑湖水是什么?”
“就是我们魆族最南边的一片黑色的湖泊,里面的水都是又臭又黏的东西,难闻死了,没人愿意去哪儿,但是那黑色的水很神奇,要是没人管它,很快就能凝结成厚厚的结块,人在上面行走都行。”
陈烈酒和章秉文一听,顿时对这个湖泊起了兴趣。
他们当即就出发去了魆族最南面的黑水湖,看到了那庞大的湖,走在上面确实如这位新族长所说,很解释很坚硬,人在上面又崩又跳都没有问题,只有中间有一亩地大小的口子里的黑水是软的。
用棍子一挑,粘稠得惊人。
章秉文当场就用砖渣子和玻璃渣子在岸边铺了一条路试试。
刚开始路面还跟水一样黏糊糊的粘鞋,但是天天用太阳晒着,晒了个十来天后,路面结实硬化了,走在上面跟走在煤炭渣子上一模一样,平滑不累脚。
“走走走,找人开采修路!”对这一发现,陈烈酒兴奋得不行,拉着章秉文就要修路。
如果他们能把魆族到缙朝这条路修通,他商部可就彻底一举闻名天下了!
要修这么长一条路,需要的人手可不少,这次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是人,陈烈酒就收。
几乎召集了魆族大半的人手,日夜兼程从给水管池修了一条到魆族城池的路,方便运送黑水,然后再从魆族城池向缙朝进发修路。
先用玻璃渣子和碳渣子还有各路石子铺和着土粉先铺一条路,再在上面铺上黑水,晾晒干。
路从魆族城池修到缙朝边关的时候,边关的将士们和百姓们都惊呆了。
怕他们不同意魆族人进缙朝修路,陈烈酒直接给昌盛帝上了一封手书。
他不需要朝廷支持一分,他要修一条从魆族到朝廷的不属于煤炭渣子的路!
昌盛帝一看还有这好事,想也不想答应了。
于是边关开了城门,魆族进了缙朝,一路向京城疯狂修路。
期间没钱了陈烈酒就卖魆族的药材和琉璃,他们烧制的琉璃比周边国家的琉璃不知道好多少。
他烧了许多的琉璃制品交给商队,让他们拿去缙朝拿去周边国家随意售卖,卖来的钱财就继续修路。
这一条路一直修了三年,三年,没当有人踏上陈烈酒修的黑水路,无一不惊叹这条路之好。
走过黑水路的人都快把这条路给吹神了,就在这黑水路即将抵达京城时,许怀谦准备去实验室里,把他儿子给抓出来。
三年他就那么一忽悠,谁知道糯糯哭过什么都不懂后,还真认真学了起来。
他什么都不懂,他就从最基础的原理开始学起,弄明白什么叫小孔成像,什么叫显影后,他就陷入了疯狂的实验当中。
他也不怕没钱。
垚垚有呢。
几年前,许怀谦不是给他包了块种蒲公英的地吗?那快地现在营收可好了。
毕竟工部造田线需要橡胶,一斤十文钱,一亩地也能收上千斤,更别说,蒲公英还可以吃,一年割蒲公英鲜菜都能割五六茬,这些鲜菜便宜卖也能挣不少呢。
挣到钱了,垚垚也不知道怎么花,就全投给了他哥,条件是要他哥做出来了,给他拍一万张照片。
他喜欢拍照呢。
要不是许怀谦说了不能用银版照相机拍太多照片,他恨不得每天都拍上两张。
早上一张晚上一张。
但他现在一年就两张,记录一下,他是怎么长大的。
许怀谦去到实验室的时候,往天只有垚垚和糯糯的实验室,今天破天荒的多了许多小孩。
许怀谦心想,正好,给他省事了,不用一个一个抓了。
“都围在一起干什么呢?”许怀谦咳嗽了一声,问他们。
“啊!许伯伯来了!”两岁的裴泫珠看到许怀谦大叫了一声。
“啊什么啊,小宝贝!”许怀谦把他抱起来,裴望舒和穆将离两个也是,生了孩子也不管,就丢给许怀谦,许怀谦天天被迫带娃。
“帮哥哥放哨!”裴泫珠想也不想道,“但是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