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澹渊这时候把赤水族千刀万剐的心都有了。
为了活着进人间,抽了生人的精魄;现在,为了让他死,拿一城的人陪葬。
这简直与疯子无异!
他们能疯,他不能让他们如愿!
风澹渊一咬牙,单膝点地,双手按在地上,“沧海录”于瞬间向四面八方涌去,同时,亦将大地之力带回。
这样的事,他做好多次,可这一次不一样,“沧海录”带回了炙热的火山之力。
体内经脉与五脏六腑犹如被火炙烤,痛苦得难以忍受。
他想,十八层地狱的下油锅也不过如此吧。
不过,在极大的痛苦之中,隐隐有股奇怪的力量在体内滋长,起初只是一颗小小的芽儿,渐渐芽儿抽出了枝条,长出了叶子,如藤蔓一般,很快就布满了整个身体。
炙热的痛苦不复存在,吸入火山灰后胸口的滞闷亦没有了,浑身上下犹如凤凰火中涅槃,一切都是崭新的,充满了勃勃的生机。
风澹渊既惊又喜,万万没想到这一次不管不顾地吸火山之力,竟又提升了“沧海录”的修为!
他微一思忖,将方才吸入体内的“沧海录”尽数涌出。
在流云山的四周,草木对着天空疯长起来,拦截火山灰飘向漠城的千门万户。
当“沧海录”之力开始枯竭时,他则继续吸取火山之力。
而这一次,他不再有下油锅的痛苦,只是夏日晒太阳的火热罢了。
“沧海录”汇聚了大地万物之力,如大江大河向漠城的四面八方涌去。
南溟焦虑不已,可除了追跑风速,将人送出城外,他没有别的选择。
突然,他发现城里的树木似乎在动。
起初还以为是错觉,待定睛细看,他才确认不是。不单单是树,连草也在疯长,尤其是藤蔓,迎风往上攀爬。
城里的草木好似在编织一张张网,试图将从天而降的火山灰拦截在外,护佑地面的人。
南溟紧揪的心口松了一松。
是风澹渊。
南溟未再迟疑,继续带着白夔和手下,送人出漠城。
虽说风澹渊引大地之力遮挡了一部分火山灰,可还是不断有人因窒息倒下。
南溟眼睁睁看着,不忍却无力。
他知道,他与风澹渊救不了所有人,只能尽力而为。
而风澹渊做成这个样子,已是将不可能之事变成了一部分可能,将最坏的结果变成了不那么坏的结果。
只不过,这是理智。看到那么多人倒下,尤其是方才那些救的孩子,即便逃到了城外,也没办法躲开漫天尘土,一个个脸色开始发青,南溟终究还是难受起来。
可正如他手下曾告诉他那般,他们人手不够,勉强能把人带出城,却没法再将人往外送。
所以,只能靠这些百姓自己了。
能逃多远是多远,能捡一条命是一条。
他只能做到如此。
除非,有奇迹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