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修成看着比他还认真的姐姐也沉下心认真看起书来,他现在虽然没有先生教导,但沈大哥教的比先生还好,他觉得这一个多月来大有长进,要是可以,真想让沈大哥留下来。
想到这个,乔修成又有些分心了,这段时间他偷偷观察,怎么都觉得沈大哥对姐姐的态度很不一般,有没有那个可能呢?可姐姐看着好像完全没那个心思。
偷偷看姐姐一眼,乔修成再次觉得沈大哥能做姐夫就好了,那他就不用担心以后没了家,姐姐也不会因为他们兄弟耽误一辈子。
“想什么呢!书都多久没翻页了。”乔雅南头也不回的提醒一句,蘸了墨低头继续写,贫穷让人奋进,她现在灵感如泉涌。
乔修成忙收敛心神认真看起书来。
差不多午时,外边传来动静:“大丫头。”
乔雅南透过窗户往外一瞧,是良叔爷,姐弟俩忙起身出屋叫人。
良叔爷看姐弟俩一眼,转身从牛车上背进来一张四方桌。
乔雅南不用多想就知道了:“怀信买的?”
“来做狼头棒那天说的。”把四方桌放到堂屋的神龛下方,良叔爷又去背了张书桌进来:“这是给你的。”
乔雅南忙打开自己房间的门请良叔爷放进去,面上一如既往,心里却掀起大浪。有那么一个人事事都想在她前头,要说心里没点波动是不可能的,可是,真不行。
把椅子提进来放到书桌前,良叔爷走出门去在走廊拍打着身上的木屑。
乔雅南抓着荷包跟出去:“多少钱?我给您。”
“三十文。”
乔雅南打开荷包的动作一顿:“良叔爷,您这价钱木材钱都不够。情分归情分,买卖归买卖,您不用这样。”
“我自己去山里扛回来的木头,没去本钱,收你三十文工钱不低了。”
“不是这么算的……”
“墨迹什么。”良叔爷伸手:“拿来,我忙着。”
乔雅南只得数了三十个铜板递过去:“谢谢您。”
良叔爷没有再说什么,出门赶着牛车离开。姐弟俩目送牛车远去,好一会才回转。
有了自己的书桌,乔雅南迫不及待的把自己那份东西全拿过去,坐下来这里摸摸,那里摸摸,满心欢喜。和花大价钱买下来的那张自然是比不得的,可她又不是读书人,对桌子的要求不用那么高,能写字就行。
传大的著作将从这张简陋的书桌上诞生!乔雅南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拿起笔继续话本大业。
两边厢房的门都开着,乔修成看着那屋的姐姐认真的样子,也埋头看起书来。
黄氏医馆。
看着一个个或抬起来,或扶进来的伤者,老大夫似笑非笑的看向俊秀的年轻人:“托你的福,老夫这医馆最近生意不错。”
“大夫医术高超,让人信任。”沈怀信一顶高帽子给人戴上:“劳烦大夫。”
老大夫不搭理他,快步过去诊治。沈怀信也不在意,走向隔间。
老猎户听到动静正抬着上半身往外瞧,看到他忙问:“野猪进村了?”“没给它们进村的机会。”沈怀信自顾在一边坐下:“除去你布下的陷阱,我在它们下山的必经之路上多增加了一些陷阱,又削竹子做了长茅,做了殳,教了村民四人阵,虽然还不算多熟练,但他们人多,还有很多人可以在旁边帮手打乱拳,昨晚把要下山的野猪收拾了,跑了几头,杀了八头。”
说到后面沈怀信也有些得意,在乔姑娘面前他要沉稳才能让他们姐弟安心,在桂花里人面前要保有威信让人信服,可在老猎户面前不必,对方差点把命搭进去都没做成的事自己做到了,他当然有资格骄傲。
老猎户看他那样也不恼,还能得瑟说明没死人,他重又趴下去问:“布陷阱和四人阵都是书院学的?”
“对。”
“鹤望书院。”
并非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让沈怀信敛了笑。鹤望书院并不神秘,读书人人人皆知无不向往,乡绅知晓也属正常,他们本就都是读过书的人,有些甚至是官员回乡,便是常在外跑动的人知晓也不奇怪。可一个常年在山上呆着的老猎户知道,并且听他说了四人阵是从书院学来的就肯定是鹤望书院,这不正常。
“一直忘了问你名讳。”
“就不爱听你们这些读书读傻了的人拐弯抹角的说话,我姓何单名七,十三岁从军,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在战场上拼杀十年,瘸了一条腿,十二前去桂花里安家,没了。”
这个‘你们’就说明他还见过别的读书人,哪里读书人最多?自然是书院。沈怀信不再多问,点点头:“恢复得怎么样?”
“这点伤算什么。”何七眼睛半阖似是随时都能睡过去:“不用管我。”
沈怀信起身:“两天后我来接你。”
何七仿佛睡过去了,没有理会。
乔昌盛一直看着这屋,见沈怀信出来忙迎上来低声问:“他怎么样?”
“看着还行。”
“那就好,我本想进去看看他,怎么说也是多得他提醒,不然这事还不知道怎么个后果,看你们在说话就没进来。”乔昌盛看屋里一眼:“我进去道声谢。”
“他睡着了,不急这一会,他这伤至少半个月动不了,到时回去了二叔你叫上几个兄弟轮流去照应一下。”
“对对,这样好,谢也不是表现在口头上的。”乔昌盛拍了拍沈怀信肩膀笑:“有你在二叔安心不少,哪天你要是回去了二叔可怎么办。”
“找乔姑娘。”
“她是厉害,不过你会的这些她可未必会。”
“那个狼头棒和木刺车都是她的主意。”沈怀信对上二叔不信的视线笑了笑:“骗你做甚,我也不知她怎会懂得这些,不过她外祖家博学多才,从书上看来这些也不奇怪,我离开后有什么事没把握的二叔你尽管去问她,一定不会失望。”
乔昌盛想起京城时大丫头的表现点点头:“确实是,在桂花里她把自己藏起来了,在府城时她可不是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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