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安排人手不归乔雅南管,她走向正和修成说话,虽陌生却认得的人,并大大方方的喊了一声:“何叔。”
何七把斗笠往上顶了顶,看向早听过不知多少次,却第一次打交道的人:“找到了?”
“找到方向了。”乔雅南看向村外:“有外人进村把孩子抱走了。”
何七竖起耳朵听到梅序的安排,左右一看,指着前边一座山道:“往哪条路都走得绕过那座山头,我上去瞧瞧。”
乔雅南忙叫住他:“何叔你的伤……”
“早结痂了,不妨事。”何七一瘸一拐但是走得飞快,乔雅南忙扬声道:“何叔,你见着了大声说个方向。”
“行。”
不用她多说,梅序立刻就近点了十几个人跟着何七跑,另外又让乔昌兴带一帮人跟着车轱辘印子去追。
“这杀千刀的,谁能想到这时候还有人起这坏心眼。”二婶娘扶着梅进她娘骂道:“亏得大丫头脑子灵活有见识,能想到这茬,不然我们就是把那河从头到尾的捞一遍也捞不着人。”
梅进他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上前紧紧抓着乔雅南的手说不出话来。
乔雅南把伞举过去一些把两人都拢进来,温声道:“有马车的人家毕竟不多,多半是牛车或者骡车,不会有马车那么快,何叔常年在山上打猎,这一片不知道摸得多熟了,肯定能把人逮着,不用担心。”
媳妇子用力点头。
梅序吸取教训,又安排了人轮流在村口守着,回头道:“昌盛媳妇,你送她回去等着,别急病了。”
二婶娘看向大丫头:“公公还在家里等信儿……”
“我去一趟,正好要和大伯爷说点事。”
二婶娘放心了,扶着那眼泪巴巴的媳妇子回转。
梅序背着手道:“我同你一道去看看老哥哥。”
乔雅南应了声是,交待身边的修成回家和兴婶娘说一声,免得她担心。
大伯爷已经下了床,看那样子再听不着信儿是要出门去了。乔雅南忙将人扶上床躺下,边道:“您安心,肯定能把人找着。”
“我听着外边隐隐绰绰的动静挺大,怎么回事?”
“我们都找错方向了,多亏大丫头心细想到了另一个可能,咱们村可能来了拐子。”
乔雅南也不插话,摸着茶碗是冷的便去了灶房,好在二婶娘把水温在还有火的火塘,她端了两碗热水进来送到两人手里。
老族长示意她坐,笑眼看着她问:“怎么想到的?”
“就觉得那个时间太短,不足以让一个孩子没了,又不是河里有人拿着糖在引他过去。”
老族长微微点头:“多大把握?”
“挺大的。咱们村里就我家一辆马车,松叔和里长家各一辆牛车,这几天梅叔和松叔都去县里护堤去了,马车牛车都没有进出,那车轱辘印子那么新,只能是外边来的,停的那位置还避开了村口的拐角,遮遮掩掩的不是摆明了要做见不得人的事吗?”
梅序听得连连点头:“停的那地方确实是不该,都靠着路的边缘了,也不怕摔下去。”
“那何七来桂花里安家那么多年,我们只觉得这人独得很,不好打交道,平时客客气气的处着就好,可你看看,人家其实是个热心肠。以前就帮着找过昌兴家老大,前阵儿还怕野猪群进村独自去拦,以至于弄得一身伤,现在伤还没好又主动去帮着拦人。”老族长笑着摇头,感慨不已:“还得是大丫头和小沈先生那样的心胸,有来有往自然而然的就处下来了。”“可不就是如此。”里长看向大丫头:“他那伤真没事了?”
“说是结痂了,这几天都是让修成去送的饭,也没问他恢复得怎么样。”都说到这人了,乔雅南顺嘴就问:“以前咱们桂花里有从军的吗?”
从军和服兵役不同,老族长轻轻点头:“族里倒是有一个,只是好多年前人就没了,怎么问这个?”
“何七从军多年,见多识广,人看起来也很有本事,在京城应该也是呆过的,可为何会到桂花里来安家?他祖藉并不在这里。”乔雅南轻轻摆弄着衣袖:“我和怀信觉得他似是在护持桂花里,便想着是不是和桂花里的什么人有旧。”
老族长坐起来一些急声问:“你可知他行伍的年份?”
“何七和怀信说过,他时年三十九岁,十三岁从军,行伍十年。”
老族长掐着手指头一算,愣住了:“竟是,竟是合得上的。”
这是乔氏族里的事了,梅序虽好奇也不好再呆,起身道:“我实在挂心,去外边看看情况。”
“有了消息你来告知一声,大丫头,你替我送送。”
乔雅南应是,把人送出门就速速回转准备听故事,老族长被她那催促的眼神逗笑,道:“没有什么秘辛,族里之前有个孩子,和你父亲一辈的,叫乔昌悯,怜悯的悯,是你太祖父给起的名字。他父母早亡,祖父母更是过得早,那会都难,但是族里尽量照拂了他,他是吃着百家饭长大的,你太祖父还教他认了几个字。后来勾补兵丁,他那会不到十五,以他家的情况本可不去,可他主动去了,算着年纪和你爹差不多。”
“四十?”
“差不离,具体的要去翻族谱。”老族长叹了口气:“都是没了多年的人,记不清了。”
乔雅南并不意外人没了:“多大没的?”
“二十五。”
乔雅南一愣:“和何七一样,也是行伍十年?”
老族长躺了回去:“他只得一个衣冠冢供后人拜祭,若确定了是昌悯的好友,你找合适的机会问问何七可知他尸骨在何处。”
“是。”
“人都没了多少年了,没想到还以这种方式照拂着家族,乔家子孙,个个都是好样的。”老族长看向大丫头:“小子是,姑娘也是。”
乔雅南笑:“大伯爷您直接表扬我就是,我也不会得意的。”
“都看到你尾巴翘起来了,还不会得意。”老族长看着帐顶笑开了:“何七愿意和你们来往,你们就好好和他处着关系,这些年我们怕是暗里得了他不少照顾而不自知,要是他有什么需求是我们能做的,你来和我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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